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每一根都有五六米的長度,一個人根本就扛不動。但是這樣如同森林一般的長矛森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柳夢潮還是感受到了自己內心里的震撼。
即使有著對城寶具,想要毀滅眼前的軍團,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吧?
柳夢潮自嘲地笑了起來。
只是這只軍隊還沒有結束,遠處突然傳來了馬鳴聲,緊接著,如同落雷一般的馬蹄聲。立刻從遠處傳揚了過來。在長矛方陣的兩邊,各自有著看不清邊緣的騎兵,侍立在了兩翼。
便在這時,一只黑色的馬,歡快而興奮地從戰陣中奔馳而出,停在了rider的身前。
“即使是天神為我打造的戰車,也沒有自己的戰馬來的親切。”
rider大笑著從戰車上走了下來,翻身跨上了自己的戰馬。
比賽弗雷斯。
“世上的史書如何評價我,對于我來說根本不值一顧。你說我們都是從墳墓里面爬出來的老家伙,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rider雙手一抖韁繩。帶動著自己胯下的駿馬,奔馳在自己的方陣之前。他高舉著自己手中的短劍,每到一處,長矛都被高高的舉起。
從柳夢潮的方向看去,這片長矛突然變成了巨大的波浪,隨著rider前進的身形,不斷起伏著,咆哮著。
柳夢潮既沒有上前攻擊,也沒有掏出自己懷中的雙槍。甚至連手中的長劍都被他放在了身前。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rider的戰馬終于又重新馳回了起始的地方。
戰馬瞬間人立而起,緊接著便是rider豪邁的笑聲。
“但是。那又怎么樣!我們要奪得圣杯,獲得,然后繼續……”
短劍猛地舉了起來,沙場之上瞬間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征服世界!”
“征服世界!征服世界!征服世界!”
“沒錯。我的軍隊!我的同胞!我的臣民!”
rider勒過馬韁,讓自己面對著自己的軍隊,大聲地呼喝道。
“這是我們的第一戰。面前的人陰謀詭計確實出類拔萃,他的戰力也一樣耀眼。現在,這個男人就是擋在我們征服世界上的第一道關卡。”
rider猛地轉過了身,看著柳夢潮,短劍前指。
“這個男人,值得我們一戰。用他的鮮血,開啟我們征服世界的道路。”
轟!轟!轟!
方陣移動了!
地面開始顫抖了。
兩翼的騎兵,輕輕地一夾馬腹,如同兩團黑色的烏云,開始飄向了目的地。身為領軍者的rider,站在了方陣的最前方,如同曠古不滅的星辰,照耀著自己的軍隊,邁向下一個勝利。
“可惜了。”
柳夢潮輕笑著搖了搖頭。
“柳夢潮?”
間桐雁夜的聲音中透著焦急。
“可惜了。”
柳夢潮再次說了一句。
可惜什么?間桐雁夜微微地轉過頭,看著向自己駛來的軍隊,心中滿是疑惑和不解。
柳夢潮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馬其頓方陣,從來就不是一聲吶喊,然后千軍萬馬就展開沖擊的陣勢。
那也根本不是軍隊,只是人數更加多的群架而已。真正的軍隊,便是向自己眼前一樣,排著整齊的隊形,最大程度的發揮出軍隊每一個人的戰斗力,忘卻自己身為人的現實,把自己化作毫無理性的工具。
便像是自己眼前一樣。
如同一座山一樣,緩緩地向著敵人壓過來。柳夢潮不由地回憶起了曾經看過的fate、zero中的劇情。當最后一幕,征服王率領著自己的王之軍勢向著archer發起攻擊的時候,簡直荒繆而且愚蠢的讓人笑掉大牙。
怎么會有那么一只軍隊?
發一聲喊,然后全部沖上去?兩翼在那里?中間的戰線在哪里?那樣的軍隊又怎么可能近乎征服了整個世界?
根本不可能。
柳夢潮重新瞇起了眼睛,看著向著自己緩緩壓來的軍隊,翹起了嘴角。
“快了。”
rider手中握著韁繩,計算著自己身后軍隊與柳夢潮之間的距離。在交戰之后,戰馬從兩翼傾瀉而下,擊潰敵人的左翼。
“快了。”
柳夢潮站直了身子,握起了身前的叛逆之劍。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輪回者,也抬頭看著天空的月色,輕輕地嘆了口氣。
“到時候了。”
站在rider身邊的韋伯維爾維特憧憬地看著征服王和他的軍隊,眼中幾乎要放出了光來。
韋伯突然抬起了頭,高舉著自己的右手。三道完整的令咒便雕刻在這只手上。
“以令咒之名,令之!”
韋伯維爾維特的話音剛剛說出口,還沒來得及下達自己的命令,整個人便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開始干嘔了了起來。
我這是怎么了?
韋伯維爾維特看著從自己身邊不斷駛過的軍隊,下意識地想要掙扎著站起身,卻只覺得自己的頭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身前滿是鮮血。
這是怎么回事?
韋伯維爾維特不可置信相信地抬起了頭,遠遠地注視著前方不斷前進的軍隊,想要說一句話。
只是下一秒,一股惡臭便已經從他的下身傳了出來,緊接著便是尿液,淋在了韋伯維爾維特的下半身。
“韋伯,你是個天才,我們愿意承認你是最偉大的魔術師。“
恍惚之中,韋伯維爾維特似乎聽到了自己的老師肯尼斯在對自己說話。
“韋伯!韋伯!大魔術師!天才!天才!”
我是天才?
韋伯維爾維特睜開了眼,掙扎著向著天空伸出了自己的手。
是因為我奪得了圣杯嗎?
“master,你是最厲害的master!”
rider在和自己說話?自己是最厲害的master?
韋伯想要笑,卻突然發現自己完全笑不出來,自己的腰和腹部都好痛,幾乎要裂開一樣。他用力地晃了晃頭,讓自己的神智稍微清醒一些。
只是下一秒,他卻愿意自己永遠地閉上眼睛了。
像是山一樣緩緩移動地軍隊,居然像是太陽下的冰山,開始一點點的消融了起來。明明……明明還沒有走到berserker的面前,怎么會!
韋伯想要大叫,卻只咳出了一灘血,印在了自己的胸口。
慢慢地,他發現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了起來,只是在這即將要陷入死亡之前,韋伯維爾維特突然想清楚了原因。
自己……不能提供魔力了嗎?
不能給rider提供了魔力了嗎?
所以……
韋伯再也沒有能夠把接下來的想法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連令咒都沒有說出來,便蠕動著嘴唇,哆嗦著發出了最后一聲意義不明的聲響,陷入了永遠的沉睡之中。
“rider,”柳夢潮看著單人匹馬,來到了自己面前的rider說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