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欄婆的一身雷電神通和本體修為,能對陣或擊殺普通的塑嬰初期修士,其在藥王宗的地位,僅次于司徒老祖,然而卻遇上了袁行。
袁行完全能瞬殺馬欄婆,只是當著范小情和皂袍青年的面,沒必要展露出全部實力,饒是如此,依然讓他們兩人膛目結舌,尤其是皂袍青年,對馬欄婆的神通有所了解,心里涌起的驚濤駭浪,久久未能平息。
“你去將她抗上來,此地人多,我們馬上離開!”
袁行朝范小情吩咐一聲,同時單手一探,將那張漂浮的錦帕攝入手,隨即祭出彩云旗,法訣一掐,化為一朵畝許大的白云。
“哦……好!”
范小情先是一愣,隨即猛然點頭,踩著一柄赤紅闊劍,飛到摔暈在地的許兜兜身旁,狠狠一腳踹出:“叫你坑我!”
“進來吧,我送你們一程!”
見范小情肩扛許兜兜的吃力模樣,袁行微微一笑,當即交待一句,一步閃入白云,范小情和皂袍青年已對袁行十分信任,紛紛跟著進入。
白云緩緩升起,當空飄移。
袁行和馬欄婆前來此地的路上,碰到許多前往凌霄會場的修士,好在他們的遁術都不快,在外人看來,他們倒像是一伙的,而在袁行擊殺馬欄婆的短短時間內,并沒有其他修士路經此地。
興許是首次見到寶物的內部空間,將許兜兜放在地上的范小情,打量著四周白霧,滿臉驚奇之色。皂袍青年雖然目不斜視,心里也是暗暗震驚,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彩云旗的不凡,對于袁行的身份更加好奇。
“你們先坐吧。”
說話間,袁行心念一動,一顆乳白光球從辟邪珠一閃而出,懸浮于身前,隨即雙手連連掐訣,當場對馬欄婆的元神搜魂。
望著盤坐在蒲團上雙目微閉的袁行,許兜兜端坐在玉椅上傳音:“李哥哥,這人好厲害呀!他真的認識我嗎?”
“確實了得,一身戰力我生平僅見,恐怕白鶴老祖都不是他的對手!”皂袍青年深以為然的點頭,“就是不知他什么來路?”
“管他什么來路吶,他肯定認識我!”
范小情剛傳音完,袁行已睜開雙目,馬欄婆的記憶提供了大量的信息,也讓他知道此次擊殺馬欄婆,不會有后顧之憂。
范小情一臉認真的道:“謝謝上人!”
“不客氣。”袁行展顏一笑,“你們或許對我今日的所作所為有些不解,我的來歷不便相告,但我認識范可春。”
袁行此話一出,皂袍青年和范小情紛紛神色恍然,心下都以為袁行是范可春的朋友,是以才會出手相助,隨后范小情的小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傷心之色。
袁行心領神會的問:“范家似乎出現了一些變故,我來凌霄會場之前,曾去過洪湖島一趟,那里已是一片至少荒蕪了二十年的廢墟。”
“自從祖父和父親隕落后,范家上下一蹶不振,靠著鶴鳴谷才得以茍延殘喘。”許兜兜越發傷感,“三十幾年前的一個夜里,三名不速之客突然從天而降,對范家大開殺戒,我靠著族人保護,最終幸存一命,但其他族人全都遭到殺害,范家也被洗劫一空!”
袁行雙目一瞇,緩緩問:“可知兇手是誰?”
“不知道。”范小情搖搖腦袋,“這些年,我和李哥哥明察暗訪,都沒有那三個惡人的絲毫消息,但我知道他們的模樣。”
袁行面無表情道:“將他們的模樣刻錄下來,我看看。”
范小情心里燃起一分希望,當即從儲物袋取出一枚影像玉簡,恨恨道:“玉簡里面的人就是兇手,我早已刻錄好了,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滅族大仇!”
袁行的神識往玉簡一探,當即喃喃一聲:“原來是他們!”
玉簡的三人,赫然就是神蠱宗的沈孤浪、殷三通和閔念楚,他們已在莽洲草原的古巫藏寶之地隕落。
袁行心里隱隱預料,那三人必是為了巫道寶物,才會殺害范家滿門,當下道:“我知道他們的身份,不過他們都已隕落,也算罪有應得!”
皂袍青年聞言,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暗暗揣摩袁行的來歷。
“雖然不能親手報仇有點遺憾,但他們既然已經斃命,我就不用那么難過了。”范小情愁眉苦臉,隨即居然再次取出一枚玉簡,“上人,這枚玉簡還有兩個壞蛋,是他們殺害了祖父和父親!”
袁行神識一探,頓時模棱兩可的點點頭,心里卻在苦笑,影像玉簡的兩人赫然就是他和當年的金德。
袁行本想問問除夢幻符和大挪移符之外的其它幾張范家符箓的用法,但怕引起范小情的胡思亂想,就沒有開口,反而問皂袍青年:“你們若回到鶴鳴谷,應當就安全了吧?”
