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那吉祥太監從門外進來,靠近書桌,輕輕地對著一個正坐在書桌邊上批改奏章的老人說道。
“何事。”那老者頭也不抬,淡淡回道。
“皇上,解大學士求見,已經到了御書房外面。”那太監恭敬地說道,但是那尖尖細細的臉毫無表情。
“唔,是縉紳啊,這都入夜了還有何事?”那老者一聽這話,便放下了奏折,“請他進來。”
“是。”那太監躬身退出門外,不一會,就領著一身灰布長衫的解縉進來,那解縉急吼吼地大踏步走進了御書房,也不管坐在書桌邊上的皇帝,自顧自先把書桌上的一杯御茶一飲而盡,又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才對皇帝拱拱手:“重光啊,今天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啊。”吉祥太監沒有露出絲毫不妥的表情,仿佛貼在他臉上的只是一層面具而已,他悄悄地走出了御書房,并且順手關上了門,揮揮手讓門外伺候的小太監退遠一點,自己站在御書房的門外。
“什么大事能讓縉紳你這么著急,大晚上的就跑皇宮來找朕?”大周皇帝周重光笑了笑,便打趣道:“夜闖皇宮,若是碰到迂腐一點的皇帝,你早就死了不止百遍了。”
解縉難得沒有跟皇上斗嘴,他皺著眉頭:“蕭家那小子今天被人綁走了。”
“哦?此事當真?”皇上一挑眉毛疑惑地問道,得到肯定答案后狠狠一拍書桌,滿臉怒氣:“五城兵馬司是干什么吃的?順天府尹他又在做什么?戍守京城的五萬兵馬難道都是擺設嗎?居然會有人膽敢在天子腳下綁架朝廷一品大員的兒子,若是改日,朕的腦袋是不是他們也能輕易拿走啊!”
解縉手指不自覺點了點椅子,皺了皺眉頭對皇帝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只是擔心一件事情,莫不是。。是。。他。。。”
皇上的臉色瞬間從憤怒轉變成了陰沉,陰氣逼人,兩人沉默良久,皇上率先開口:“應該不是,他現在還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和實力,而且沒必要這么做。”
“那蕭銘。。。。。。”解縉嘆口氣。
“讓龍驤軍派一千人參與搜尋吧。”皇上淡淡說道。
“好吧。”解縉起身對皇上拱拱手,便頭也不回地拉開門走了。
皇上目送著解縉出門,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吉祥!”皇上突然高聲叫道。
“奴婢在!”那太監恭恭敬敬地走了過來。
皇上看著那吉祥,聲音很輕很輕地問道,好像是問自己一樣:“龍刺軍,龍魂軍和龍彪軍,應該沒有任何異動吧。。。。。。”
蕭銘倚在墻邊,呆呆地數著地上的稻草,一會卻又扭動下腦袋看看旁邊的蜘蛛網,一會兒又在柴房里走來走去,很是焦急的樣子。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他的心里其實對他那個不靠譜的方法沒有任何信心,只是因為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話,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所以盡管他不大相信這么非主流的老鼠能給他引來所謂的救兵,但是當他真的這么做了,又忍不住開始憧憬一群彪形大漢從天而降,三兩下將外面的黑衣人全部消滅,將他營救出來,而領頭的正是那一只小老鼠。
蕭銘煩躁地甩甩頭,自嘲地在心里吐槽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看了看那緊閉的木門,忍不住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狠狠地拍了拍門,大吼道:“有人沒,都死光了嗎?沒死光回個話!”
外面本來還有輕輕的交談聲,被蕭銘這么一嚇,就突然安靜了下來,半晌,才從外面傳出來剛才威逼利誘蕭銘的那個黑衣人的聲音:“怎么,蕭少爺這么快就想明白了?”
“。。。老子要噓噓。。。要解手。”蕭銘很是不害臊地大聲嚷嚷起來。
“對不住蕭少爺,我們可不能放您出去,房間有墻角,有稻草,有木棍,您想要解小手解大手都沒有問題,您請便吧。”外面的聲音帶著一絲揶揄。
“。。。我本來還有一絲動搖,想要當當你們那什么白蓮教長老玩玩,可是你們居然這么虐待我,老子不干了,不干了,士可殺不可辱,罷了罷了,老子今天就在這里憋死算了。”蕭銘一氣,就開始胡言亂語地跳腳。
好像能想象出蕭銘在里面的樣子,外面的黑衣人顯得樂不可支,他嘿嘿地低沉著笑了幾聲,便淡淡地說道:“請便。”然后便不再做聲。
蕭銘在里面停止了跳腳,恢復了鎮定的神色,跟剛才那有點二逼的模樣大不相同,他整理了下衣物,輕輕靠在門上,歪著腦袋嗤地一笑:“你們的膽子就這么小?放我出去兜兜風都不敢?你們那么多武林高手,我就一孱弱的小紈绔,還怕我跑了?”
