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逗留,給談未然帶來了莫大好處。
修為突破為抱真后期也罷,關鍵是青蓮吐息術突破為六階。
談未然感激許存真的指點,錯非是許老祖的指點迷津,只怕他還在“練岔和想岔”之間搖擺不定。
許存真以隱喻的方式引導談未然感悟至理,從而破掉心中迷障,堪稱巧妙而玄奧的方式,足見破虛強者對武道的理解非同一般。
想岔和練岔,就像是向左和向右,在兩者之間搖擺不定的同時,就已經耗費了大量時間和心血在里頭。最重要的,當你在考慮向左向右的時候,你就已經停止前進,在懷疑自己,并正在失去前進的勇氣。
向左還是向右?
其實,沒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不論是向左向右,不論什么選擇,最重要的是,你是向前的!
不論武道,還是人生,跟著一個方向執著向前,那就沒問題。
哪怕為此繞圈兜路,請不要停下腳步。最終,將獲得也許更多的風景。
談未然微笑著感動,那些感悟沉淀在胸膛。而他所領悟的,絕不止于青蓮吐息術。不過,就目前來看,最有效的就是這個。
無疑,青蓮吐息術絕非談未然最強的殺招。然而,每一次施展總能每每建功,就是有賴于其強大的主殺威能。
秘術這東西,嚴格來說無所謂強弱之分,只有合適與否的區別。
風吹雪絲毫沒把“水紋扭息術”放在眼里,談未然卻憑之在小不周山翻江倒海,不漏半點氣息出來,令人至今不知真相。
純粹的主殺秘術是真的很罕見,凡是見過并知曉其戰績的,沒人能否認青蓮吐息術的強大。這可是配合擊殺過神照強者的秘術。
可是沒人知道,青蓮吐息術表現出的強大,和談未然個人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他隱約有感覺,似乎是二轉金府令青蓮吐息術的威能更上一層樓了。
總之,莫看青蓮吐息術很強大。很出sè。很令人嫉妒,其實是落在談未然的身上才如此。如果換了是燕獨舞,對其幫助遠不如一門治療秘術更出sè。
專注青蓮吐息術,就因它對當下的談未然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他能威脅到神照強者的技藝寥寥無幾,其中的青蓮吐息術只有五階,其真正威脅很小,只能算半項。
今次一舉斬除心魔,令青蓮吐息術突破為六階。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路途中談未然想起這,就大感滿意。有了六階青蓮吐息術,就又多一門能對神照強者構成一定威脅的王牌技藝了。
談未然沒公開說自己的新突破,陸東籬等人不知內情。不過,私下還是跟師姐幾人說了說,順便說起燕獨舞的突破。
果然,他和燕獨舞的連續jīng進,顯然有些刺激了唐昕云等人。
“什么?燕獨舞都能,我們憑什么不能!”
唐昕云大喊一句。就埋頭苦練起來,尤其是和燕獨舞有宿怨的王鐵,更是深受刺激的發狠修煉。
嘴巴上是這么喊,不是不懂和燕獨舞的差距。任何人能在未滿三十歲之前,靈游境和jīng魄。能練出其中一點,那就是當之無愧的天才。能將兩個都練出來,那就毫無疑問是天才中的天才。
無須太多描述,只要明白。能在同時達到的,往上數一百年。整個小不周山演武攏共只出了六個。六個之中,已經包括了今次的燕獨舞陸放天杜預三個。
正因懂得差距,唐昕云風風火火的苦練幾天,稍有點松懈的時候,周大鵬認真的對大師姐說:“師姐,老幺說得對。論天賦,論出身,我們不如他們,如果自己都不認真,如果自己都放棄,那還有指望追趕什么?”
