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用這種理念,從顫栗之源的幻境中生存下來的。”封不覺接著說道,“這叫做‘逆引導’。”他笑了笑,“可能是后來的場面變得有點‘失控’了,所以恐懼之心才說了那樣的話。”
“行了,你不用說下去了,當我沒問吧。”小馬哥別過頭去。
“我也沒興趣了……”鴻鵠亦道。他也很無奈,每次和覺哥組隊,他的san值(sanity,克蘇魯神話桌上游戲的玩家數值,代表精神力或心智)就直線下降……
于是乎,覺哥又一次成功地將事情忽悠了過去了……隨后,他就順勢扯開話題,領著隊友們繼續前進。
這一回,玩家們可不再是漫無目的地尋找了。因為在恐懼之心死亡之前,它已說出了通往絕望囚籠的方式。
其實……這個水晶迷境的路徑,是有一定規律的,而這規律就隱藏在周圍那些水晶柱上。
恐懼之心并未把完全的規則都告訴玩家們,它只說出了其中的一項:當遇到岔路(兩條或多條皆可)時,站在任意兩條岔道之間的中心點,計算一下左手邊第一根和右手邊第二根水晶柱頂端的距離,以及這兩點之間所成直線與地面的夾角。如果這兩個值在一定的范圍之內,就表明沒走錯。
用這個方法,即使是面對四五條、乃至更多的岔路也無所謂,只要在兩兩之間逐個試過來就行了。
眼下,封不覺、鴻鵠和天馬行空三人。就是遵照著這個規律,不斷前進著。
起初他們走得很快、很順利。但一段時間后,前方的岔路就逐漸增多了,水晶柱也變得愈發密集復雜,這使得他們的速度開始變慢。
當然了,這也是正常現象,因為越是接近迷境中心,符合條件的路反而會越少。迷境中心設置有許多類似迷宮的無意義路徑。就是用來迷惑外來者的。
長話短說,這趟跋涉所花去的時間,竟超過了四個小時……
這期間,封不覺他們又停下來進食了一次,還遇了幾次怪。戰斗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三人也各自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好在沒有出現進一步的傷亡。
終于,在第五個小時……
“我說……這條道兒好似特別長啊。”走在最前的封不覺開口道。
這一路上,還是以他帶路為主。在這黑暗中帶頭前行,他的確有著別人所沒有的各種優勢。
“我都有點懷疑咱們走得到底對不對了……”天馬行空無精打采地應了一句。
很顯然,在經歷了長時間的跋涉、各種毫無征兆的驚嚇劇情、以及多場艱難繁瑣的戰斗后。小馬哥的士氣已降到了冰點
“莫非……是恐懼之心騙了我們?”鴻鵠沉吟道。“也許它故意給了我們一套錯誤的理論,讓我們兜圈子?”
“我們可沒有兜圈子。”封不覺回道,他倒是顯得很平靜、很堅定,他當即問道,“這一路上……你們有看到過重復的景物嗎?”
“印象中……沒有。”鴻鵠回道。
天馬行空則道:“我沒有印象……”
封不覺也不需要他們有印象,因為他自己記得很清楚。“我倒是在腦子里構建了一張地圖,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殺死恐懼之心后,我們所走過的路線大體呈一個螺旋形。”他抬起一手,舉在高處一圈圈地比劃,“我們正在向著某個‘中心點’靠近。而且……已經很近了。”
覺哥的話總是令人信服的,縱然他拿不出任何的佐證。僅靠一句“我在腦子里畫了張地圖”,隊友們也愿意相信他。
連“智將”鴻鵠也無法否認,瘋不覺就是有這種個人魅力……一種在逆境中讓人覺得可以依靠的氣質。
“呵……瞧。”覺哥那句話說完還沒多久,他手中的探燈便照到了什么,“這世上的事,就是經不起念叨。”
天馬行空和鴻鵠聞言,皆是側頭朝前看去。卻見……前方路面上的水晶地殼已經中斷了。
三人又朝前走了十米左右,便來到了這條路徑的盡頭。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半徑幾十米的大坑,其周圍被高聳的水晶柱圈起,中間漆黑一片、深不見底。
“啊……反正我的探燈是照不到底了。”說話間,覺哥已舉起胳膊,往旁邊的水晶柱上捶了一拳。
下一秒,他便順手撿起一塊被打落的水晶碎片,往那坑里擲去。
呼——
這是水晶落下的聲音。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嚯無底洞啊……”天馬行空雙手撐在膝蓋上,俯身朝下張望道。
“是啊,底下還住著地涌夫人(即西游記中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呢。”覺哥吐槽道,“我都已經蠢蠢欲動了……哦呼”
“‘哦呼’又是哪門子貫口……”鴻鵠嘴角抽動著念道,“我告訴你,現在跡部已經掛掉了,你玩的梗我們可未必都知道,你繼續這么鬧下去,我們也只當你是一個人在那里發神經的啊。”
“呵……那算了。”封不覺聳聳肩,“總之,這個地方還是由我先下去。”說著,他就退后幾步、準備助跑。
當前任務已完成
主線任務已更新
此時,兩條連續的系統提示響起,稍稍打斷了覺哥的行動。
玩家們各自打開游戲菜單,檢視任務欄,看到了抵達絕望囚籠這條已被勾去。
而下面刷出的新任務是:尋找打開囚籠的方法
“這又是什么情況?”天馬行空念道,“這明明是個坑啊,又沒蓋子……怎樣才算‘打開’啊?”
“或許……‘絕望囚籠’不是這個坑本身,而位于這個坑下的某個地方。”鴻鵠假設道。
封不覺則說道:“行了,我下去看過就都明白了。”
“不必了。”忽然,一個陌生的說話聲響起。
同一瞬,一只手搭在了封不覺的肩膀上。
“我來幫你們打開好了,異界旅客們……”那人緊接著又道了一句,并從黑暗中緩緩現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