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迪爾明白,既然封不覺能說出“解放你全部的力量”這樣的話來,那自己也就沒必要再隱藏實力了。↗頂點小說,
于是……話音未落,魔能再起。
霎時,一股如有實質的“黑暗”以薩摩迪爾為中心擴散而出,瞬間便掩住了覺哥的視線。
也正是在這一刻,整座城市……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嗯……竟然比我預估的還要弱一點嗎。”封不覺立于黑暗之中,看向薩摩迪爾,用一種略感失望的語氣說道,“這樣看來……不需要變身就能搞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已經取出行囊的查克.諾里斯的剃須刀又放了回去。
“哼……連這‘至暗’都可以看破嗎?”薩摩迪爾的說話聲很快響起,“看來你確已是一個極其高位的存在了。”
“我說過了,比你高很多。”封不覺平靜地應道,同時,他眼中那黑色的數據光流亦在不斷浮動,“高到我都懶得親自跟你動手了。”
“哦?”薩摩迪爾好似從對方的話里聽出了什么,“莫非你要‘召喚’什么東西來跟我打嗎?”
作為一個世界級的劇本boss,薩摩迪爾見過的玩家、或者說“異界旅客”絕不在少數,所以他自然知道這些人具備“召喚”能力。
“你猜對了。”封不覺當即回了一句,并順手取出了血尸神的勾玉,發動了物品的效果。
但見……至暗之中,紅芒陡現。
那勾玉上泛起的妖異光暈竟然打破了凝重的陰影,并制造出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球形光陣,直到血尸神完全現身,周遭才重歸于黑暗。
“讓我瞧瞧……這次又是什么?”血尸神降臨后,絲毫沒有表現出對黑暗的不適,“哦……好像是只薩特啊。”他也準確地在黑暗中找到了薩摩迪爾的位置。并虎視眈眈地望著后者道,“以前倒是見過一些,但這只似乎格外美味呢……”
“你……是什么……”而另一邊,薩摩迪爾的神情卻是在血尸神現身的剎那就變得驚懼無比,“你這樣的存在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聽從那小子的命令?”血尸神接過了對方的話頭,并抬手指著覺哥,冷笑道,“呵……你可別誤會了,我和他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而已。”他頓了頓,又看向薩摩迪爾。“而我和你……則是食客和食物的關系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血尸神已悄然發動了他的恐懼投射能力……而且直接就是80的程度。
兩秒不到,薩摩迪爾便發出一聲悶哼,并在一個踉蹌后單膝跪地。同一時刻,城中的黑暗也迅速褪去了。只是……此時的努卡市已然失去了“霧”的掩護,現出了原來的面貌。
“唔……這……”薩摩迪爾怎么也想不到,瘋不覺的召喚物竟然會是一個比起四柱神也毫不遜色的恐怖魔王,這樣看來……瘋不覺的實力究竟如何,著實是深不可測。
“那么……我就不客氣了。”血尸神看薩摩迪爾好像已無力反抗了。當即就準備上前開吃。
“且慢。”不料,封不覺卻出言阻止了他。
“嗯?”血尸神面露狐疑之色,“你想怎樣?”
覺哥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對薩摩迪爾道:“薩摩迪爾。我可以饒你不死……”
他這句話剛說完,血尸神就插嘴道:“喂……這都到我嘴邊了……”他這會兒的神態好似一個坐在餐桌前的餓鬼,連菜都端到面前了,卻又要被拿走。
但封不覺沒有理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并繼續對薩摩迪爾道:“我將提供給你一個‘選擇’……就如‘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所期望的那樣。”他抬頭念道,“‘選擇’。是這‘第二版’的核心理念。雖然這讓它看上去不像它的前身那樣完美,但卻讓它變得更易為人所接受。所以……即使我已知道了結果,而且知道這結果是注定的,但我依然會給你選擇的權力。”
“那你能不能也讓我也選擇一下,比如……想吃?還是想吃?還是想吃?”血尸神又在旁插了句嘴。
覺哥再次無視了他,接著對薩摩迪爾道:“那么……你是選擇在這里被吃掉,還是……”
“我明白了!”薩摩迪爾還沒等覺哥把話說完就應道,“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
很顯然,覺哥和血尸神這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把戲,給對方制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然而,在薩摩迪爾快速做出選擇后,封不覺卻用冷漠的語氣接道:“不,這還不夠。”
薩摩迪爾一聽這話,心中一顫。
“在我把血尸神叫來之前,我給過你機會,可惜……和我預料的一樣,我們沒能和我達成共識。”封不覺嘆了口氣,“唉……只有當絕望切實降臨時,你才會做出妥協。這就是你……或者說‘你這個級別的存在’身上的問題。”
“那你現在要我做什么……”至此,薩摩迪爾關注的重點已經不是“如何去選擇”了,而是“如何去服從”。
“呵呵……要你做的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封不覺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插袋、從薩摩迪爾身邊緩步走過。
數秒后,他不緊不慢地坐到了原本屬于薩摩迪爾的王座上,翹起二郎腿道:“且聽我一一道來……”
劇本開始后一百一十分鐘,城西某地。
“呼……是這里了吧……”看著遠處一塊刻著笑臉的巨石,堿性男停下腳步,喘息著念道。
“這里再沒有的話……”此時,黃大錘的臉色已是一種隨時會變喪尸的狀態了,“我看對方八成是在耍我們玩兒了。”
“是啊……以我們目前的身體狀況,恐怕已經到不了‘下一個’地點了。”奇斗士接道。
“可惡,感覺被那個家伙給涮了呢……”玄靈王者語氣忿忿地念道,“從這病癥的惡化程度來看。病毒的發作根本用不了三小時吧!”
