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16號《暴君》要上首頁封推,都尉得攢幾章稿子,所以今明后三天兩更,下周一恢復三更,請大家體諒下哈)
“兵戰為下,心戰為上,有點意思,說具體一些。”
這短短八個字,讓顏良對馬謖這個年輕人更生濃厚的興趣,盡管他已猜想到馬謖接下來要說什么,但還是繼續相問。
馬謖一點也不拘緊,遂是當著眾多人的面,不緊不慢道:“五溪蠻夷地處武陵西南山區,自恃其地遠山險,不服我漢人統治已久。而今主公親率大軍前來,以主公之神威,自然能破之,但主公今日平定,明日主公遠征在外,這些蠻夷難免復叛。故謖竊以為,此戰,主公當以威服蠻夷之心是為上策。”
聽罷馬謖這一番話,帳中諸吏盡皆流露出奇色,縱然是他的兄長馬良也頗為自家弟弟這番判斷而稱奇。
顏良聽罷,卻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曾經的歷史上,諸葛亮率軍去平定南蠻猛獲的反叛時,馬謖也是向諸葛亮這般獻計。
而今,顏良要去平定沙摩柯的五溪蠻之叛,馬謖同樣是這番話,這歷史竟是如此的巧合,豈能不讓顏良大笑。
不過,馬謖的這番話,倒也確有其理。
孟獲地處南夷,沙摩柯地處武陵西南,此二地均乃地遠山險之處,反叛者又皆不習王化的蠻夷,諸葛亮對付孟獲的道理,的確也同樣適用于顏良對付沙摩柯。
笑聲收斂,顏良將目光轉向馬謂,笑道:“好一個‘心占為上,兵戰為下’,季常呀,你這個弟弟,可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顏良贊賞自家弟弟,馬良心中自也高興,卻不敢太過顯露。
他便只淡淡笑道:“舍弟平素除經義之外。還喜歡研讀兵書,若他這計策果能為主公分憂,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顏良又將目光轉回往馬謖,問道:“馬謖,未知你現在官任何職。”
“謖只是協助兄長處理些郡務,如今還是白身。”
馬謖雖有才華。但畢竟年紀尚輕。馬良身為郡守,雖有足夠的權力,為自己的弟弟謀得一官半職,但卻沒有利用職權,這一點當真是難能可貴。
顏良便欣然道:“你也別給你兄長打雜了,本將現在就委任你為書佐,此次就跟隨本將去平定五溪蠻之叛。”
書佐差不多已是最低一級的文官,但對于未及弱冠,連表字都沒有的馬謖來說。以此年紀就能官任書佐,已經算是被破格提拔。
在人才政策方面,顏良和曹操有著完全相似之處,同樣是奉行“唯才是舉”的方針,特別是馬謖這樣年輕的人才,更是顏良著力培養的對象。
馬謖有奇才的底子。既是被顏良碰上了,顏良自然有心讓他多加歷練,好讓他早日的成長為棟梁之才,以為顏良的霸業燃燒他的光芒。
馬謖自然是大為驚喜,忙是拱手道:“謖多謝主公厚待,謖必竭盡所能,為主公效犬馬之勞。”
挖掘了馬謖這年輕的人才。顏良當天在巴丘逗留了一晚,次日天一亮,便盡起三萬大軍出發,穿越洞庭湖進入沅水。再沿沅水西進,一路向著被圍困的臨沅城進發。
溯流而行,次日黃昏時,大軍已距臨沅不出百里。
此時已開始陸續遇上不少逃難的百姓,而跟隨斥候的回報,前方已發現小股的蠻軍斥候隊伍,顯然蠻人并不傻,也在防范著顏良大軍的到來。
日近黃昏,顏良下令全軍在沅水畔安營,待明日天亮再起程殺往臨沅。
夜幕降臨,軍營之中炊煙四起,眾將士都在埋鍋造飯。
大帳中,顏良則在審視在武陵一帶的地圖,琢磨著破敵之策。
“主公,跟蠻人交戰何需那么多考慮,請主公給末將三千精兵,末將必擊破那沙摩柯,一舉解除臨沅之圍。”
周倉拍著胸脯請戰,顯的是信心十足。
五溪蠻兵武器不精,不習兵法,除了勇猛之外,實際上算不得什么精銳之師。
以周倉的統兵之能,率領著三千裝備精良,軍紀嚴整的百戰之士,強行擊破五溪蠻,理論上并沒什么難度。
顏良自然不會忌憚五溪蠻軍,但擊破沙摩柯,解除臨沅之圍卻并非是他的最終目的。
顏良便將目光轉向了馬謖,“馬書佐,你怎么看?”
