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3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正以實體化形態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全文字閱讀他最后的記憶,是在一個廢棄神社外的院落中,與兩名玩家戰斗著。
此刻,K3的眼前是一個金屬質感的藍灰色世界,他無法準確觀測出周圍空間的實際大小,因為距離感很模糊,遠處的一片灰藍究竟是墻壁還是地面,難以分辨。半空中有幾縷一掌寬,如絲帶般的絳紅色的數據流漂浮著,其長度不明,一直延伸到天際,看上去似乎是可以穿透的無實體物質,從不同的角度觀察,其形狀會因折射而發生變化。在這個略顯單調的世界中,這幾抹紅色作為點綴倒是不錯,不過作為地標參照物恐怕是不行的。
這里有空氣,也有風,溫度大約在二十度左右。天空是青藍色的,沒有云彩,也沒有日月星辰,天穹本身就在發光。聽覺信號的接收很正常,除了自己的聲音,他還能聽見輕輕的風聲。
“一切都正常嗎?”一個稚嫩的嗓音在K3背后響起。
K3轉身,卻沒看見人,他低頭一瞧,才發現站在自己背后的是個小孩子。其身著一套連身的黑色衣褲,外表看上去是個歲的小女孩兒。
“你是……”K3在半數據層面上觀察對方,吃驚地發現那小女孩兒所蘊含的“光”竟是前所未見得耀眼。
“X2翼。”X2回道,“你還記得是如何來這兒的嗎?”
K3道:“不記得了。”
“嗯……部分短期記憶數據沒有完成轉換嗎……應該很快就可以恢復吧。”X2沉吟道。
K3道:“這是什么地方?”
“他們稱這里為‘桌面’。里世界的一部分,也是最大的部分。”X2回道。
“里世界嗎……”K3道:“難怪你的編號是2。還有那光……”
“現在你的編號也是2了。”X2說道:“你已經是K2赤鐵了。”
“呵……我終于來到二級了嗎?”K2笑道:“不過我怎么覺得自己并未發生什么質的變化。”
“準確地說,是完全沒有變化。”X2說道:“進入里世界,你的編號就可升級為2,但那只說明你具備了二級的基本條件,并不代表你已經擁有了二級的能力。”
“那要怎樣才能……”K2的話沒問完。
“先別急著考慮那個問題。”X2就打斷了他:“你的損傷似乎比我預計的更嚴重,記憶回路沒有正常復原的跡象。”她說著,略微歪過頭,其眼中有數據流的光芒逐漸亮起。應該是正在觀測K2的具體故障。
“放任不管的話……有一定幾率將演變為永久性的冗余數據,已恢復的數據碎片與未恢復且無法讀取的相同內容會產生部分重疊,可能引發一些非致命性錯誤,影響記憶回路的正常運作。”X2說著,伸出右手道,“把手給我,我來幫你回溯修正。”
K2把手放到了X2那小小的手心里。X2便接著道:“回想你來到這里以前最后的記憶層,穩定住,我來幫你讀取。”
很快,K2的眼中也亮起了數據流的光芒……
“禪哥,你也有掛掉的覺悟了吧。”封不覺對夢驚禪說道。
“無所謂。”夢驚禪的思路一直很清晰,“我自己退。還要受無法立即排隊的懲罰,戰死反而沒有這個問題了。”
“那么……你盡量跟上我的動作,配合我的攻擊,我們與這位衍生者先生好好斗上一斗。”封不覺說道。
夢驚禪心說:讓我跟上你?你開玩樂呢?你這樣的我一打二都沒問題啊,就你掄折凳那兩下子?我會跟不上你的動作?
“我盡力而為……”夢驚禪沒敢用吐槽回答。主要是怕封不覺一個不爽,把龍珠后半部的情節再搬出來扯淡一番。從目前為止的情況看來,這家伙絕對做得出來。
封不覺雙掌一翻,死亡撲克在其手中如扇刃般展開,他瞬間洗出了四排同花順,二十張撲克若煙花般爆散出一陣火光,隨著封不覺雙臂一展,四道如梭利影,從四個不同的角度朝著K3飛襲而去。同時,封不覺自己的身影也化作一道血茫,疾如風馳電掣,從正面殺向了對手。
夢驚禪大吃一驚,撇開格斗專精和戰斗技術之類的因素,僅看這速度,封不覺竟在自己之上。
“雕蟲小技。”K3傲然而立,雙臂擎開,斗氣再燃。
雙掌配合著氣盾連續出手,轟出陣陣能量沖擊,直接在半空中張開氣幕,阻擋了死亡撲克的進擊。霎時掌影漫天,似千似萬。其招式底力之雄,威力之巨,縱使兩名GM在場,也當嘆為觀止。
從10到A的四把同花順,還未欺近K3的周身就被擊散,化為流光碎盡。但封不覺本人已經殺到了K3的面前,他的指間只有一張牌,他也只需要這一張牌。
以爆炸般的速度挾殺而來,單臂斜斬。出手的剎那,快若驚鴻。但見牌茫劃過,空中留下了一彎金色的璀璨。
這一招過后,封不覺立即凌空橫躍,再度與對手拉開距離。
這短短數秒間,封不覺可謂靈術連出,攻擊手段遠近結合,就連時間差也算在其中,可惜在K3絕對的力量面前,這攻擊依然沒能產生明顯的效果。
不過,也并非完全沒有效果。
一線紅,出現在了K3的頸側。他的視線斜著下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隨即就看到了手掌上的鮮血。愣了一秒后,他笑了一聲,“哈!好!再來!”他說著,竟還轉頭看了看夢驚禪:“這次,記得一起上。”
封不覺也正有此意,他可耗不起時間,現在自己連生存值補充劑都沒有了,一旦生存值二度見底,靈識聚身術便不可能再開,到時候就只有挨打的份。
生存值從89到1,以每五秒減少2的速度流失,即使不計戰斗損耗,滿打滿算,封不覺也只有二百二十秒的時間。勝負,就在這不到四分鐘的時間內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