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決斗盤還挺酷炫的嘛。”就位之后,封不覺一眼就盯住了對方那個決斗盤。
與覺哥的不同,斯諾的決斗盤看上去通體皆如水晶骨架一般,從造型、材質到顏色上都顯得相當扎眼。
“哦……這個啊,在等你的時候,閑著無聊就逛了逛在線商城。”斯諾用很隨意的語氣回道,“然后就隨便買了點皮膚什么的……”他說著,還特意揚起決斗盤給對方看了看,“這個決斗盤叫dd死亡枯骨,配冰龍皮膚,我品位還不錯吧?”
“還好吧。”封不覺說著,也抬起了自己的決斗盤,“我這個dd標準型、赤膊版,也是相當犀利啊。”
“呃……”斯諾聞言,當時就沒敢接話。
雖然他也很想吐槽“這不就是默認配置么”,但他已隱隱從對方的話中感到了一絲怨念……
因此,機智的斯諾趕緊轉移話題道:“那個……反正決斗裝備對決斗的公平性也沒什么影響,沒什么好討論的。咱們還是閑話少說……快點兒開始吧。”
“哦,行啊……”封不覺有氣無力地接了一句。
但到了下一秒,他突然就神情一凌。
斯諾見狀,也是相同的反應。
幾乎在同一秒,兩人四目相對,齊聲喝道:“duel!”
在瘋狂思維的決斗場上,玩家們的行動都是通過“宣言”來判定的,而這聲“duel”,無疑就是雙方達成共識,準備正式開始“決斗”的信號。
吱吱——咔咔咔——
宣言過后,封不覺左臂上的決斗盤便啟動了,在機械翼展開之后。那決斗盤的造型看上去就像是裝配在前臂外側的一個刀鋒一般。
而另一邊……
乒!咕嚕咕嚕——
伴隨著一記類似于格斗游戲必殺技發動的音效,以及一陣骨頭蠕動般的動靜……斯諾的決斗盤也展了開來。
那個dd死亡枯骨的展開方式是單側向的,但見一根如野獸脊椎一般的東西從決斗盤側面劃出一道圓弧蕩開。同時,在“冰龍皮膚”的效果下。這個決斗盤在啟動時還會散出一些冰晶碎屑、且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龍吟。
“切……”看到這一幕的覺哥,啐了一聲,又朝對手投去了一道仿佛要咬人的目光。
“喂喂……”斯諾嘴上不說,心里卻在念道,“果然還是怨啊……這怨念簡直撲面而來啊……”
“本大爺的回合!”兩秒后,先攻(兩人在牌桌上已完成先后順序的隨機)的封不覺便說出了回合開始的宣言,然后順勢伸手一抽,“抽牌!”
根據瘋狂思維的規則。玩家的每一個回合都可以細分為“開始階段”、“抽牌階段”、“主要階段”、“戰斗階段”、“次要階段”、和“結束階段”這六個階段,所以,眼下封不覺必須聲明“我的回合”,并把“抽牌”這兩個字說出來才行。
如果他不完成“宣言”,那么系統就會視為他的回合尚未開始,也沒有進入抽牌階段,那樣的話……一些在回合開始階段觸發的卡牌特效就不會觸發、而且他也無法把牌從卡槽中抽出來。
當然了,也不是每個階段都需要宣言的。通常來說,抽牌完成后,就會默認進入“主要階段”。而在戰斗結束后,便是默認進入“次要階段”,這兩個階段的宣言說不說兩可。
綜上所述……在瘋狂思維的決斗中。兩名玩家無疑是要重復說很多次各種宣言的,為了撇清湊的嫌疑,下文中不會非常詳細地將兩名玩家“每個回合的每句宣言”都寫出來,因此,我在此處特別說明一下,以免被誤會成是我忘了寫。
“嗯……”封不覺抽完牌后,看著手上的六張卡,思考了大約五秒,然后……在這第一個回合。便做出了驚人之舉。
