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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宋幽若是真敗了。
而且,是敗給一個身懷五階金身的瘋子。
“霧像云墻”的數十名神照強者紛紛倒吸一口氣,心底暗暗掀起波浪。真是五階金身呢,真是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給施展出來呢!
“劍魄四成,靈游中期,五階金身……”
有人默默數了一遍,然后重重吐出一口粗氣,粗聲粗氣:“他奶奶的,又是一個!”
又是一個什么?眾人都隱隱明白沒說完的是什么,是又一個和宋幽若柳子然等人媲美,并且能挑戰神照境的天才。
不是某些“本土級別”的天才,而是放在三千荒界任何一個地方,都有資格稱為天才。
和席虎成等人關系不錯的人,紛紛口頭上或拍拍背表示安慰。盡管宋幽若一敗,等若不少人被反復二次打臉,儼然被現實逼著把先前的話給吞回去。
相對眾人或震驚或安慰的態度,席虎成此時反而顯得泰然。玉虛宗志不在此,幾個年輕弟子的勝敗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更不會覺得一個弟子輸了一場就要顏面無光了天下大亂了。
外人絕不會因年輕弟子的勝負就看重或看輕玉虛宗。
神色淡淡的席虎成出人意料的低聲安慰了莫雪雁幾句:“宋幽若還年輕,偶爾輸一兩次,嘗嘗失敗的苦果,也不是壞事。況且,這人是真的實力出眾,勝負乃兵家常事。”
宋幽若雖是名氣很大的玉虛宗杰出新一代雙星之一,不過,始終年紀太輕戰績太少,偶爾出點差錯也正常。
年輕人嘛,一時的勝敗,根本不算什么。沒經過反復錘煉,又怎會真正成材。
敗給一個練出五階金身的瘋子,也不算丟人。
金身向來是水磨功夫。真得是一點一滴的打熬出來。如此年紀就把金身練到五階,堪稱舉世罕見,除了是天才,絕對還是瘋子。
況且,從戰斗來看,顯然談未然修為和精魄不輸宋幽若,劍法本身則更強了不少。
宋幽若是強。名氣是不小,不過,遇上實力差不多的對手,誰勝誰敗都不稀罕。加上震驚無數人的五階金身,原也難怪會有這個結果。
相熟的強者們紛紛湊在一塊,或是傳音交談。或是竊竊私語,嗡嗡嗡的議論聲不絕于耳,所討論的正是此戰。
嚴格來說,此戰并不復雜。所以引起諸多強者的關注,只因雙方表現出年輕修士的極強實力。
雙雙凝練四成精魄,一個練出四階秘術,另一個則更瘋狂。五階金身不知震瞎了多少觀戰強者的眼睛。憑著兩人的實力表現,從某種意義而言,完全可以代表年輕天才們的最高水準了。
席虎成等人細心琢磨,不得不承認,即使放在他們年輕的時代,這恐怕也能堪稱年輕修士的最高水準了。
想著說著,有人凜然不已,也有人暗暗若有所思。均不約而同生出一個疑問。
這個擊敗宋幽若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少人暗暗盤算,正揣摩是否私下再詢問。眾人之中,談兆邦出人意料的第一個先高聲問出來:“敢問諸位,有哪一位認得先前那個年輕修士?”
此言一出,始終在裝迷糊的賀飛龍和林苑當即心頭咯噔一下,暗叫一聲糟糕。
李青城作為賀飛龍請來的幫手。默不作聲的在一旁安靜聆聽,捕捉二人一閃而逝的復雜目光,頓時若有所思。
賀飛龍二人以為絕口不提,就沒人認得談未然。卻是大錯特錯。數十名神照強者人多眼雜,總有人會見過并認得。沉寂半晌,人群中響起一個聲音:“我認得此子。”
“此子姓談,名未然,似是東武侯之子。”
數十名神照強者一愣,紛紛感嘆:“原來他就是東武侯之子。”
“據傳言,談未然似曾斬殺神照境,早前老夫還不太信,只覺哪有如此多的天才。不想今日一見,才知此事未必是假。”
“據聞,這談未然似凝練拳劍雙精魄,先前一戰看來也不是意外……”
“東武侯不是沒子嗣嗎,怎么忽然有了一個如此厲害的兒子?”如此發問的人,多半是與世隔絕有段時間了,根本不知東武荒界的變化,更不知東武侯的上升勢頭。
談兆邦陷入沉思,姓談,莫非是宗族的人?此念剛起,他馬上搖搖頭,掐滅這個猜想。
凡是拆出去的談氏分支,不可能得到九劫雷音的傳承。
這個談未然的九劫雷音,究竟是從哪里偷學的?
李青城轉面一眼掃過賀飛龍二人,凝目望向“霧像云墻”上另一個戰斗場景,眼中泛出一縷微微閃光,飛快消失無蹤。
劍魄四成,五階金身的談未然,是東武侯嫡子,這就是他要找的人?有趣。
看來,似乎比傅永寧更有意思。
“混蛋!我不會輸!我絕不會敗!”
