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取出一個棲獸袋,袋口朝下,真元一運,地面多出一具尸體,頭發火紅,臉戴鬼面具,正是那名面具男修。
望著尸體,袁行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在懷中一陣亂摸,隨后再次拿出一個儲物袋。這個儲物袋的原主人,乃是與袁行對陣前,面具男修所擊殺的那名老者,當時順手取下,剛剛清點收獲時,差點遺忘。
當即神識往儲物袋內一探,里面的寶物比面具男修的更少,估計那老者是儒園丹藝峰的修士,儲物袋中放了諸多玉瓶,一枚玉簡內還記有煉丹心得,袁行將寶物分類后,重新望向尸體。
“前輩,這具尸體該如何處理?”袁行虛心請教,鐘織穎曾要他制止面具男修的血液流失,他當時就猜測對方的血液可能大有用處。
“兩種方式。”鐘織穎娓娓出聲,“第一是將你的魔魂分離出來,封印在魔魂珠中,然后用魔魂珠取代這具尸體的上丹田,煉成自己的化身。如此一來,這具軀體就相當于被你奪舍,除了無法進階外,與常人無異,且百毒之體發出的血煉毒光,乃人界五大絕毒之一,有它相助,你完全可以和結丹初期修士一戰!”
“第二種呢?”袁行直接搖頭,“我目前還不想分離魔魂,曾經在祭煉玄陰神火時,因為相關玉簡記載不詳,我貿然分離陰魂,那次導致的后遺癥,若非辟邪珠在,我恐怕當場元神潰散而亡。”
“取走尸體中的所有血液,在你結丹后,將此血液混合上次你得到的烏鱗蛟血,再封入烏鱗蛟的毒囊中,用秘法祭煉,你就能發出血煉毒光攻敵,等于多出一門大神通。”鐘織穎的聲音沒有絲毫異樣。
“就這么辦。”
袁行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隨后收回貼在尸體表面的封靈符,取出一個大容量玉瓶,開始放血。片刻后,尸體變成一具干尸。他收起玉瓶,丟出一張符箓焚尸。
鐘織穎交待:“對了,你收集來的那些化血冥霧勿隨意使用,他日結丹后,也能祭煉成一門神通。”
“化血冥霧?”袁行心中一動,“就是那些噬血魔蝠發出的灰霧?”
“嗯,化血冥霧原本就是魔道的一種古老神通。日后祭煉時,記得找一件類似毒囊那樣的寶物,先將化血冥霧封印,然后才能煉化,否則化血冥霧會損害你的肉身。”說到這里,鐘織穎就不再出聲。
那顆血色骷髏頭被玄陰神火焚化小半,袁行取出丹藥,默默修煉。
兩日后,袁行的真元和精血全然恢復,大功告成的玄陰神火自行飛回上丹田,他收回洞窟中的兩套陣旗,體表黃光一閃,直接土遁而上。
遁出沙面后,袁行神識一探,發現五里外的空中,大批佛宗修士正飛往黃鼓據點,顯然此次大戰已經結束,但那些修士不足兩千人。他將土行甲收回儲物袋,腳馭兩柄白骨細劍,飛向那批佛宗修士。
盞茶工夫后,袁行追到近前,直接飛向儒園隊伍。
焦鐵漢一見袁行,臉上沒有本分喜色,反而沉聲問:“袁師弟,俺聽聞你被一名結丹魔修追殺,如今平安歸來,莫非你擊殺了對方?”
“那人可是結丹魔修,我哪有那個能耐?我們在地下彎彎繞繞地追逐,最終他被我甩了。趙師弟呢?”
袁行與焦鐵漢并排而飛,現場沒有見到趙志高,這讓他心里有不好的預感。余秉列與陳水清飛到一塊,見到袁行,朝他輕點下頭。余秉列與陳水清在戰場上并肩作戰,相互支援,戰后的兩人更加形影不離,惺惺相惜。
“隕落了!”焦鐵漢輕嘆一聲,自懷中取出一個儲物袋,拋給袁行,“這是趙師弟給你的,里面裝有你們偷襲魔修得來的寶物。”
袁行面無異色地接過儲物袋,低聲問:“如何隕落的?”
焦鐵漢道:“原本以趙師弟的隱身術,躲在虛空中,可謂萬無一失,但一名萬毒教魔修卻豢養有一只三目魔禽,就是那只魔禽發出的破虛神光,擊斃了趙師弟。”
“霧隱宗除魔小隊五人出來,如今僅剩三人,世事難料。”袁行感嘆,“那些塑嬰級的修士呢?此戰的結果如何?”
“回據點再說吧,此戰頗為離奇,一時半會實難講清。”焦鐵漢頭也不回地前飛。
袁行點點頭,神識探入一張傳訊符,發出訊息:“子藍兄,趙志高已殞命!”
