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洞窟中,青袍男子布下的法陣一撤除,黑潭潭面的那處水下通道疾速上升,隨后漩渦猛然一旋,水浪往四周一蕩而出,潭面重新回復平靜。
袁行法力一催,化為一溜灰煙,往一側空中一飛而出,追風雕和鐵骨猿一左一右,挺有默契的跟隨飛出。
黑袍中年目中殺氣一閃,朝灰衫青年一使眼色,師徒兩人體表煞氣縈繞,同時朝一側飛出,擺明了要并肩作戰。
“五弟都已當面叫陣,我等豈能落后?”不惑散人一見袁行喚出的兩妖,一顆半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放下,面上微微一笑,凜冽目光掃向對面的青袍男子,“老朽是臥牛島的不惑散人,這位真人可有膽一戰?”
“本座聽聞不惑散人的一身神通通天徹地,可力敵塑嬰初期修士,乃是琉璃海體修中的佼佼者,今日正好討教一番。”
說話間,青袍男子體表彌散出大片血霧,形成十幾丈大小的血霧團,將其籠在其中,隨即血霧團往另一邊緩緩飛出。
“那純屬外界誤傳,老朽不過曾在塑嬰修士手下逃過性命,但自信對付閣下還是綽綽有余。”
不惑散人說完,隨口念出幾聲咒語,體表頓時銀光閃爍,身體不斷變大,隨后足足脹到兩丈高,才停了下來,體表銀光在肌膚表面形成一道道法紋,這些法紋居然猶如銀色鱗片,那件獸皮勁裝,顯然并非凡品,沒有被脹大的形體撐破。
不惑散人腳下一動,直接橫跨虛空,轉眼在那團血霧前方停下。
“你,出來受死!”
仇彪伸出兩根指頭,朝呂紅娘勾了勾,隨即舉起酒葫蘆,仰首直灌。旁邊的曹妙玉雖然沒有出聲,但目光直接鎖定呂紅娘,面上寒氣逼人。
“既然你們兩人如此有興趣,妾身就陪你們玩玩,呵呵……”
呂紅娘體表縈繞著粉紅煙氣,整個人緩緩后退,很快飛過潭面,在水潭另一邊當空停下,形體逐漸朦朧,霎時間完全消失,只留一片粉紅煙氣當空漂浮,一陣嬌媚的咯咯直笑聲,在煙霧中緩緩回蕩。
仇彪和曹妙玉互視一眼,各自見到眼中的眼中凝重之色,隨即并行飛出。
與此同時,一條明翼寒蚣從不惑散人的棲獸袋一飛而出,同樣沖向粉紅煙氣,此蚣長有
丈,通體雪白,背生兩對透明翅膀,赫然已有八級巔峰修為,所過之處,虛空中布滿雪白寒氣,許久之后,才逐漸散開消失。
仇彪、曹妙玉和明翼寒蚣,呈三角站位,將那團粉紅煙氣圍在中間。
“呵呵,就剩我們了,小老兒戰力低微,還望兩位道友手下留情!”
丁自在一臉慈祥的說完,直接祭出一桿藍色幡旗,開始雙手掐訣,口念咒語。
“盧使者,你在一旁壓陣,我對付他即可。”面色陰沉的散發老者,瞟了丁自在一眼,隨即轉為傳音,“將你的眼睛瞪大了,防止他們狗急跳墻,破壞陣基。”
“是!”
場中唯一一名凝元修為的白袍大漢神色一凜,連忙一拱手,恭敬地回應一聲,隨即腳下圓盤緩緩側移,與散發老者保持一定距離。
就在此時,站在丁自在肩上的鱗羽禽,目中兇光一閃,雙翅一振,驟然一飛而出,狠狠沖向白袍大漢。
“找死!”
無法看出鱗羽禽修為等階的白袍大漢冷哼一聲,一把赤色匕首飛出儲物袋,嗖地一聲,疾速刺出。
鱗羽禽輕鳴一聲,微小身體當空側翻,隨即長長尖喙輕輕一啄而出,被尖喙碰到匕鋒的赤色匕首,驟然消失不見。
此禽身軀一翻,繼續飛來。
“什么!”
白袍大漢的瞳孔猛然一縮,輕視之心蕩然無存,神識一動,一桿黑乎乎的長矛再次飛出儲物袋,并在法訣激發下,化為一道黑芒,猛然刺向鱗羽禽。
剛剛的赤色匕首僅是頂階法器,這桿黑矛赫然是下品法寶!
下一刻,鱗羽禽的尖喙再次啄出,只聽見噌的一聲,黑芒驟然一閃而逝,整桿黑矛斷為兩截,當空墜落。
“這是什么妖禽?”
白袍大漢面色一變,急忙取出一張符箓,并激射而出。
轟的一聲,符箓化為一顆水缸大小的五彩光球,終于將逼到近前的鱗羽禽,困在光球里面,鱗羽禽猛然一沖,一頭撞在光壁上,居然被倒彈而回。
白袍大漢趁機急退。
那只金刀螂也飛到近前,兩條前肢當空一揮,兩道金色刀芒就激射而出,并紛紛沒入那顆五彩光球中。
一聲轟然巨響當空響起,五彩光球碎裂而開,化為一絲絲五彩霞光,紛紛一閃而逝,鱗羽禽趁機一飛而出。
“殺!”
