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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未然!”
一聲尖銳呼聲激蕩,一行人之中的黑衣青年驟然得聽自己的名字被喊出,凝目一望寒天雄三人,定格在那“方道友”面容上,登時大吃一驚:“方曉?!”
方曉沒死?又怎會在此?
既有此人,就大大不妙。
談未然內心深深一嘆,縱然有再好的籌謀,再妙的計策,也抵不過這么一個出乎意料的小小意外。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吶!
瞬息轉念無數,談未然當機立斷,一句傳音與許道寧幾人:“此人知我來歷,已被識破,不用再扮。”同一時間,雙足發力,猶如一道光芒掠過空氣。
“取消事前制定的計劃,來硬的!”
被識破了?
許道寧宋墨幾人大吃一驚,過去一年的忙碌與努力是統統白費了。既搜集情報,又親自來查看,還派內線等等,方才鎖定云龍世界。
有秦升的首級,連混入云龍世界,取信于三生道這個最大的難題都迎刃而解了。
于是,大家聯手制定了一個精妙的環環相扣的計策,便自信滿滿的來了。怎都沒想到,剛進入計劃的第一環,剛見到寒天雄,就宣告整個計劃徹底失敗!
許道寧宋墨幾人心知情況緊急,來不及問,也來不及解答為什么。只異常清楚一件事:到了這個時候,只有來硬的了!
當談未然加速。方曉臉色再變,幾乎等于吼出來:“談未然,真是你!”
“我乍一眼。還以為是個與你生得相似的人,沒想到,居然真是你!”
吼聲回蕩,盡顯一股子深深的恨意。方曉話一出口,更是同時就已殺向談未然去了,心中積攢了十多年的殺意與怒意統統找到一個口子釋放!
那股子氣勢,真個令人望而卻步。
只遺憾。方曉氣勢再強再猛,對談未然而言不過就是一團空氣。開玩笑。連酆橫天都殺了,他又怎可能為方曉這種手下敗將的所謂氣勢而懾。
說起來,實際就是一句話的事,方曉便與談未然碰撞了!
碰撞的剎那。方曉的臉上涌出咬牙切齒的恨意:“哈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我要取你狗命……”
在方曉的愿望中,這最希望該是一次碾壓般的轟殺,最好一見面就將這個談未然碾成渣滓,轟成飛灰。
在方曉的期待中,這本該是一次強者對強者,火星撞地球般的碰撞!就算他一面擊殺不了那個強得近乎于變態的談未然,如今已是破虛境的他。也絕對應該具備不輸其的實力了!
可事實上,拳頭對轟的瞬間,方曉就渾身一震。連退數步。談未然像一道狂風,就這么從他面前掠過,看也不看他,眼神也不多給一個,將他無視了……
方曉就像一塊攔路石,一腳踢開就成了。誰還會投去多余的關注呢。
方曉的臉瞬間就像被煮熟的蝦子一樣紅了,血紅。又辣又紅!
一種名叫自尊心的東西被談未然給砸得粉碎,再被點上一把火,熊熊燃燒起來,似乎將方曉燒得赤條條,將方曉的靈魂都要灼燒到融化了。
當這一幕幕突然發生的片刻里,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的還有寒天雄等兩人,茫然不解地看著方曉與談未然,心中只想: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誰能告訴我一下!
也是!誰又知道,這方曉就是喊了喊來人的名字,就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呢。須知,寒天雄可是知曉方曉來自三生道另一個宗派,來自另一個域界的來歷。
別說方曉喊了一個名字,就是喊一百個,正常人也想象不到方曉這是遇上另一個域界的“熟人”了。遇上這種離奇事,腦子再好也得幾個彎才轉得過來呢。
寒天雄二人還以為,這是曾在別的場合與方曉交手過的太玄域界的修士,被方曉恨上了,心想這幾人殺得了秦升,實力一定不錯,不可將之視為普通炮灰。還打算回頭交代一下方道友,別找這幾人麻煩。
雖沒意識到談未然一行人是敵人,但談未然來得太快,寒天雄二人基本的尋常警惕心還是有的。
當談未然快如閃電近身來襲,方曉又羞又怒的一聲狂吼擴散:“小心,此子是勁敵!”
是敵人!?
不可能吧!秦升的人頭做不得假,總不能太玄域界慷慨到用一名未來的渡厄強者來博取一次混入他們三生道的機會,那也太腦殘了。
寒天雄二人大吃一驚,自動將“勁敵”一詞轉換成“敵人”,心中不免對方曉有了小小輕視:這個談未然的年紀顯然不大,說什么勁敵,這個方曉的實力果然不怎樣……
此乃他們三生道的轉運重地,哪怕被抽調了兩次人手,依然稱得上強者如云。
是以,縱是來人突然變成敵人,寒天雄依然閑暇得很。但亦是同一時間,與談未然交手上的另一人瞬間感覺到了一份壓力!
