比翼海的海水呈現出一種淡黃色,與藍波海截然不同,一艘藍色靈舟在海面上空排云蕩霧。此舟單靠靈石就能驅動前行,無需修士貫入真元,適宜遠程飛行。被藍色光罩緊裹的飛舟內,陳水清、袁行、焦鐵漢、何良勇、余秉列和趙志高擁簇而立,六人正在交流。
余秉列瞟了陳水清,目中閃過一絲精光,責問道:“陳師姐,你一路都神神秘秘的,到底要將我們帶到那里去?”
“呵呵,余師弟別急嘛。”陳水清輕拂一下額間青絲,臉上風清云淡地淺淺一笑,一時間平添無限風情,倒讓一直注目的何良勇,看得微微一呆,“你們初來乍到,對佛宗和魔域的糾葛還不甚清楚,此前為了不耽擱時間,我才想在路上向各位講明。”
“余師弟,你怎么一直改不了猴急的性子?陳師姐如此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何良勇回過頭,面色微板地教訓了余秉列一句,再轉過來時,已換上一副笑臉,“陳師姐請說,我等都洗耳恭聽。”
“佛修與魔修雖然是宿敵,但歷經數千年的演變,如今雙方雖然時有爭斗,但都是為了修煉資源,早已不再糾結于道統理念的偏執和差異。佛宗和魔域尚未結盟前,一直都是小規模的矛盾和摩擦,比如經常有自發組織的小股魔修,偷偷前往佛宗靈石礦場,掠奪靈石,或混入佛宗坊市,制造混亂,企圖奪取各種修真資源。雙方各自結盟后,才進行了幾場大規模的會戰。”說到這里,陳水清面容一肅,“無論佛宗,還是魔域,一旦在自己的地盤發現對方修士,都會毫不留情地出手格殺,以我們幾人的修為,若貿然深入魔域,等于是送死,是以園主才將戰斗地點選在海外。”
趙志高臉現沉吟之色,接聲問:“比翼海也有魔修,那豈不是一片混亂?”
“由于靠近荒洲,比翼海的靈氣比較稀薄,在諸多海島上修煉的,都是一些散修,其中以魔修居多,但這些海外修士自成一方,與魔域修士毫無瓜葛,且他們當中,魔修與佛修、仙修之間都能相安無事,當然由于道統不同,彼此也談不上熟絡。在數千里之外的三丘島上,就住著五名魔道散修,你們今日的任務,就是將這五名魔修擊殺。”
余秉列似乎對陳水清有所不滿,一對劍眉微微一挑,面無表情地問:“陳師姐,那你呢?”
“我當然是為你們壓陣嘍。”陳水清面不改色,理所當然,“那五名魔修不僅人數與你們對等,修為都是凝元初期,所擅長的魔道神通也各不相同,正適合你們練手和觀摩。”
袁行心中一動,回頭問:“聽聞魔修都用凡人的精血和元魂祭煉寶物,那魔域的世俗界豈不生靈涂炭,人人自危?”
“袁師弟聽到的,乃是一些捕風捉影,以訛傳訛的信息。”陳水清望向袁行,“因為佛宗與魔域相互敵對的關系,我對魔域的一些情況,了解的會多些。近古時期的魔修確實如此,但自從佛道誕生,并與魔道對立以來,魔修在這方面已收斂很多,如今魔域中的魔修,一般只在世俗的亂魂崗,祭煉寶物和修煉神通,若肆無忌憚地加害凡人,同樣會遭到魔門的鏟除,畢竟魔修也是以人為本,倘若讓世俗凡人由此而畏懼魔道,那些魔門還如何招收弟子?”
“原來如此。”袁行點點頭,又問:“不知我們何時能前往庚國?”
“這個……我也不清楚。”陳水清歉意一笑,“不過園主既然說要過一段時間,我想最快也要數月之后吧。佛宗與魔域剛剛大戰過數場,雙方都需要休養生息。”
三丘島僅有數里方圓,島上兀立著三座并排的小山丘,山丘上見不到高大樹木,盡是低矮灌木叢和裸露而出的灰色山巖。一艘藍色靈舟停在三丘島上空,舟身靈光一閃而逝,袁行六人紛紛從舟內一躍而出,隨后腳御飛行器,凌空而立。那艘靈舟當空變小,飛回陳水清儲物袋。
“咦?三丘五鬼的洞府原本只設了一套五星守門陣,何時更換了陣法?”陳水清神識一掃,目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隨即單指點向下方,那里正是中間山丘腰上的一塊巨大巖石,“那塊山巖就是那五名魔修的洞府所在,你們誰懂得破陣?”
