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處子之身的黃小龍,從來都沒有想過,某一天,他會悄悄潛伏在女廁所里!
而且,還是晚上8點多的黃金時段……
此刻,聽聲音,是兩個女人進了廁所。并且,一左一右,分別進入黃小龍隔壁的衛生間。等于是把黃小龍夾在中間。
接下來,就是悉悉索索的衣服布料摩擦肌膚的聲音。似乎是在脫褲子……
“咕”黃小龍的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了一下,吞下去一口口水。他雙頰滾燙,做賊心虛……
“嘩”
很快,左右兩邊,就先后響起水流激蕩的聲音,水花兒四濺,近在咫尺……
黃小龍聽得很清楚,他當然明白這是什么聲音。距離這么近,黃小龍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些遐想,胯下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些反應。羞愧啊!無地自容啊!說不出的下作啊!
最后,沖水的聲音響起,左右兩邊洗手間的門打開,里面的人出來了。
“呼”黃小龍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是打燃打火機的聲音。很快,黃小龍就聞到一股子淡淡的香煙味道。
“仇姨,長話短說,你是怎么看的?”小娟的聲音響起,十分老練的音調。
黃小龍在洗手間里,雖然看不見人,但是不難想象出,小娟很專業的叼著煙的樣子。
“小娟,你讓姨替你在本找個老實男人。姨給你找了。這嚴家,姨是知道底細的。典型的社會底層,要什么沒什么。你也瞧見了,那嚴凱,五大三粗,一臉農民相。嚴父嚴母,土鱉,也沒見過世面。哎,姨后悔了,不該給你張羅這嚴家啊……太不靠譜了!小娟啊,你說你長這么漂亮,又年輕,身材又頂呱呱,就不說找大老板了,至少也得找個公務員或者事業單位,家境殷實的男人不是?”那仇阿姨嘮嘮叨叨的數落起來。
“姨,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現在不要扯別的。已經兩個月了,不能再拖了。醫生說了,我打得太多了,子宮壁非常薄,這胎再不生下來,這輩子就別想再生了。我的目的很明確,找個老實巴交的男人接盤,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小娟很淡定的說道。
“這……”仇阿姨噎了一下。沒接話。
“瑪勒隔壁的!”黃小龍把這對賤女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不蠢!事情已經擺明了,小娟這個賤人,被人搞大了肚子,又不想打掉,又要姑息名節,于是想找個傻男人接盤,當便宜老爸!
用心何等奸險?
黃小龍終于明白‘齷齪’‘下流’‘犯賤’這些詞匯的真諦了!
五內俱焚啊!
這對賤人,要整的是黃小龍最好的朋友,兄弟!
還有,嚴父嚴母,多么善良樸實的一對老人啊,為了給嚴凱找老婆,把積攢了一輩子僅有的幾萬塊都取了出來,沒想到,遇到一對賤人!
現在,黃小龍想做的,就是沖出去,狂扁這對賤人一頓!可是他明白,沖動是魔鬼,沖動會弄巧成拙,把事情搞砸!
忍!必須忍!
“小娟……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這時,仇阿姨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記不清了。好像是黃老板,又似乎是李二哥,但馬經理也有可能,菜市場賣魚的老黃那段時間也經常來光顧……記不清了,記不清了。況且,客人給了錢,剩下的事情,就應該我自己搞定,不能去糾纏客人,這是規矩。攤上這事兒,算我倒霉。”小娟的聲音,出奇的冷靜。“仇姨,現在我好不容易認識一個香港老板,被我迷得團團轉,要包我,我必須偷偷把孩子生下來,再撈一筆,才能夠洗手不干。因此,首要任務,就是找好接盤的男人。把善后的事情做好,我才能安安心心去榨那香港老板的錢。這個嚴凱,我看是個合適的人選。就這樣吧。仇姨你也別不樂意,今晚就把事兒落實下來。明天我就想辦法讓那個嚴凱沾我的身子,把事情徹底坐實。這種傻逼男人,沒什么社會背景,好對付,只要他碰了我的身子,不是屎都是屎,跑不脫!哼!我要他一覺醒來喜當爹!”