黑袍中年剛剛凌空而立,口中就發出一聲冷喝,體表血色煞氣一卷,陡然化為一頭血色煞虎,猛然一奔而出,沖向已站在空中的袁行。
與此同時,灰袍青年體表的血色煞氣,也化為兩條丈許長的血色煞蟒,分別搖頭擺尾的沖向鐵骨猿和追風雕。
袁行面無表情,單手一探,取出蛟吟扇朝前一揮,一條風蛟頓時呼嘯而出,奔向血色煞虎,并與之當空對撞。
轟的一聲巨響,風蛟潰散開來,化為一道道犀利風勁,四下里不停飚射,那頭血色煞虎同樣潰散,但所化的血色煞氣,僅被風勁湮滅一部分。
直到風勁完全消失,空中剩余的血色煞氣,再次凝聚成一顆血色骷髏頭,繼續沖來,但剛到半途,另一條呼嘯不絕的風蛟就一奔而來,兩者一對沖,紛紛潰散消失。
追風雕仰首長鳴一聲,雙翅一抖,一道道風刃就激射而出,紛紛精準地擊向血色煞蟒,此雕的攻擊神通較為單一,但此時發出的風刃,每一道都有三尺長,且在妖丹的供應下,能連綿不絕地發射。
空中噌噌連響,血色煞蟒的身軀,被風刃一段段切開,就在一節節煞蟒身軀即將化為其它形體時,后續風刃已然擊到。
最后在十幾道風刃的摧殘下,血色煞氣蕩然無存。
鐵骨猿腳下一動,直接跨到那條血色煞蟒面前,手中黑棍高高揚起,猛然一砸而下。
血色煞蟒顯得異常靈活,身軀一擺,就避開棍鋒,同時莽尾一甩,一根紅色血絲激射而出,隨即莽首一探,莽口大張,狠狠咬向鐵骨猿面門。
鐵骨猿輕嗚一聲,身體一閃,避過那根血絲,隨即一手轉持棍尾,黑棍順勢捅進血色煞蟒的莽口,并單臂猛然一振。
血色煞蟒被一股巨力震蕩下,上半部分身軀頓時潰散為血色煞氣,鐵骨猿改為雙手持棍,橫掃而出,嘭的一聲,后半截蟒尾同樣潰散開來。
就在鐵骨猿洋洋得意時,飄在空中的血色煞氣,再次化為一顆水缸大小的鬼頭,并飛到鐵骨猿上方,張開血盆大口,狠狠一咬而下。
鐵骨猿舉棍一掃而上,再次將鬼頭擊散,但血色煞氣馬上化為一桿長槍,猛然刺出。
灰袍青年見到鐵骨猿的舉動,面露不屑之色,而對于追風雕的風刃,他也沒有放在眼里。
黑袍中年目中寒光一閃,心念一催,一頭深灰色靈龜從棲獸袋一飛而出,凌空而立,隨后龜殼中,探出一顆長有獨目的龜首。
黑袍中年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喚出這頭靈龜,就是擔心袁行和兩頭靈獸分開,無法將他們一起困入幻陣,反而發動煞氣攻擊,將他們逼在原地。
袁行當年在茶陵島曾見識過此龜的幻象神通,絕對要遠遠強于夢幻符,事后曾專門查過典籍,發現此龜叫蜃相神龜,乃是海族中少見的靈獸。
袁行選擇與黑袍中年交戰,就是沖著這頭蜃相神龜,心里最為忌憚的,也是此龜的幻象神通,是以幾乎就在蜃相神龜剛剛出現時,他就念出大明咒。
“唵嘛呢叭咪吽!”
足足動用九成法力的青色音波,當空席卷而出。
與此同時,袁行將蛟吟扇插于腰間,雙手并指,分別朝前一點,指尖處青光一閃,兩道烏芒閃電般的激射而出。
蜃相神龜剛剛探出龜首,正要激發幻象,那股青色音波就卷到近前,并將其淹沒,此龜渾身一震,獨目中驟然滲出血絲,身軀當空一翻,直接墜落而下。
青色音波隨之消失得一干二凈。
噗的一聲,一道烏芒緊接著擊向蜃相神龜的一只龜足,整只龜足頓時變得漆黑如墨,隨即毒素朝全身蔓延開來。
當蜃相神龜砸落在地面上時,全身血肉盡皆被毒化,隨后這些毒化的血肉化為一股黑煙,飄然而散,地面僅剩一面灰色龜殼和一顆乳白色眼球。
“不好!”
那股青色音波并沒有針對黑袍中年,此時倒是安然無恙,但與蜃相神龜心神相連的他,馬上面色大變,單手朝前一探,五指微屈,一顆血色光球從掌心激射而出。
那道擊向黑袍中年的烏芒,最終沒入血色光球中,轟的一聲,光球爆裂而開,血色煞氣四下激蕩,烏芒就此消失無蹤。
袁行在擊出血煉毒光后,就取出一口絕靈瓶,打開瓶蓋,單手法訣一掐,一團木靈液從瓶中飛出,瞬間沒入口中。
動法一轉,轉眼間,他消耗的法力盡皆補回。
“師父,蜃相神龜……”
灰袍青年的驚叫聲尚未喊完,鐵骨猿突然閃到近前,一根黑棍橫掃而來,而與它糾纏的那頭血色煞狼,被追風雕發出的十幾道風刃,擊得粉碎。
灰袍青年眉梢一挑,體表血光閃動,整個人倒飛而出,同時單手并刀狠狠一揮,一道血色煞芒就激射而出。
鐵骨猿嗚嗚兩聲,腳下一動,當空避過煞芒,隨即身體一晃,再次跨到灰袍青年身邊,這讓想攻擊它的黑袍中年心思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