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兵馬,破襲而出,勢不可擋的沖向曹軍。
左翼黃忠所率,皆乃jīng銳的長沙軍,若論水戰,長沙兵雖不及江夏兵,但步戰能力,長沙兵卻在荊州首屈一指。
那數千離開荊南老家,頭一次來到中原征殺的長沙兵,盡皆抱著立功揚名之心,熱血沸騰的他們,忘乎生死,如一頭頭猛獸般撲向敵人。
黃忠更是一馬當先,長刀所向,如劈波斬浪般摧開敵陣。
徐晃眼見本陣竟被一老卒擊破,不禁惱羞成怒,暴喝一聲,縱掄著大斧便向黃忠襲去。
寒光凜烈,那一柄巨斧挾著泰山壓頂之勢,破空而下,向著黃忠當頭劈至。
斧刃未至,那強勁之極的刃風,便是鋪天蓋地的壓將下來。
尚未及交手,黃忠便知這使斧之將武藝非凡。
只是,這長沙之虎卻無一絲懼意,怒嘯聲中,猿臂擎起大刀,奮然向上擋住。
吭~~
巨斧撞至,那巨力濺起漫空火星,悶雷般的響聲更是直灌耳膜。
這已是傾盡全力的一擊。
徐晃只道這一擊下去,這老卒縱不至于一招被擊破,必也會遭重創。
豈料,黃忠身形只是微微一顫,旋即一聲怒喝,雙臂奮力一挺,生生的將徐晃的大斧蕩將開來。
隨即,手中長刀反扇而出,挾著排山倒海之勢攔腰斬向徐晃。
“能扛住我這全力一斧,竟還能瞬間反守為攻,這老東西的武藝,竟然……”
徐晃未及驚駭,敵刀已滾滾襲至,他不敢多想,急是斜斧一擋。
鏘~~
又是一聲金屬激鳴,那強勁之極的大力灌入身體,只攪得徐晃身形劇震,氣血更是為之一蕩。
緊接著,黃忠長刀如風,已是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的狂攻而來。
徐晃只能強行平伏下氣血,傾盡全力迎戰。
黃忠號稱蜀漢五虎上將,武藝堪稱當世絕頂,徐晃雖猛,卻也不過是一流水準,畢竟要遜于黃忠一籌。
如今黃忠氣勢如虹,揚名天下之心正盛,斗志上更非徐晃所能及。
而眼下黃忠的長沙兵更已將曹軍陣沖得四分五裂,正將曹軍殺得處于崩潰的邊緣,這軍勢更是遠勝于徐晃。
重重劣勢之下,徐晃武藝和斗志均是處于下風,又焉能與黃忠抗衡。
四十招一過,徐晃已是被逼得氣喘如牛,汗流滿面。
環顧四野,但見己軍紛紛潰散,敗局已成定局,徐晃更是心涼徹底。
反觀黃忠,卻是越戰越勇,那般氣力簡直不似一老朽應有。
此時的徐晃,不禁暗生怯意,不敢再戀戰,虛攻幾招后,撥馬跳出戰團便向南撤去。
黃忠數十招戰退徐晃,更是雄心大作,長嘯一聲,招呼著他麾下的虎狼之士,向著徐晃和敗潰的曹軍掩殺而上。
右翼處,于禁統領的曹軍也已是全面敗潰。
以于禁之武藝,比之徐晃尚多有不及,而文丑武藝卻堪比黃忠。
相差如此之懸殊,戰不數合,于禁便是敗潰而去。
而文丑所統的,更是擁有著神行騎的混合兵團,其戰斗力非凡一般,更非于禁單純的步軍所能抵。
數招擊退了于禁,文丑統帥著他的步騎大軍,如狼驅羊一般,肆意的碾殺著敗逃的曹軍。
兩翼盡皆獲勝之際,顏良率領的鐵浮屠,已是挾著天崩地裂之勢,轟然撞入了zhōngyāng樂進軍陣。