袁行等人紛紛搖頭,何良勇不屑道:“區區幾名散修布下的幻陣,能有多大威力,我們大可以強力破之。”
“何師兄,不要小看對方。”陳水清馬上反駁,“對方既然更換了陣法,那新陣的威力必然要強過五星守門陣,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強攻了,希望能將他們從陣中逼出來。”
“我來試試吧。”
袁行神識一動,千鈞球從儲物袋一飛而出,指訣一掐,千鈞球表面灰光一閃,當空變化為水缸口大小,并弧飛而出,猛然撞向那塊山巖。
一聲巨響中,那塊山巖直接被千鈞球撞碎,不過碎石并沒有濺射而出,而是靈光閃爍地形成一個數丈大小的圓形光罩,表面黃光流轉不定,將千鈞球擋住。
如此動靜自然驚動了洞府內的修士,黃色光罩內是一處偌大的洞穴,洞穴中有五間石室,洞口的巨響一傳來,其中三間石室原本緊閉的石門,紛紛打開,從中走出三名身著不同服飾,容貌卻一模一樣的青年男子,正是三丘五鬼中的三名,五名魔修乃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兄弟,最奇異的是,五人居然都擁有靈根。
三名魔修互視一眼,一名身著青袍的男子,神情狠厲,沉聲道:“怎么回事?居然有人在攻擊我們的洞府,莫非是仇家找上門來?”
“去看看。”一名身著黃袍的男子一說完,就朝洞口走去。一名身著紅袍的男子,面無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三人來到洞口,紛紛展開神識,探向光幕外面,當看清袁行六人的模樣后,那名黃袍男子惱怒的罵一聲:“該死,居然是六名凝元初期的修士。老三老五,你們誰知道他們的來歷?”
“這六名修士都面生得很,不像是比翼海的修士。”紅袍男子面有憂色,“看他們來勢洶洶的架勢,準是尋仇,或者直接想殺人奪寶。老大和老四還在希望城,得趕緊向他們傳訊,但愿厚土幻形陣能擋得住他們的攻擊。”
“原來是她?”那名青袍男子一見陳水清,就眼皮一動,接著目中閃爍出邪光,伸出腥紅舌頭,舔了舔嘴唇,“不知死活的賤貨,居然敢找上門來,老子正好拿你開葷!”
黃袍男子回過頭,質問了一句:“怎么?你認識那名女修?”
“一個月前,我和老四在希望城見那娘們長得挺水靈,就隨口調戲了幾句,沒想今日既然自己送上門來。”青袍男子面露冷笑,“等老大老四一回來,連同那五名不開眼的小子,一起滅了,正好給老大煉尸!”
“這么說來,月前在我們洞府外窺視的,就是她了。”紅袍男子神色恍然,“幸好老大及時將陣法換掉,否則今日單憑我們三人,恐怕危在旦夕。”
“哼!在希望城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你們也敢隨意調戲別人,對方八成是蒼洲的道門弟子,我們雖然不懼,但將他們滅殺后,就要換地方了。你們兩個色胚,真是不讓人省心。”黃袍男子聲音微沉,“老三,訊息發了嗎?”
紅袍男子點點頭:“老大老四正從希望城趕回來。”
袁行見一擊未果,且對方也沒有從洞府中現身,就單手掐訣,將千鈞球變回原樣,并收回儲物袋,平靜道:“此陣并非普通陣法,若要破陣,恐怕要一起出手攻擊。”
那個黃色光幕雖然神識難以滲透,但依稀可見光幕里面的三個人影,陳水清一想到上次那兩名魔修的下流言語,就暗自咬牙切齒,被人調戲這種事情,她實在羞于向同門啟齒,是以才借著這次機會,讓袁行五人前來三丘島,報復對方。當下她冷冷道:“你們全力攻擊,將他們都給我轟出來!”
余秉列一聽陳水清近乎于命令的語氣,心里更加不滿,頓時輕哼一聲,但依然祭出一柄長劍,掐出一道法訣,將長劍變為五柄,同時擊出。
焦鐵漢等人見狀,各自祭出一柄頂階法器,紛紛攻向黃色光幕,袁行祭出的是那把烏龍刀。一時間,各色靈光連連閃爍,轟轟聲不絕于耳。那層黃色光幕不斷震動,表面黃色狂閃不定,居然將諸多法器的攻擊硬生生擋住。
袁行的豁然鏡,雖然能準確地找出陣眼,但現場人數有六人之多,且此行的目的僅是見識魔道神通,是以他并不想使用。
半個時辰后,對方的陣法依然沒有被破,就在陳水清目中厲色一閃,準備親自出手,祭出強大手段時,天邊突然飛來兩名模樣相似的男子,正是三丘五鬼中的老大和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