“哎,算是便宜嚴凱一家子了……”仇阿姨長吁短嘆,“那,小娟,你是準備和嚴凱結婚終老?”
“哼!仇姨,你想太多了。等孩子生下來,扔給嚴凱家里人先養著,等我在外面把錢撈夠,立馬回家辦離婚。我的未來,怎么可能交給一個工地上當泥瓦工的粗鄙男人?”小娟語氣里透出厭惡和鄙視。
“那行,嚴凱,就當是一個過渡的人物吧。”仇阿姨認可道。
商量妥當,她們一起出了廁所。
黃小龍那個氣啊,殺人的心都有了!他這輩子還沒遇見過這么犯賤的人!
可是現在,黃小龍總不可能沖出去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講出來吧?
這對賤人的演技,登峰造極,人又老奸巨猾,特別是小娟,在外地當了幾年小姐,風塵中打滾,和各式各樣的人交際,人早就成精了。
不好對付啊!弄不好,還被反咬一口。
“不過,事情弄到這地步,老子是和這對賤人卯上了,寧死不能讓她們得逞!”
黃小龍拿定主意,今晚就算是胡攪蠻纏,也得破壞小娟的如意算盤。能夠在嚴凱不知情的情況下,搞定這事,那是最好,可以保全嚴凱的自尊,也避免節外生枝;實在不行,就向嚴凱攤牌。
黃小龍賊兮兮的從女廁所里竄了出來,很幸運,沒有被發現。整理了一下發型,黃小龍快步回到席間。坐下。
開始點菜。嚴母將菜單遞給仇阿姨。臉上堆著老實人討好的笑容。“仇妹子,把菜點了吧。”
仇阿姨努了努,“小娟,你點菜吧。”
小娟接過菜單,隨意翻看起來。嚴母連聲道。“小娟,愛吃啥點啥,千萬別客氣。”
小娟眉頭略微一蹙,眸子中劃過一抹不耐煩和厭惡的表情,合上菜單。“也沒什么特別的菜,算了,我無所謂,你們點吧。”
這不是一種謙讓的態度,而是一種心不在焉,懶得理會,甚至瞧不上眼的態度。
有些刺人。
黃小龍心中不由咒罵道,瑪勒隔壁,這種檔次的酒樓,你估計是看不上眼的,你賣肉掙錢多,平時都去五星級酒店吧?艸!
“呵仇妹子,小娟,你們倒是點菜啊……”嚴母尷尬的訕笑著。
嚴凱嘴角抽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小娟,眼睛里面有一種被傷害而產生憤怒的表情,不過倒是隱忍下來,沒吭聲。
“噢……還是我來點菜吧。”黃小龍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站起來,伸手把菜單拿了過來。
“好,好,小龍,你來點菜。”嚴母連忙說道。
黃小龍翹起二郎腿,優哉游哉的翻開菜單,把嚴凱給他的那包軟玉溪拆開,抽出一根點燃,愜意的吸了起來。
小娟看也不看黃小龍,又摸出手機玩起來。形同陌人,相當冷淡。
一個手里拿著ipad的年輕女服務員,水靈靈的,頭上橫著一根粉紅2的條子,走到黃小龍身邊,一臉職業化的熱情洋溢的笑容。“先生,我們錦繡酒樓的招牌菜,是燈影牛肉,樟茶鴨子,檳榔排骨鍋,甘菊豬肚……如果是偏家常的話,就有魚香肉絲,宮保雞丁這些。”
“噢,這些都吃膩味了,沒意思。這樣,先來個涼拌黑木耳。”黃小龍笑瞇瞇的指著菜單上的菜品配圖。“這木耳夠黑,吃起來肯定爽脆。嗯,就要這個,涼拌黑木耳。”
“嗯?”年輕的女服務員,聞言臉色隱晦的一紅,似乎聯想到了什么。點頭道。“好,涼拌黑黑木耳。先生,還有呢?”