鐵浮屠數量雖少,卻皆乃重甲騎兵,其強勁的沖擊力,放眼天下也鮮有可敵。
而今夜曹軍以夜襲為主,各軍士卒多為刀盾手,并沒有配備多少長槍兵,在缺乏長兵器的情況下,樂進這區區幾千刀盾手,又如何能扛得住鐵浮屠一擊。
只一瞬間,曹軍軍陣,就像是一面玻璃墻一般,轉眼間四五分裂,摧為粉碎。
鐵浮屠一路不停,就如頭發狂的蠻牛一般,不停的向著沖去,戰馬上的騎士們,他們甚至都不需要揮舞兵器,只仗著堅厚的馬甲,就將曹軍那血肉之軀撞飛出去。
沖天而起的慘叫聲中,曹軍就此崩潰,鐵蹄過處,數不清的曹軍被輾踏成血肉模糊的肉醬。
樂進見得如此敗勢,本還待喝斥部卒堅持,抬頭卻猛見顏良縱馬揮刀,如殺神一般馳來。
一見顏良,樂進神sè大變,心頭的懼意更如cháo而生,所有的戰意,在這一瞬間就被顏良的氣勢所赫破。
縱以勇猛見稱的樂進,此時又焉敢再戰,急是掉轉而頭,跟著他的敗軍望北逃去。
顏良縱馳如風,刀鋒四面八方的流shè開來,肆意的收割著人頭。
鐵浮屠就如同一輛巨型的鋼鐵戰車,沿著腥紅的血路,沖破了曹軍zhōngyāng之陣,一路向著不遠處的曹軍中軍碾殺而去。
而此時的曹仁,眼見諸路軍陣,皆為顏軍如摧枯拉朽一般的擊破,已是心寒到底。
他怎么也沒想到,顏良軍隊的戰斗力已經發展到如此地步,縱使他麾下這些自詡天下jīng銳的曹家武卒,竟也擋之不住敵人一沖。
震驚之際,更見那洶洶鐵浮屠,已是拖著血的尾跡,如黑sè的怒濤一般卷向了中軍所在。
“子孝將軍,敵軍來勢甚猛,以我之見,我軍怕是擋之不易啊。”
部將李典策馬上前,拱手向曹仁叫道。
李典素以沉穩著稱,話雖未明言,但暗示曹仁退兵的意思卻已明顯。
曹仁的臉上,惱羞成怒之sè在噴涌。
難道,自己就要灰溜溜的退兵,再一次的敗給顏良這個袁家叛將不成?
我曹仁的威名何在,曹丞相的威名又當何在!
“我就不住,那顏良狗賊有三頭六臂,傳令下去,全軍敢擅退一步者,殺無赦——”
曹仁憤怒之極,已是暗下決心,要硬生生來扛顏良鐵浮屠的沖擊。
李典無奈,只得縱馬飛至陣前,喝斥著士卒們不得慌張,拼死準備迎戰。
就在李典往來奔馳間,那滾滾的鋼鐵洪流已撲卷而至。
鐵滾擊踏下,大地仿佛都在震顫畏懼,那隆隆的轟響之聲,填滿了曹軍的耳膜,直震得他們jīng神顫抖。
狂奔中的顏良,舉目望去,看清了那面“曹”字的大旗。
不見曹cāo傳用的傘蓋,那“曹”字大旗下的統帥,想必就只有曹仁了。
安城一戰的種種,轉眼就浮現在了腦海,時至如今,顏良對他第一次擊幾曹軍的情景,至今依然歷歷在目。
“曹仁么,看來你還是沒吃夠教訓,好吧,今rì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恐懼。”
猙獰的冷笑從嘴邊掠過,顏良那刀鋒似的眼眸中,冷峻如霜的殺氣已聚集到了極點。
只神思的片刻間,鐵浮屠已如風一般狂奔而近。
曹軍陣中,一波箭矢呼嘯而至,妄圖阻擊鐵浮屠的沖擊。