“萬事小心為上,對不住了蕭少爺,您要是愿意跟我們合作,我們隨時可以放您出來,現在嘛,不行,不過,如果你能打開這木門,我就放你出來透透氣。”外面的聲音依舊很揶揄。
蕭銘沉默一會,突然說道:“你當真以為你把我囚禁在這奉天縣便無人知曉嗎。”奉天縣,就是房山縣。
外面突然沒了聲音,蕭銘嘴角一挑,叉著手往前面走了幾步,就聽見背后那滑動解鎖的木門“咿呀”一聲打開,六七名黑衣人魚貫而入,將蕭銘包圍起來,并且警戒著四周,領頭的黑衣人滿臉陰翳地掃視了柴房的布局,最后看向了擺著造型背對著他的蕭銘,緩緩地走到蕭銘面前,也不掩飾,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蕭銘沒有回答他的話,輕輕側身伸出手指點了點房門:“我可以出去了嗎。”
黑衣人首領死死地看著表情淡然微閉著眼睛的蕭銘,好像要把他看透,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點點頭:“當然可以。”
蕭銘笑了笑,在哪六七名黑衣人的護衛下緩緩走出柴房門,異常輕松愜意的樣子,不知道的人一看之下說不定還會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帶著狗腿子出來夜闖寡婦門呢。
蕭銘站在小院中,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很圓,很大,而且四周沒有任何星星。
“你是怎么知道的。”黑衣人首領站在蕭銘身邊,突然又開口問道。
“你想知道?”蕭銘咧了咧嘴,歪著頭看著那黑衣人。
“是的。”黑衣人點點頭,看著蕭銘。
蕭銘噗嗤一笑,將頭湊到哪黑衣人的耳旁,輕輕地說道:“如果你把你主子是誰告訴我,我就告訴你我怎么知道我現在在奉天縣。”
黑衣人首領冷笑一聲,躲開了蕭銘,走了幾步又回過身子:“就算是有人告訴你的又能怎么樣,我就不信他們還能在我們的手里再將你劫回去。蕭公子,放風的時間到了,還請回柴房吧。”
蕭銘回過頭繼續看著天上的月亮沒有動,聽到這話,他猛地又吸了幾口氣,突然笑道:“你們很奇怪啊。現在要做的居然不是帶著我轉移,而是留下來等人來救我,如果沒有你說的那一番話,我還以為是哪位朋友跟我鬧著玩呢。”
黑衣人首領沒有回話,冷哼一聲,朝身邊的兩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兩個黑衣人就準備過來拉蕭銘進柴房。
“等等。。。”蕭銘仰著頭突然閉上了眼睛,黑衣人們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又呼吸了幾口空氣,蕭銘如同夢囈一般地緩緩問道:“你們聞到了沒有。。。”
“什么?”那黑衣人頭領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似乎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唔。。。你知道嗎,我聞到了一股香味,我似乎是認得這股香味的,似乎是女孩子的脂粉香,但是我又忘記了到底是在哪里聞到過。。。而且剛才香味很淡,我還不確定,不過現在這香味卻是越來越濃郁了。”蕭銘依舊閉著眼睛,臉上露出回味的表情“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蕭銘緩緩睜開眼睛,“是蘭花香呵。。。。。。”對著月亮的瞳孔中,有一把巨大的鐵劍刺破了那茭白的月光,直直的插向了地上的蕭銘。。。。。。
(相信各位細心的童鞋已經發現,這幾個章節的標題跟內容很是不對稱啊,我在這幾章透露了很多信息,也埋了很多坑,比如血如墨是誰的人?成巧蓉和成顛鸞的確切身份是什么?皇上到底是跟誰在較量?泰王?晉王?我為什么要寫一個叫做那吉祥的太監出來?蕭銘會扮演什么角色?還有。。。。。。歡迎各位在書評討論。。。ps:如果大家不適應這抽風一樣的交叉敘述方式,那么再過幾章就會變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