“再來個黑木耳炒蛋和黑木耳炒肉。”黃小龍大聲道。
“嗯?”這時,一直低頭玩手機的小娟,猛然抬頭,掃了黃小龍一眼。她的表情很有些不自然,眼神相當復雜。
黃小龍的眼角余光,察覺到了小娟眼神中的異樣,更加放聲道。“再來個黑木耳炒三素,黑木耳紅棗湯。嗯,就先上這些吧。不夠再點。”
“啊?小龍,怎么全部是黑木耳?”嚴母很樸實的詢問道。
黃小龍將菜單交給粉臉已經愈發俏紅的女服務員,目光似有意若無意的看向小娟。兩人目光中空氣中突然遭遇,迸發出來一絲火星。
黃小龍臉上涌上來一抹近乎猥瑣的笑容。“小娟小姐,我點的菜,你沒意見吧?黑木耳是好東西,人人都知道黑木耳是好東西,黑木耳可以美容,黑木耳可以降壓,黑木耳可以緩解心血疲勞,黑木耳可以促進血液循環。嘿嘿,小娟小姐這么漂亮,估摸著,對黑木耳的美容功效不陌生吧?經常吃吧?”
“夠了!閉嘴!”小娟似乎被激怒了,又或者說,是被深深的刺傷了,“點菜就點菜,說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黃小龍無辜的聳了聳肩。“這都是百度百科上說的。我可沒亂說。”
“好,好,既然黑木耳那么多好處,那咱們今晚就吃黑木耳套餐吧!”嚴母嘿嘿嘿的憨厚的笑著。很無知的樣子。對服務員道。“小妹妹,我們吃黑木耳套餐,讓廚房的師傅快點,都餓了。”
“哦。那請稍等。”服務員小姐干練的用ipad記下‘黑木耳套餐’,然后很奇怪的看了看黃小龍,紅著臉轉身去了。
黃小龍抽完一根煙,又續了一根,人畜無害的笑著。
嚴凱側頭看了黃小龍一眼,眼睛里有詢問的意味。黃小龍暗示他不要吭聲。
小娟足足瞪了黃小龍兩分鐘,才低下頭,重新玩起手機來。不過此時,她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味道了,臉上甚至顯現出來毛躁的內容。先前的淡定冷漠,好像隔夜飯一樣,統統扔進垃圾桶里。
嚴母和仇阿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明顯,仇阿姨臉上的笑容,也已經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了。時不時掃黃小龍一眼。
黃小龍心知肚明,自己剛才的放浪形骸,已經深深刺激到某個黑木耳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等菜的時間,黃小龍索性哼起歌來……
“一步踏錯終身錯
下海伴舞為了生活
舞女也是人
心中的痛苦向誰說
為了生活的逼迫
顆顆淚水往肚吞落
難道這是命
注定一生在那風塵過
伴舞搖呀搖摟摟又抱抱
人格早已酒中泡
夜夜TangoChaChaRumbaRockandRoll
誰叫我是一個舞女”
“噗小龍,尼瑪,你怎么整這歌?哈哈哈!”嚴凱被逗樂了,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嚴母和嚴父,也樂呵了。
小娟和仇阿姨沒笑。不但沒笑,臉色還比哭難看。她們飛快的交換了一下眼色,都從對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慌亂和疑惑。
“嘿嘿嘿嘿……”黃小龍不唱歌,就沖著小娟笑。眼睛里有一種犀利的閃光。
這種笑容,令得小娟毛骨悚然,就好似被拿捏住了七寸,完全被動!
小娟深深的看了眼前這個貌似嬉皮笑臉,但卻似乎掌握了自己某些秘密的平凡男人一眼,搜腸刮肚的冥思起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難道,他清楚我的底細?
越想頭越大!越想越覺得心悸!
過不多時,第一道菜上來了。
涼拌黑木耳。
“哇……好黑的木耳啊……”黃小龍故作夸張的叫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用趙忠祥老師解說動物世界的低沉嗓音,緩緩訴說道。“黑木耳,真菌學分類屬擔子菌綱,木耳目,木耳科。色澤黑褐,質地柔軟,味道鮮美,營養豐富。最重要的是可葷可素。不但為我國的菜肴大添風采,而且能養血駐顏,令人肌膚紅潤,容光煥發,并可防治缺鐵性貧血及其他藥用功效。嗯,就拿這道涼拌黑木耳來說,那可就厲害了!足足經過廚師486道工序,才烹飪而成!”