馬謖拱手道:“啟稟主公,屬下倒是以為,子豐將軍有些小看了這個沙摩柯。”
“小看?他不就是一個蠻子么,我怎么就小看他了?”周倉顯得有些不解。
馬謖笑了笑,不緊不慢道:“沙摩柯雖為五溪蠻人,但據謖所知,此人卻生情仗義,平素與漢人豪強多有結交,不但武藝過人,且頗有幾分用兵之能,子豐將軍想憑三千兵馬就擊敗其兩萬之眾,只怕非是易事。”
經得馬謖這么一提,顏良倒是忽然想起,這沙摩柯的確是員猛將,演義中的此人,似乎還曾殺了身染疾病的甘寧。
這樣一員猛將,倘若能為我所用的話……
顏良思緒翻轉,腦海中隱隱約約已產生了一個念頭。
周倉見得馬謖如此盛贊一個蠻子,卻是有點不以為然,冷哼道:“這什么沙摩柯的,縱然武藝過人又如何,他再強難道還能強得過主公不成?”
馬謖忙道:“沙摩柯自然是遠不及主公,但如今我方大敵乃東吳,倘若一味用強,在平定五溪蠻上徒耗兵力,豈非是顯得有些得不償失。”
聽得這番話,顏良對眼前這個年輕的奇才,不禁是愈加刮目相看。
“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的大局觀,這個馬謖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只可惜,歷史上的諸葛亮不會用人,把這樣一個奇才,生生的給毀了……”
暗自欣賞之際,顏良欣然道:“馬謖所言之極,此番南征,正是要減少無謂的損失。馬謖,你可有何良策?”
“謖倒是有一計,或許可助主公一臂之力。”馬謖面露幾分詭笑,似乎早有“預謀”。
顏良興趣大作,便是洗耳靜聽。
馬謖便將自己的計策,諉諉的道了出來。
顏良聽罷,目光又往那武陵一帶的地圖上掃視了半晌,仔細的分析馬謖的計策,漸漸的,顏良那刀鋒般的眼眸中,也流露出幾分得詭笑。
馬謖跟著又道:“屬下此計,雖算不上是什么絕頂妙計,但料想對付那沙摩柯足矣。”
顏良負手而立,沉眉靜思了片刻,欣然道:“此計甚好,很好,就照你的計策辦,咱們就給沙摩柯這班蠻人,好好的上一課,讓他們見識見識我漢家的兵法之妙。”
兩天后,臨沅城外。
武陵郡乃偏僻之郡,作為郡治所在的臨沅城也并不算什么大城。
此刻,這座臨水而建的城池四周,布滿了蠻軍的營寨,那各式各樣書著奇怪圖案的旗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一般。
兩萬五溪蠻軍,將這座武陵郡治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帳之中,那名身形魁梧,披頭散發的蠻族首領,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粗野之氣,腰間別著的那柄刻有骷髏柄的寶刀,幽幽反射著寒光。
此時的沙摩柯,正一臉猙獰,充血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地圖。
沙摩柯很不爽。
區區一座臨沅城,城中不過兩千戰斗力低下的郡兵,卻生生的擋住了他兩萬雄兵的猛攻,而且一抵就是整整十天。
沙摩柯想不通,城中那個漢人太守廖立,究竟是有什么過人的手段,竟然用兩千廢材郡兵,苦苦抵擋住了他兩萬五溪勇士的狂攻。
腳步聲響起,一名蠻兵入帳。
“大王,那個叫邢道榮的漢兒將軍來了。”
沙摩柯精神頓時一振,擺手道:“還稟報什么,快把邢道將軍請進來。”
蠻兵出帳,過不得多久,一名身長七尺,身形雄健的武將步入了帳中,此人,正是武陵名將邢道榮。
這邢道榮原本武陵郡都尉,當年顏良平定荊南之時,武陵太守投降,這邢道榮不愿歸順顏良,便自帶幾百部曲逃往了武陵山一帶,占山為寇。
沙摩柯受吳人重賄,起兵反叛后,知道邢道榮熟悉臨沅一帶地形,便派人往武陵山中邀邢道榮率眾前來助戰。
如今,就在沙摩柯攻城不下的時候,邢道榮終于趕到。
一見邢道榮,沙摩柯如遇救星,哈哈笑道:“邢道將軍,你終于來了,本王可是等你等的好辛苦。”
邢道榮拱手笑道:“榮聞知大王起兵反顏,已是馬不停蹄趕來會盟,生恐遲了一步呀。”
“不遲不遲,將軍來得正好,來呀,拿酒來。”
沙摩柯興情大好,當即拿蠻兵拿酒來,二人殺牛宰羊,進行了簡單的盟誓,約定共同對付顏良。
盟約已定,沙摩柯遂叫擺下酒宴,盛懷的招待他的這位盟友。
幾壇好酒下肚之后,沙摩柯開始向邢道榮大吐苦水,言是這臨沅城久攻不下,實在是不爽。
“聽聞邢道將軍曾為武陵都尉,想必對這臨沅城十分的熟悉,不知將軍可有何妙策,助本王破城?”沙摩柯問道。
邢道榮聽罷,哈哈一笑,臉上流露出不屑,豪然道:“這又有何難,榮有一計,管叫大王不消一兵一卒便可攻破臨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