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峰距離云臺峰并不算太遠，子欽全力奔馳之下也就是盞茶的功夫，而當子欽奔到玉女峰頂峰的時候卻豁然發現練霓裳和卓一航兩撥人居然猶未動手。
那個之前見過的中年人此刻正在和練霓裳爭辯著什么，話語很是不客氣，但是卻很有度，在將自己態度表明的同時卻并未曾激怒練霓裳。
五對一，此人居然在恐懼。
子欽僅看一眼卻得出這個結論，而更看出練霓裳卻是在貓戲耗子。
子欽卻是不知道他扮演的卻是六人中的玉面飛狐凌霄，原著中凌霄的言語刺擊了練霓裳，加上練霓裳脾氣古怪，因為卓一航昨日的相識和今日的敵對而憤怒不已才率先出手，實質上，這個時代的江湖卻還是極講究信義的，將定了午夜時分開戰，便絕不會提前。
子欽上峰的時候并未隱瞞身影，練霓裳卻是立時發現，當下忍不住冷笑起來。
“卻不知道你們還有幾個人未到，呵呵，若是來不及的話我可以容你們多等一會的。”
練霓裳這話看似大方，實則極盡嘲諷，五個大男人對付一個女子還不敢動手，卻原來是還有人未到，而第六人來到卻也未必是最后一個，練霓裳的故作大方顯然表明一個態度，不妨等你們人到齊我一起殺。
練霓裳的話語出口中年人臉色微變，只是此人卻是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沒有去怪罪子欽來晚，而是朝著其他幾人使個眼色，然后開始邁著玄妙的步子準備布置陣法。
只是，子欽卻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布置什么陣法，當然，實質上子欽也不懂得什么陣法，他們演練陣法的時候子欽卻是還沒有扮演這個角色。
“哥哥們，你們可知我是什么人？”
子欽神色微微有點黯然，作為臨時演員出身，子欽此刻的表情卻是毫無半絲破綻，他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落寞笑容，眼神無比的黯淡，看起來說不出的哀傷。
“這個時候說這個做什么。”
中年男人這一次終于忍不住動氣，他厲聲呵斥道，而其他幾個人包括卓一航在內也紛紛忍不住目露不滿之色。
“便是要在這個時候說。”
然而，中年人的呵斥之后子欽的臉容卻陡然間一轉，無比的憤怒出現在子欽臉上，從黯淡到憤怒，子欽的表情轉換的極為自然，他怒目看著中年男人。
“哥哥不妨說下我的身份，若是哥哥有這個膽子。”
子欽的聲音極為堅定，中年男人氣極而笑。
“你本是獨行巨盜，卻沒有做過什么惡事，所以我這次卻是代朝廷收編于你，想你為朝廷，為江湖做一件好事。”
中年男人雖然怒極而笑，卻沒有失去理智，說出的話語依舊極為高尚，只是，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子欽卻已經笑起來。
白發本是他熟悉的世界，只是，時隔許久很多事情已經模糊，而這種模糊卻只需要一點提示便可以完全清晰，中年男人的話語落下子欽卻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獨行巨盜，出現在開頭，二十來歲，卻只有一人，玉面飛狐凌霄。
說起來子欽能夠記得這個名字卻是得益于飛狐二字，得益于這個名字和金老爺子的雪山系列同名。
“哥哥們都知道我凌霄是獨行巨盜，卻又有誰知道我凌霄為何成為巨盜。”
子欽的目光緩緩掃過場上，所有人眼中都閃過一絲疑惑，當然，這只是人之常情，碰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本能的會想一下，想不出則會露出疑惑的表情。
“凌霄兄弟，有什么事情不妨以后再說，此時卻是我們和玉羅剎之間的戰斗為主。”
中年人強行按捺自己的怒氣，勉強冷靜開口，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子欽堅定而緩慢的搖頭。
子欽卻是已經從眾人眼中看出這個凌霄的確很獨行，以至于壓根沒人知道他的來歷，這也給子欽繼續下去提供極大的便利。
“我本是陜甘一代人士，自小家中也有些許家產，有幾個大小娘，同宗兄弟姐妹也有不少，爹爹不是武林中人，卻愛好結交武林中人，為我請了不少師傅。”
子欽緩緩開口，語氣低沉的開始自己的故事，玉女峰上幾人一時之間愣住，他們卻是被子欽的語氣帶入一種意境，這里的人多半蹉跎一輩子，或者是孤兒，除去卓一航外每個人都對子欽描述的情景心生感慨，而即便是卓一航卻也忍不住微微一嘆。
“有一天，家中突然熱鬧起來，無數人將家中的糧食，桌子朝著外面搬去，原來，陜甘出現了災荒，爹爹準備賑濟災民，如此過去兩天，突然大批官兵沖進我家，他們說爹爹私通匪盜，我們全家便這樣被發配到了北邊。”
子欽的目光似乎無意抬頭看了眼中年男人，而后者卻是立刻開口。
“朝廷有奸臣，但是凌霄，你要記得這并不是你背叛朝廷的原因。”
中年人的語氣有點急躁，他甚至沒有去分辨子欽的話語是否正確，實際上那些年卻是陜甘一代最為混亂的時候，災荒，匪亂，可以說天災人禍肆虐著這個時期的陜甘，子欽所說的這種事情在這兒時期的陜甘卻是極為平常。
中年人立刻相信了子欽所說，然后企圖通過話語扭轉下子欽的態度，說出的卻是一句很不靠譜的話，凌霄本是巨盜，本非朝廷的人，又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說法，然而，子欽卻繼續笑了起來，他深知已經有點感激中年男人，此人似乎在幫他將故事繼續下去。
“你這話倒是和我爹爹當年一樣，那是爹爹臨終所說的話，我也始終將這句話印在心間，所以我自然是不會背叛朝廷，自然也是不會私通滿清。”
子欽說到最后的時候語氣已經說不出的冷厲，他的目光中滿是深深的恨意，中年人身體微微一顫，眼神中露出驚懼的神色。
“當年爹爹也曾讓我若不能效忠朝廷便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江湖中人，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隱藏自己的武功，卻只是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江湖中人，卻不想，才做了幾年江湖中人就碰到你這個敗類。”
子欽的身影突然前沖，經過使劍老者的時候一伸手便抽出了老者腰間的長劍，這一幕卻是讓練霓裳眼神異彩連閃，而其余幾人俱皆吃驚不已。
時間老者并非庸手，子欽這一下子奪劍雖然出其不意，但是能夠讓老者毫無反應卻已經絕非一句出其不意能夠解釋。
一劍在手子欽的聲音也朗聲響起。
“吾之最善為劍，今日便讓我用劍送你這個賣國小人下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