小娟頭上的深黑條子里,有‘486’這樣的恐怖數據,代表她被486個男人上過,黃小龍此時滔滔不絕的演說,索性就把這個數字照本宣科的搬了出來。
“不是吧?小龍,486道工序?”老實巴交的嚴父嚴母,被黃小龍信口雌黃,天花亂墜的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叔叔,阿姨,你們沒有聽錯,是486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是勞動人民的心血結晶啊!”黃小龍又看向小娟,“心血……結……‘精’啊!”
赫然,小娟臉色瞬間蒼白!整個人猶如被蝎子蟄了一下,騰了一下跳了起來!
“咿?你干嘛?”黃小龍沒想到小娟反應竟然這么大,倒是愣住了。
小娟打了腮紅,水色紅潤的臉,一下子變成一張白板似的死人臉,眼睛里面又是驚恐,又是混亂,又是老羞成怒,又是心虛,又是悸怕,五顏六色,精彩絕倫。她呼吸急促起來,豐滿的嬌軀,不停抽搐,如中癲癇!顫顫巍巍,似要跌倒!
“小娟,怎么了?怎么了?”嚴母和仇阿姨同時站了起來,慌了神,都想去扶小娟。
“都滾開!”小娟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都滾!艸!”
小娟面容扭曲,猙獰可怖,伸出一截指頭,指著黃小龍的鼻子,厲聲罵道,“你媽逼的,你有種!你給老娘等著,老娘不整死你!艸!”
說完,小娟一腳將椅子踢飛,整個人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咆哮著沖了出去。
“你們這群土包子!都等著!有你們好看的!”仇阿姨也撂下一句狠話,跟著小娟跑了出去。
奇變陡生,弄得嚴家三口,木樁似的傻在那里。黃小龍也覺得小娟的失態,出乎意料。
事實上,黃小龍并不知道,小娟雖然是個坐臺小姐,但并不是一個純粹的坐臺小姐。她還是一個文藝青年。
她有寫日記的習慣。而且,這個日記不是一般的日記,而是……‘日’記。
她把和自己發生過關系的每一個男人,都記錄了下來。從第1個,到第486個,一一記錄在案。
可以說,‘486’這個數字,對于小娟來說,有著非同凡響的意義。是她生命深處最隱私的秘密。可今天,這個秘密,被黃小龍公然宣之于口!
這不啻于把小娟全身剝了個精光,底褲都沒剩,直接扔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庭廣眾之中……
何其殘忍啊!何其傷人啊!
小娟能不暴走么?
但不管怎么說,這么一鬧,今天這門相親,百分之兩百是黃了。黃得不能再黃了。
黃小龍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對嚴凱一笑。“凱子……這個……這個女人,好像不太適合你……你瞧瞧,臨走的時候,還威脅我,聲稱要弄死我……我估計,她是有精神病吧。”
嚴凱也品出一些味來,“好像是有什么問題。”
“仇妹子不是說女方挺有素質的么,怎么又是踢椅子,又是罵臟話的,而且,一直端著架子,冷冷淡淡的,不像是來相親的,倒像是來討債的。”嚴母這時也如夢方醒。
一向木訥的嚴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做了結案陳詞,“黃了就黃了。黃了未必是壞事。這種女子真要娶進門,說不清楚……老伴,那個姓仇的女人,以后你也別來往了,不是什么好人。”
“對!對!黃了就黃了!”黃小龍連聲道。心中暗暗慶幸……凱子,今天你要不叫上我,要是我沒有這款悅女心經,那明天你就成接盤俠了!而且還得當便宜老爸,最后弄個蛋打雞飛,人財兩空。那賤人在外面弄夠了錢,回來和你一離婚,你下半輩子就成二婚青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