周大鵬這么說的時候,程虎在一旁狂翻白眼,他覺得這話誰都能說,就是不該由談未然和其同門來說。哪怕程虎不知道內情,也不知道是什么宗派,但他一路同行有眼睛看有耳朵聽。
唐昕云是水靈體,王鐵是金靈體,單純從這一點來說兩人天賦絕對堪稱一流了。哪怕蕊兒小姑娘,都聰明過人呢。
有破虛強者的宗派,哪怕就有一個,也絕對不算是小宗派了。畢竟,玉虛宗只有一個,不能說非要和玉虛宗一個檔次才叫大宗派。對御氣境以下,有靈游境的宗派,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宗派了。
和絕大多數人相比,唐昕云等人論天賦論出身,已是別人追趕的天才了。
等程虎一說,周大鵬又認真道:“老幺說,如果我們有天賦有出身,那就同樣要認真要努力,不然就是在揮霍天賦和資本。這種人將來有一天
被人殺死的時候,除了親人朋友,沒人會替他可惜。”
唐昕云羞惱的擰著周大鵬耳朵:“好啊,你本事大了,學會教訓師姐了呢。”
周大鵬哎呀哎呀的呼叫著,急忙禍水東移:“是老幺的原話,大師姐,這不是我說的啊,我就是轉述一下下而已。”
唐昕云乒乒乓乓一陣,周大鵬鼻青臉腫垂頭喪氣。再然后……唐昕云認真了很多。
此事談未然沒參與,冷眼旁觀看完,欣慰的笑了。本來他發現大師姐有點疏于修煉的時候,是在考慮是否請蘇宜去開導一二的。
現在,四師兄已經無意中解決掉了這個問題。
“如果師父在,那就好辦多了。”談未然輕嘆一聲,越想就越是佩服師父,論教導人的本事,他是拍馬都不及師父的一半。
唐昕云有點疏于修煉,其實源頭在許道寧讓她一直處理見xìng峰雜務,她的急躁xìng是磨掉了不少,可心也有點散了。許道寧剛剛把她的心思收攏在武道上,結果就出了意外,于是收得還不太完整。
大師姐天賦好,修煉的又是上善若水功這種法則功法,只要認真,修為本該一rì千里的。
大師姐,莫要令人失望,更莫要令自己失望才是。談未然默默的想著,天賦不是揮霍的資本,更加不是拿來浪費的,而是該將自己的潛力挖掘出來,
談未然從銀綠sè的樹叢望向去,恰恰是唐昕云似有所感的扭頭望來,和老幺的眼神交撞在一起。唐昕云微微一愣,仿佛明白什么,談未然露齒一笑。
大師姐,這不是前世,而是今生。只要師姐認真,就一切都有可能。
收攏雜念,談未然眼神一凝,掃向單獨修煉的燕獨舞,冷淡目光閃動一縷jīng光。這一個月的同行下來,他發現,不論燕獨舞有多少問題,她對待修煉的態度很認真。
若能見燕獨舞修煉的認真,就不會太驚訝她的實力了。
燕獨舞有感扭頭,伸出巴掌再捏成拳頭表示出一種兇悍的威脅。談未然嘴角輕扯,轉臉望去某個方向,可惜,他知道蘇宜在何處,卻看不見。
良久,談未然輕聲自言自語:“是時候解決問題了!”
必須在抵達東武荒界之前,解決掉問題。現在,是時候了。
“我回來錯了嗎?”
最近,蘇宜時常捫心自問,結論是她心知肚明的。
不。當然不,絕對不。蘇宜默默回憶,她能想起宗門的所有,那些發生過的令她至今懷念的美好,那些感動的人和事。
隱脈啟動,召喚回歸。
如果愛它,那就回去,捍衛它!不論是它的尊嚴,還是它的道統延續!
于是,她想都沒想,就跟燕獨舞交代一聲,立刻就回來了,這就代表了一切。
她回來,沒錯。那不是誰的強迫,而是她想,她愿意回來。蘇宜重重的吸了口氣,最重要的是,那是她成長學藝的地方,她愛那個宗派,不論爛到何等地步。
因路途遙遠而來遲,沒能趕上并肩作戰同生共死的戰斗,那也不是錯。
不論許存真還是明空都不會因此而生出間隙,因為,他們都很明白,從隱脈召回的那一刻,從他們決定踏上歸程的那一刻,xìng命就已經交出去了。
回來,就代表有同生共死的決心了。這條延續道統,涅盤重生的道路,決計不會平靜,必將伴隨著腥風血雨。鄒野不是第一個戰死的,也不是最后一個。
那么,回來后落得如此尷尬處境,是誰的錯?
蘇宜望著單獨一個修煉的徒弟,再望向那邊正在修煉的談未然,喃喃自語:“是誰的錯?”
這個年輕首座視乎燕獨舞為陌生人的態度,已將反感和排斥的態度表達得淋漓盡致了。
如果說年輕首座的態度,也許來自偏見。而眾人普遍存在的對燕獨舞的反感,就顯然不是個別現象。恰恰相反,喜歡燕獨舞的才是個別現象。
沒人和燕獨舞在一起修煉,不是沒有,而是有過一次,就不會再有第二次。縱使是段志平,也僅僅只有第三次,就沒了第四次了。
多數時候不在一起修煉,是有修為差距不小的原因。可如果所有人,所有時間都如此,那就未必全是因此。
這所有的一切,和她設想的完全不一樣。蘇宜望著認真忘我修煉的徒弟,滿是無奈的苦笑:“云兒太驕傲了。”
最重要的是,同行一個月了,燕獨舞從來沒有主動融入人群,而是單獨游離在這個團隊之外。
這一天的傍晚時分,蘇宜正在和明空交流著修煉心得,談未然翩然而至。
“蘇老祖,我想請您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