“當然。”皂袍青年點頭回應,這才有點底氣,“藥王宗雖然勢大,但紅林國同樣有一名大修士,火融祖師若敢欺上門來,莫大真人不會坐視不管,若是只派人前來詢問,隨意找個借口就能敷衍過去。”
“盡管如此,還是過一段時間,再放此人自由。”袁行伸手一指地面的許兜兜,“必要時,你們可將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就說你們在我的威逼下,只能惟命是從。”
范小情聞言,頓時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皂袍青年也尷尬的笑笑,他心底確實有此打算。
“你們在此稍等,我去去就來。”
袁行說完,體表血光一閃,一名結丹巔峰修為的血蠱分身,就從體內一閃而出,面容冷峻的盤坐在蒲團上。
打量一眼血蠱分身,袁行大為滿意,此分身不論修為還是五官,都與此時的自己一模一樣,可見分身蠱的玄妙之處。
袁行祭出土行甲,一手抱起依然昏迷不醒的許兜兜,身形一閃就消失無蹤,隨后直接從地面遁入。
白云繼續漂移,皂袍青年心的驚駭無以復加,連望向血蠱分身的目光,都帶有一絲敬畏,這是面對塑嬰修士才該有的反應。
許兜兜倒是饒有興致的問:“上人,您貴姓呀?”
血蠱分身只冷酷一笑,沒有回應什么。
袁行開辟出一處地下洞窟,將許兜兜放于地面,隨即神識破入她的儲物袋,取出里面所有的傳訊符,放火焚毀,并取出那張絲帕,放入她的儲物袋。
默默沉吟少頃,袁行在洞窟布設了一套陣法,處于半激發狀態,若非許兜兜當年和他相識一場,只要將其擊殺即可,根本無需如此麻煩。
接下來,袁行取出一個棲獸袋,法力一催,馬欄婆的尸體掉落而出。
打量著地面尸體,袁行神色一動,就取出一口絕靈瓶,將馬欄婆體內的元血足足裝滿了一瓶,才丟出一張符箓。
馬欄婆的尸體在熊熊火光化為灰燼,地面遺留下一顆金色珠,正是馬欄婆眉心豎眼的眼球。
“呵呵,馬欄婆的洞察法目倒也不凡。”
袁行面色一喜,神識一展而出,將金色珠裹入儲物袋,隨即目光掠向許兜兜,突然雙指一并,一道青芒從指尖延伸而出。
隨著指尖凌空揮動,青芒在洞壁上劃過一條條痕跡,當青芒一閃而逝時,洞壁上出現一行醒目字跡:“此洞離地十萬八千里,姑娘好自為之,權當一點教訓,日后再敢仗勢欺人,當心項上人頭!”
“袁大,你也太壞了吧?有必要這樣誆人嗎?”狐女幸災樂禍的聲音從棲獸袋傳出。
“此女心性不壞,這些年可能走上了歧途!”袁行體表黃光一盛,頓時土遁而上。
袁行一回到彩云旗,范小情就問:“上人,你這分身怎么不說話?”
“他念咒尚可,卻無法說話。”袁行微微一笑,心念一動,血蠱分身一舉閃入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皂袍青年略顯恭敬的問:“不知道友如何處理那名藥王宗女修?”
“被我困在一個大陣。”袁行在范小情旁邊坐了下來,“強力破陣的話,沒有一兩個月的工夫絕難出陣。”
皂袍青年聞言,不由暗自放下心來,他就怕袁行就此殺了許兜兜。
袁行問:“你目前有多少結丹把握?”
范小情仰著小腦袋,認真的道:“算上那粒品清靈丹的話,應當有四五成吧?”
“四五成?太低了。”袁行自語一聲,隨即取出一個空玉瓶,放入棲獸袋,里面狐女接住玉瓶,在血靈貍身上取了兩滴元血。
袁行取出玉瓶,外加兩枚玉簡,遞給范小情:“一枚玉簡有一門秘術,配合玉瓶的血靈貍元血,能夠提高一些結丹幾率,另外一枚玉簡記載著我當年的結丹心得。”
“謝謝上人!”范小情接過玉簡和玉瓶,熱淚盈眶,“您對我真好!”
袁行心底一嘆,沒有回應什么。
“這是哪里?”
許兜兜醒來時,先是悚然一驚,隨即見到自己安然無恙,連儲物袋的寶物都絲毫無損,就開始疑惑的打量地下洞窟,口喃喃一聲。
“混蛋!”
許兜兜很快見到壁上字跡,輕易聯想到乃是袁行所留,惱怒的翻身而起,單手一揮,一顆藍色光球激射而出,轟的一聲,洞壁上出現一個窟窿,所有字跡消失無蹤。
突然間,轟鳴聲接連響起,數道三彩光霞從洞壁上一卷而出,很快形成一個三彩光罩,覆蓋了整個洞窟。
許兜兜愣愣看著光罩,一時間欲哭無淚,當神識再次探入儲物袋,找不到一張傳訊符時,直接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