只可惜,抱著襲營目的而來的曹仁,并沒有配備強弓硬弩,那幾百支尋掌箭矢,如又如何穿透鐵浮屠的重甲防護。
只有區區十幾騎中箭栽倒,其余鐵浮屠,乃如cháo水般卷涌上前。
眨眼之間,已至十步。
曹軍的盾牌皆已沖起,數千緊張的曹軍,咬緊了牙關,準備以血肉之軀來硬扛這兇猛的一沖。
一千多鐵浮屠,如一柄令天地變sè的巨大鐵矛,挾著天崩地裂之勢,轟然撞入了敵陣。
盾牌崩碎,血肉橫飛,慘叫之聲如群鬼哀鳴。
亂哄哄的響聲中,鐵浮屠生生的撕破了曹軍盾陣,顏良手中長刀更如車輪般四方掃去,所過之處,無數的人頭飛上半空。
矛與盾的撞擊,眨眼間便見分曉。
沖破敵陣的顏良,如黑sè的閃電般,徑直望著曹仁所在殺去。
李典見曹仁有危,急是縱馬提槍前來阻擋。
顏良見還有人敢擋他的去路,不禁怒意大作,暴喝一聲,手中長刀如風而出。
李典盡起全身之力,拼力舉槍相擋。
金屬交鳴聲中,李典的雙臂被狂力生生壓下,那刀鋒竟是將他的頭盔撞落,而巨力沖擊之下,李典更是血氣翻滾,嘴角浸出了一抹血跡。
只一擊,武藝不弱的李典,竟被顏良擊出內傷。
一刀斬下,顏良臉上冷傲如冰,第二刀緊接已蕩出。
李典只能忍著胸中的劇痛,拼盡全力相擋,不出數合,便已手忙腳亂,敗相重重。
而中軍處的曹仁,眼見自軍jīng銳之士,仍是擋不住顏良的鐵騎沖擊,絕望與驚詫早就填滿于胸。
舉目望去,眼瞧著李典正與顏良死戰,一股悲憤之情油然而生。
羞惱之下的曹仁,一聲暴喝,縱馬提刀便殺將過去。
正自咄咄逼人的,打算數合內取敵xìng命的顏良,敏銳的覺察到了身后有人殺來,斜眼一掃,卻發現殺來的敵將,竟然是曹仁。
“好啊,曹仁,你自己來送死,來自正好。”
顏良非但沒有懼sè,反而是傲氣更盛,一刀逼退李典,反手一刀便挾著怒濤之力蕩向曹仁。
飛奔而來的曹仁,怎想到顏良的反應如此之極,竟是搶得了先手,不及多想,他急是橫刀一擋。
哐~~
悶響聲中,曹仁身軀一震,只覺一股大力瞬間灌入身體,如沾水的鞭子一般抽打著他的內腑。
氣血激蕩之下,曹仁心中不由大驚:“才兩年的功夫,這廝的武藝竟是jīng進如此,這怎么可能……”
震驚之下,那李典大叫道:“子孝將軍,我二人合力圍殺了此賊!”
李典的叫聲稍稍平伏了曹仁的震驚之心,當下他便強壓氣血,抖擻jīng神,與李典左右夾擊,圍攻向顏良。
面對著兩員敵將的夾擊,顏良卻絲毫不見懼意,反而愈戰愈猛,手中一柄長刀大開大闔,刀式如長河般綿綿不絕的襲出。
讓曹仁二將驚駭的是,他二人合力非但戰不下顏良,竟反而被顏良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正當此時,兩股兵馬從左右翼殺到,正是于禁和徐晃率了敗軍前來會合。
那二將眼見曹仁、李典戰顏良不下,便是抖擻jīng神,分從左右殺來,加入了圍攻顏良的戰團。
四員曹營上將,大戰顏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