“不……”只有堿性男還保持著冷靜的態度,“至少在時間這一點上……他并沒有說謊。”他步履蹣跚地走在最前,頭也不回地接道,“按照常理來說,病毒發作的時間應該就是三小時。不過……這個時間八成是在實驗室中得到的理論數據;即‘受感染者在常溫環境下保持相對靜止’的條件下所得出的。”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而我們四個……在中了病毒后一直在運動著……”
“明白了……”玄靈王者接道,“氣溫、體溫、代謝速度等因素加快了發作的節奏。”
“沒錯。”堿性男點頭道,“這就是為什么……我們四個人幾乎同時受到感染,但此刻的體征卻有著一定程度的差異。”
四人對話之際,已走到了那塊巨石旁邊。
“無論如何……先看看這個吧……”堿性男湊近觀察。看到了笑臉刻痕下的一行字。
解藥藏在石頭下面。
“斗士。”堿性男看完字跡,立刻就回頭對奇斗士道,“沒問題吧?”
這時,他身后的三名隊友也都看清了那行字。
“小菜一碟。”對奇斗士來說,縱是帶著疾病狀態,推動這種尺寸的石頭也是沒什么難度的。說罷,他就上前兩步,抬起雙臂摁在巨石上。
稍稍醞釀了兩秒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沉喝一聲,屈膝出力。
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得順利,那石頭比奇斗士想象中要輕不少,基本是一推就倒。
伴隨著轟隆一聲響。那石頭橫在了地上。而在其下方的土壤中,還真就有一個小坑,坑里嵌著一個金屬盒子。
“這里就由我來吧……”堿性男跟隊友們打了個招呼,隨后就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個盒子。
結果……無論是推石頭還是取出盒子時,都沒有發生什么異常。看起來……如果真有什么陷阱,那肯定是在那個盒子的內部了。
“最壞的情況是……里面非但沒有解藥。還藏著某種一開即炸的爆炸物。”堿性男拿出盒子后便對隊友們說道,“你們還是走遠一點,等我開啟后……”
“不必了吧。”黃大錘這時打斷道,“假如里面沒有解藥,那我們總歸是完蛋了,區別只是被炸死或者毒發身亡而已。”
堿性男聞言后想了幾秒,他不得不同意……這話說得在理。
“行……那我就打開了。”于是,他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端起了盒子。
下一秒,在黃金戰錘隊四名隊員的灼灼目光下,盒子被打開了。
堿性男才剛開啟了一條縫隙,一陣白色的光芒便從盒內爆發……那一瞬,四人心里不約而同地想到:“完了,果然是個爆炸陷阱。”
然,他們都誤會了……
封不覺所安置的這個金屬盒里,的確里沒有解藥,但也沒有炸藥。盒內裝的……只是一個魔法陣,一個傳送用的法陣。
當那陣白光消散之時,黃大錘、堿性男、奇斗士和玄靈王者他們四個,已然置身在了一個寬闊的大殿之內。
緊接著,一個背生雙翼、魔氣昭然的高大生物便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就是他們嗎?”薩摩迪爾站在一個半徑五米的巨大魔法陣前,用居高臨下的眼神俯視著眼前的四名玩家。
“啊……沒錯。”封不覺的聲音隨即響起。
黃金戰錘隊的四人聽聲便知說話者是誰,他們紛紛轉頭,循聲望去。卻見……那個樣貌模糊(在保護功能開啟的情況下,玩家的臉部和聲音都會被模糊化處理,但依舊會保留一定的特色,以免對方無法分辨;至于衣著,在對手看來就是新手套裝的樣子)的男人,此時竟坐在了一尊王座之上。
這家伙單手托腮、翹著二郎腿,另一只手上居然還端著個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
“嗯……你們來得比我想象中要晚一些。”封不覺晃著酒杯,看著呆若木雞的四人,用懶散的口吻說道,“想必是被怪物給延誤了吧……”
說到這兒時,他舉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接著道:“啊……真他喵的難喝……”他搖著頭念道,“抱歉,我本想在各位面前品鑒一下這玩意兒來裝個嗶——的,但這個……實在是難喝到我無法給出正面評價了。”
“這可是我珍藏的巫師之血……”薩摩迪爾回過頭,用一種抱怨的語氣道,“你要不喜歡就放那兒別動。”
封不覺沒去理他,而是繼續對黃金戰錘隊的隊員們道:“如各位所見,這位外表十分唬人的、味覺和我們有著巨大差異的、吝嗇的、徒有身高但是長得遠沒我帥的薩摩迪爾老兄……”他微頓半秒,補充了一句,“aka(also_known_as),劇本boss……”又接道,“……如今已和我狼狽為奸。”
覺哥一邊說著,一邊放下酒杯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所以……你們的性命到此為止也就沒用了。”他邁步向前,聳肩道,“不過,我事先承諾過會給各位抗毒血清的,交易就是交易……”
接著,他真的從行囊里取出了血清,親手遞到了一臉駭然的黃大錘面前。
在這個過程中,封不覺始終保持著一種近乎不設防的狀態。而這份從容……令敵隊的四人毛骨悚然。
要知道,以眼下的情境而言,黃金戰錘隊的四人完全可以在服下解藥之后、甚至是拿到解藥的瞬間……直接對封不覺發動一次四對一的近距離突襲。一旦突襲成功,他們等于是白白擊殺了一名超強的敵方隊員,而且順利解除了自身的debuff;屆時,他們可以不理會劇本boss,逃離此地,以優勢人數繼續這場比賽。
而且……以上這番假設,就算是黃大錘也能想得到,可以說在場所有人對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然而,封不覺卻仍是若無其事、我行我素……這份游刃有余的態度,反倒讓他面前的四人驚疑交加、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