“我以‘將三張手牌洗回牌組’為代價,從手法發動特殊魔法局座的預言。”覺哥一邊說著。一邊已將該牌打出、蓋在了決斗盤的魔法陷阱區,隨后他又用非常嫻熟的手法將三張牌放入了牌組中。而他的決斗牌也在第一時間完成了自動切洗牌組的工序,“根據局座的預言的特效,我可以宣言一張對手的手牌,將其在本回合中強制置入場中,假如這張牌是‘沒有任何特效的怪獸卡’,便將其展示后棄入墓地,但假如這張牌是‘效果怪獸’、或者‘魔法’、‘陷阱’等效果卡,便立即觸發一個相反的負面效果,該效果的具體形式由系統演算后生成。”
封不覺說這番話時,斯諾臉上的臉色已經變得比較難看了。
很顯然,他的手上全部都是“效果卡”……
在瘋狂思維這個游戲中,那種什么特效都沒有的怪獸卡,是很少會被加入到牌組中的;會使用那種卡的玩家,十有是“只有這種卡可用”才會用的,說白了也就是沒充錢……
當然了,封不覺和斯諾的這場對決,并不涉及“玩家卡池戰力”的因素,因為他們玩兒的是“隨機選卡”的1v1對決……即對戰雙方各自在牌庫中隨機抽取600張卡牌,然后從自己抽到的600張卡里選出4080張組成卡組。
這樣的對決,雖不能說“絕對公平”,但也已經是相當公平了……就算人品再差,也不可能出現“對面600張全是好卡,我這兒600張全是渣渣”的情況。
簡而言之,在這個600選40的卡組構建中,斯諾是不太可能去選“無特效怪獸卡”的,因此,此刻他所面對的……是必然中招的局面。
“那么……”講完了宣言后,封不覺望著斯諾,言道,“我選……中間的那張。”
斯諾這會兒還沒抽過牌。手上的牌數正好是五張,所以哪張在中間也沒什么爭議。
在得到了覺哥的指示后,斯諾看了那牌的效果一眼。隨即便悻悻然地將其打出了。
“我的牌是怪獸卡……臺燈妖怪。”斯諾將這牌蓋在了自己那個決斗盤的怪獸區域,并對覺哥說道。
在他說話的同時。系統也已將這張牌的影像顯現在了覺哥的眼前,并在角斗場中間生成了一只“臺燈妖怪”。
“翻轉特效(當覆蓋狀態被解除時觸發的特效)是‘查看對手的一張手牌’嗎……”封不覺看著那張卡的說明,念道,“切……不過如此嘛,我還以為會是那種‘上場時炸掉對面80lp(即生命點數)’之類的效果呢。”
“怎么可能有那種不講道理的卡……”斯諾的嘴角抽動了幾下,應道,“真有的話,其召喚代價應該比‘神’還夸張了吧……”
他們對話之際。系統也已開始處理局座的預言的魔法效果了。
逆特效演算完畢,現隨機展示一張玩家“主辦者”的手牌,并取消該玩家下一回合的通常、特殊、融合等所有召喚權限。
系統廣播過后,斯諾手上的另一張手牌氣泡便被展示在了覺哥的眼前。
“你這卡的效果還真是厲害啊……”斯諾道,“總感覺這反效果有點過了吧……已經遠遠超出我這卡的正面效果所能帶來的收益了啊。”
“扯淡!”封不覺一聽,當即就雙目圓睜,高聲喝道,“會玩兒么你?這也算吃虧?”吼完,他又拿出一種給對方上課般的口吻,言道。“你可看清楚了!我這卡想要發動,首先就必須符合‘手上還有另外三張手牌’這一條件,其次。還得付出‘將三張手牌洗回卡組’的代價,假如我不是在第一回合手牌多的情況下抽到這張卡,便有很大的概率根本發動不出來,即使勉強在持有四張手牌時發動了,也可能在發動后因缺乏手牌而陷入被動。”他微頓半秒,再道,“最關鍵的是……這牌的效果如何,還得看運氣;如果對方的卡組里正好有無特效的怪獸卡咋辦?或者是我翻出了一張原本就是負面效果的超模怪獸,反而讓對方獲得了正面的收益呢?”他說著。又抬手指了指場上的臺燈妖怪,“最后。你說這負面效果嚴重,是因為你覺得‘失去下回合的召喚權’是和該怪獸本身特效無關的額外懲罰吧?呵……那你怎么不想想。你在我的回合里已經白上了一只怪,假如系統不限制你的召喚權,下一回合你豈不是可以直接用這只怪獸作為祭品召喚上位怪獸了?再不濟……你這怪獸還可以攻擊吧?”