片刻后,子藍回訊:“多謝袁行兄相告,回來后,找時間來一趟臥葫谷。”
袁行單字回復:“好。”
一干佛宗修士立在黃鼓峰上空,黃鼓峰頂的陣法光罩一陣閃爍后,消失不見,眾修士紛紛一飛而下,按道門歸屬,進入相應石樓。
焦鐵漢招呼:“袁師弟,咱們去樓頂聊聊。”
兩人直接飛向所屬石樓的樓頂,席地而坐,焦鐵漢道:“首先要贊一聲,馬上人確實有謀略,早在我們剛到據點時,他就派出一隊百來人的佛修,偷偷潛伏在沙漠地下。這隊佛修全是精銳,單單舍利期佛修就有三十幾人,其他的盡是化元后期修士。半日前,兩盟修士原本經過兩日奮戰,大多處于疲憊狀態,但佛宗已處于上風,突然從沙漠中殺出整整八十名佛修,那三十幾名舍利期佛修就在其中,這一生力軍加入,自然使得佛宗呈現出壓倒性優勢。魔域最終全線撤退。馬上人見狀,非但沒有如同以往那般收兵,反而下令追殺。”
“呵呵。”袁行微微一笑,“想必剩下的潛伏佛修,是另外的奇兵吧?”
“不僅是奇兵這么簡單。”焦鐵漢眉飛色舞,神情頗為興奮,仿佛自己就是戰役的指揮者,“依舊潛伏地底的佛修,在魔修的回路上,早已布設了一個大陣,那些撤退的佛修紛紛撞入陣中,在大陣的輔助下,我們再一擁而上,將魔修殺得落花流水,僅僅半日時間,魔修的隕落人數,從原本的五成,增加到七成,可謂損失慘重。”
“半日時間?”袁行心念一轉,“那我們此時撤退又是為何?那些塑嬰級修士呢?”
“直到魔修全面撤退時,那些塑嬰級修士還在高空激戰,不過俺聽聞,雄劍門的一名老祖已經隕落。本來若繼續廝殺,有望讓魔修全軍覆沒,可惜了……”說到這里,焦鐵漢忍不住一拍大腿,“不知為何?兩盟的塑嬰后期級修士同時傳來信息,說是魔域和佛宗就此罷戰,進行議和。兩盟的所有塑嬰級修士,盡皆前往交界處的定軍山,商議要事。馬上人率領我們先行返回據點,并交待所有參戰修士,暫時留守據點,等待議和結果。”
“議和?”袁行眉頭微皺,“按理說,佛宗與魔修世代大仇,雙方不可能議和,莫非與頹唐沙漠的那處綠洲據點有關。”
“俺也覺得大有可能。”焦鐵漢站起身,“回石室吧,俺需要調息,恢復真元,萬一大戰再次爆發,也能養精蓄銳。”
石室中鴉雀無聲,氣氛哀傷,仙境道門的助戰修士,僅剩十一人,且大多帶傷。一名上行谷男修左臂齊肩而斷,一名獸聲殿女修雙目失明,一名千機門老者面色焦黑,雙唇泛紫,身中劇毒,一名問劍峰大漢臉色蒼白如紙。
五日后,似乎兩盟議和已有了結果,黃鼓峰參戰修士留下一半人數,繼續防守據點,其他修士紛紛返回各自道門。袁行等人通過兩次傳送,回到洞府。
袁行盤坐在洞府的蒲團上,將另外兩個儲物袋整理了一番,趙志高的儲物袋中,沒有袁行神往已久的隱身秘術,反而在另一個儲物袋,找到一枚玉簡。
“前輩,這里有一份功法,似乎就是鬼修功法,您來看看。”袁行手持玉簡,面帶喜色。
“哦?”鐘織穎元神一飄而出,單手一指,一道藍芒沒入玉簡,隨后返回,她參悟一番后,喜道:“不錯,《冥羅轉圣功》正是一份上等的鬼修功法,且用陰氣重塑肉身,也不難修煉,有了這份功法,我總算多了一條道路。”
“接下來,我要參悟這份功法,你就不要隨意打擾了。”鐘織穎飄到袁行手上,卷起玉簡,飛回棲獸袋。
第二日,陳水清到來,四人在原何良勇洞府會晤。
“商議的結果出來了,兩盟暫時罷戰,佛宗和魔域在庚國的地盤,以黃鳴沙漠作為分界線,據點中依然駐扎有兩盟修士,防備對方進犯。魔域和仙境也已停戰,但仙境占領了丁國七成地盤,同樣沒有歸還。綜合算起來,魔域還要吃虧。原本你們的宗門任務,至此已算完成,但為了預防魔域出爾反爾,陸園主希望你們一個月之后,再返回宗門。”
陳水清說完,注視著袁行三人。
焦鐵漢問:“兩盟罷戰是由于綠洲據點嗎?我們到時能否參加?”
“這我就不清楚了。”陳水清歉意一笑,“陸園主只說,你們回歸后,鄭宗主會有相關交待。”
“只能留下一個月嘛?”余秉列愁眉苦臉,“這叫大爺情可以堪?”
“少貧嘴!”陳水清橫了他一眼,“你可以不回去哦,入贅陳家。”
余秉列嘿嘿直笑:“大爺雙修不更名,入贅不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