張挺咬住牙關,心底的怒火和不忿像火焰一樣從身體里噴薄出來,猶如利箭,又如飛翔的燕子,瘋狂轉向和一個森森然的對手激戰。
轉眼,就見半空中揮灑出無數刀光劍影,嗡嗡一聲煥發,并幾乎一下子膨脹的刀光填滿了一方空間。
“中!”
森冷的語氣令人感到心臟都沾染了寒氣,張挺的嘶吼只來得及回旋,胸膛就被刀魄斬得狂飆鮮血,幾乎被一刀剖成兩爿。
生生被打得跌追的張挺如流星般轟下,廊道砰的一震,幾乎十余丈的一截廊道崩裂出無數裂紋。轟隆!
“天才?”
一柄寶刀無聲無息沒入掌心,鬼首泛起一抹不屑嘲笑,只輕吐出兩個字。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配以鬼自肺腑的不屑,卻比破口大罵更帶給張挺十倍百倍的羞辱感。
荒界所謂的天才,就只得這點實力嗎?又何必他桂長壽親自出馬。
哦,是了,鬼首之名是他后來才有的名號。今時今日的鬼首,原名“桂長壽”。
傲然掃視一眼鮮血淋漓的手下敗將。桂長壽不知有人在觀戰,也不在乎。他不是來做客的,完全不需要打得溫情脈脈。
沒死人,就是這些所謂天才的運氣。
無聲冷笑之后,桂長壽翻手取出一本鰲頭榜。他翻看過不少名錄,遺珠錄和錦瑟錄時效性太普通,有意無意都各有疏漏。顯然遠不及反應更快收錄范圍更大,最重要還有排名的鰲頭榜。
翻開第一頁,就是鰲頭榜前十,沒有一個年紀小于四十。
指尖如刀從第一個名字劃過,一頁頁劃下去,直到柳子然宋幽若等人。喃喃自語:“荒界的年輕天才們,就讓我桂長壽來掂量掂量你們的實力。”
一個個擊敗你們,踐踏你們的信心,撕掉你們的尊嚴,讓你們荒界看看我們三生道的實力!
排名二百之外的名字,桂長壽一眼都沒看,他不屑去看去了解。
在他心中。前二百都排不上的人,連接受他摧殘的資格都欠奉。
卓倚天,鰲頭榜排名二百八十。
裴東來,排名三百五十。
夜春秋,排名三百八十。
甘青棣,排名四百三十。
談未然,排名五百到六百。
“你是誰?”
“你究竟是誰!”
閔元良又驚又怒,眼眉微微下垂。驚怒冷芒閃出,竭盡全力如閃電,在廊道上卷起一陣狂風。
不管怎么閃避,一把明晃晃的寶劍,始終劍尖相向,距他的喉嚨僅有三寸。
幾乎是一個極度危險的距離。
喉嚨和一把寶劍只有如此距離,沒人會得到安全感。
令閔元良感到心頭發毛的是。對方的劍法奇妙之極,仿佛活過來一樣,始終緊緊追著他的喉嚨。不管他如何閃躲,都無法閃避得掉。
鋒芒閃爍的劍尖。就如跗骨之蛆,怎都甩不掉。
不,不會的,不可能。
他是玉虛宗新一代杰出弟子之一,盡管光芒被雙星遮蓋,能成為玉虛宗一代人中僅次于雙星的佼佼者之一,無疑仍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何況,他不認為不如柳子然和宋幽若,自己只是一時稍遜,未來一定會超過雙星。
他的自信不是毫無來由,是源自實力源自努力和天賦。他在鰲頭榜的最高排名,曾達到過前一百五。如今在新出爐的排名中,縱然沒了戰績導致排名下滑,仍舊排在二百二。
這,就是證明之一。
他閔元良,要挑戰的是雙星,不該被一個默默無名的陌生人逼到狼狽逃竄的地步。
“啊!”羞憤和怒火令得閔元良平白多了一種莫名的,來自心靈的力量。他仰天嘶吼,凝聚心神一剎那,似乎怒火與羞憤為他帶來額外劇烈無比的情緒波動!
恐怖一刀,幾乎化作最凌厲的電光!
突破!極度強烈的意念波動之下,三成刀魄瘋狂席卷靈氣,赫然突破為四成刀魄!
“小碎玉刀!”
斬人如破玉。
此刀之下,絕不會有人能扛得住。
此念剛起,閔元良就見又是先前那把明亮的寶劍,折射明亮微光,猶如溫吞水卻節節突破的穿透了刀魄!
就如一根神妙的針,刺穿了他閔元良的刀魄。神乎其技的來到他的喉嚨……今次,再沒有保留的三寸距離。
明亮而干凈的劍尖沒入閔元良的喉嚨半寸,抽出時劍尖帶出一滴滾燙的鮮血!
這神來一劍,刺中的不僅僅是閔元良的喉嚨,還有其崩潰的信心。
一名青年男子面不改色的徐徐抽回寶劍,仿佛刺中的不是玉虛宗弟子,泰然自若的由崩潰的閔元良身旁走過。
如果綠兒在,就會想起,此人曾和她在一個臨時團隊,一路十分低調。
而如果談未然在,絕對會認出此人劍法。
一氣貫日!
又被稱為妖氣劍法,是行天宗絕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