他突然間像是教學一般說了這一大堆,大致上把局座的預言這張卡所能帶來的風險都分析了一遍。
斯諾在那邊聽得一愣一愣的,既不好打斷也不好接話……雖然咱們這位“主辦者”智商很高,也精通很多卡牌游戲,但瘋狂思維他真是頭回接觸,著實不太好反駁。
“行行……你說得都對……”斯諾感覺辯不過覺哥,趕緊認了個慫,并道,“你的主要階段還沒結束……請繼續吧……”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繼續的。”這會兒,封不覺說話的火藥味是有點重。要說導火索嘛……其實……就是由于對方的決斗盤比他酷炫。
可能有人會說,像封不覺這種人,怎么會為了這種小事而光火呢?
沒錯,覺哥并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在面對很多能把常人氣個半死的事情時,他都可以云淡風輕地面對。
因為他的思維太快了,所以在遇到事情時,他往往會跳過“情緒”那部分,直接奔著“處理”那部分去。
同樣的一件事,普通人還在“憤怒”時,封不覺可能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并開始實施了;在他看來,“情緒”在很多時候都是不必要的存在,因為情緒只能作為一種動力或者動機,但其本身不解決任何問題。
比如說……插隊;整條隊伍的人都看到了有人插隊,都很憤怒,然后呢?插隊的人還是插在那里。
“憤怒”……沒有解決問題,只有“出言制止”、或者“抽他丫的”可以解決問題——前者是情緒,后者是解決辦法;情緒是動機,行動才能將問題解決。
封不覺,往往趨向于直奔后者,故而很少會發火。
但是,眼下,他又為什么發火了呢?
也不為什么……只能說,他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大是大非面前他不這樣,但在一些旁人看來無所謂的事兒上,他卻會各種不爽。
“本大爺以‘將一張手牌棄入墓地’為代價,特殊召喚……持劍欺詐師,攻擊表示!”封不覺的主要階段還在繼續,他又一次發動了一張有負面效果的牌,召出了一只強力的怪獸。
話音落時,一個腰佩長劍、身披長斗篷、戴著寬檐帽、將臉遮蔽在陰影中的人型生物出現在了角斗場中,與斯諾的那個臺燈妖怪對面而立。
這張持劍欺詐師,是無法通常召喚的怪獸,只能以“代價”進行特招;一般來說,像這種“特召”怪獸,要么有較高的攻防,要么就有某種特效。
很顯然,持劍欺詐師屬于后者,它的特效是——“當持劍欺詐師與任何怪獸進行戰斗時,其攻擊力將擲骰子來決定,骰子的數量取決于敵方場上的怪物總數”。
舉例來說就是……下回合,斯諾在自己場上只有一只怪獸的情況下,用臺燈妖怪去攻擊持劍欺詐師,那么后者的攻擊力就由“一顆”骰子(16)決定,骰子的點數乘以一千就是欺詐師的攻。
考慮到臺燈妖怪的攻擊力是1500,封不覺的欺詐師在被攻擊時,只要擲出“2”以上的點數就能取勝了。
“先攻者的第一回合不能攻擊(除非有搶攻特效),所以……我結束這個回合。”在召出了持劍欺詐師后,封不覺便立即宣布回合結束了。
在這短短的一個回合過后,覺哥的手牌……居然就這么空了。
他打了兩張,洗回去三張,扔進墓地一張——正好把六張全部用完。
而在聽到“結束宣言”的那一刻,斯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