其轟出的拳魄,眼看正中談未然,卻詭異地加快了一瞬。以至于拳魄爆發早了,又沒中“靶心”,哪怕十成威能,卻至多收到五六成功效。
加上此乃拳頭對拳頭的硬拼,他這一拳的威能,竟對談未然幾乎沒有多大影響。
反而談未然一招蹉跎手之中暗藏的力量,瞬間猶如奔流怒潮,沖擊而入此人身體。
凡是第一次與談未然近戰之人,無一不吃到肉身力量的苦頭。此人也并不例外,幾乎頃刻間就悶哼一聲,猶如心口被重重錘了一拳精魄,眼冒金星,差一點連氣都沒喘過來。
莫說此人心存輕視。便是重視,同樣難免吃虧。
實話實說,真不怪談未然的對手如何怎樣。而是談未然的肉身力量太具備扮豬吃老虎的屬性了。再加上他的年齡和修為,欺騙性十足,每每自動將這一特點發揮到登峰造極。每個修士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與他近戰,吃虧幾成必然!
談未然豈會不知自身優勢,更知趁熱打鐵,當此人一震一退,他醞釀的殺招就毫不猶豫打出。青蓮吐息術!
一道青光擊中此人。在其心口綻放。
瞬息之間,便在此人金身之上絞得霞光分離。幾乎將之打穿。
此人雖有破虛初期修為,卻才七階金身,戰力平平,所以才被寒天雄安排了和方曉一道去鎮壓光州反抗勢力!
談未然看在眼里。判斷此人實力,殺心更堅。只是彈指一瞬,見此人被擊退,寒天雄挑眉含怒,看戲的心情煙消云散,鐵青著臉劈出一掌刀,六成刀魄!
談未然早就在留意寒天雄,此時凌空極變折身,頭也不回地一聲凌厲:“先殺他!”說話間。精魄擦身而過,將大山劈斷出十里,轟轟隆隆的震動填滿這一方空間。
反手殊途劍從掌心浮現。一劍激蕩光暈,暫時逼住寒天雄。
眼看另一人將要得救的瞬間,宋墨卻深悉談未然的意思,突破方曉的攔截,聲勢駭人地一擊轟中此人。同一時間,他的兩名同伴趙統與孫飛燕已默契地纏住方曉。
與此同時。許道寧護住顧小茶,掌心向天連打出兩道光梭。
一道向遠方激射!
另一道則直沖九霄云外。化為光點一閃而逝!
“發訊號?!”
寒天雄捕捉到這一幕,判斷出一道是向天外真空,而另一道竟似光州方向,目光驟寒。說話之際,仿佛自帶著雷鳴閃電般威勢:“你們是什么人,還有多少同黨,混入我云龍世界有何陰謀!”
“說!”
一字道來,猶如晴天霹靂,轟!配合以破虛后期的氣息,當真可怖!
寒天雄想憑言辭震懾談未然,那就純屬妄想。談未然是有備而來,一言不發,集中精神糾纏住寒天雄。其實,寒天雄雖有破虛后期修為,可戰力平平,不然,也不會被安排坐鎮這兒了——三生道還沒奢侈到讓一個擁有頂級戰力的人常年脫離戰斗第一線呢。
但,即使寒天雄戰力相對平平,也不是談未然這個神照中期敢與小覷,乃至直面的!
越境界殺敵,是有極限的,并且隨著修為愈高,這種事就難做到。
當對方超越出一個大境界,就屬于全方位的碾壓。
前世裴東來是如何在神照境擊殺一名渡厄強者的?那是一個永恒的謎。談未然絕不追求這種“榮譽”,只因他十分清楚,多少年來只此一位。
每個越兩個境界殺敵的故事后面,通常都是一場場艱苦卓絕,且有血有淚透支無數的賭博式死戰!
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愿試這種事。談未然相信,裴東來亦然!
面對寒天雄,談未然十二分小心,云篆穿空術處于時刻待發的狀態。每次施以霸世劍,不給寒天雄接近的絲毫機會。
若談未然只會九劫雷音,怕是早被寒天雄打成爛西瓜了。可走出個人化道路的霸世劍愈來愈強,又快又鋒利,每每得以一再強行逼退。
饒是寒天雄不止一次想要救援方曉等二人,奈何霸世劍太快,幾次都被談未然給生生攔截下來。加上宋墨等人有意識地拉走方曉二人,漸漸令得寒天雄想救都難了。
一是甩不掉談未然,二是難以迅速接近方曉二人。
氣得寒天雄咆哮怒罵,威勢極重,猶如狂風暴雨來襲之前。
談未然也知寒天雄的吼聲是在召集人馬,面無表情繼續牽制,心中焦慮正在一點一滴放大。
談未然沒猜錯,轉運城池里的三生道修士聽到寒天雄吼聲后,便飛快地集結人馬,做的第一件事竟不是馳援,而是啟動防御,防備有人攻擊物資。
待防御準備了,方才有條不紊的糾集一批人手前往增援。
這份組織性和訓練有素,令人不能不佩服。
城池外圍,眾多三生道修士和本土修士昂頭向天,之中一人流露出一縷急躁,就在他快要忍不住出手之時,忽覺一陣空間震蕩,驟然如漣漪般出現。
二百里外天空中,猶如被一只無形大手給撕裂,一艘戰艦從灰茫茫的巨大漩渦里躍遷而出。
談未然等人大喜:“后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