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言峰綺禮猛地后后退,笑盈盈地看著archer吉爾伽美什緩步走向柳夢潮,此時此刻,這位原本以為自己心中沒有任何感情的魔術師,也能夠感受到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突然涌現出的一絲悸動。
是興奮嗎?還是別的感情?
言峰綺禮不知道,他只是瞇起了自己的眼睛,細細地品味著。
“我可愛的子孫哦!放心吧,我會照顧好遠坂家的小女孩的,那個叫做間桐櫻的小女孩!”間桐臟硯大笑了起來,數十只寬大的蟲子,在空中不斷地搖擺著,訴說著這個老人最后的興奮。
間桐臟硯心中更有一絲沒有說出的想法。
只要柳夢潮一死,他的靈魂便會瞬間來到愛麗斯菲爾的肚子里面,這個作為圣杯容器的女人,馬上就會變成能夠許下一切愿望的圣杯。
這……這是太好了!
離圣杯最近的自己,將會第一個許下愿望,永生的愿望。
“就這么輸了?!”
間桐雁夜不可置信地看著被archer吉爾伽美什逐漸逼近的柳夢潮,渾身上下冒著鮮血的男人,此時此刻卻已經完全呆住了。
三處戰場,只要有一處獲勝,就能夠贏得圣杯戰爭。這是對雙方來說都成立的事情,但是,這一切的根源還是在于從者啊!
如果自己的從者死了,自己又憑什么獲得圣杯戰爭的勝利?
靠懇求嗎?
間桐雁夜凄慘的一笑。只覺得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一切,都開始搖晃了起來。仿佛有人在自己的眼前放下了一片幕布,遮擋住了自己全部的視線。
原本手握著長劍的騎士王,也緩緩地垂下了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這個幾乎能夠操縱人心,計算出一切的從者,就要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嗎?
柳夢潮……就要死了嗎?
咔嚓……
archer的步伐緩慢而有力的在地面上行進,金黃色的鎧甲早已經破裂不堪,仿佛隨時都會被一陣風給吹散。原本俊美的臉龐上,現在滿是細小的血痕。即使是遠古的歷史里第一位英雄,此時此刻,這位王者的腳步也是搖晃的。
他也沒有多少力氣了,所以他走的如此的慢。慢的幾乎令人想要大叫出來。快呀!快呀!只要再向前一步,柳夢潮就要死在你的劍下了,你就要贏了!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仿佛聽到了自己身周的呼號聲,緩緩地提起了手中的長劍。
天地初開乖離之星。一把由三片金黃色的鋼鐵不斷旋轉,擠壓出風刃的寶具,此刻就被王者握在手中。
能夠破開空間的對界寶具,自然也能夠破開柳夢潮身上穿著的魔人之鎧。雖然還不知道柳夢潮身上所穿著的寶具具體的姓名,但是王者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件寶物,將會成為自己又一件收藏。
但是在這之中。還有著最為寶貴的一件藏品。
“那就是你的頭啊,berserker……”archer吉爾伽美什冷冷地笑了起來,緩緩地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天地初開乖離之星。
被鎖鏈完全封鎖了行動的柳夢潮,此刻卻仿佛真的死了一般,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下。難道下一秒,柳夢潮的鮮血。將要把腳下的枯草全部染成鮮紅的血色嗎?
柳夢潮冷冷地笑了起來,就仿佛千里之外,抱著同樣笑容的人。
千里之外的海面上,一艘小艇靜靜地漂泊著。輪回者們三三兩兩地端坐在船上,只是無論男女,他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看著坐在船首的男人。
宛如奇跡一般,他們走到了海邊,這個男人便弄出了一條船,緊接著所有人都已經漂泊在了湖面之上。
這……
“高小宛,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在這靜靜搖曳的船上,終于有人忍不住當先問了出來。還帶著眼鏡的考古學家安定辭,雙眼緊緊地盯著帶著他們一直活到現在的男人,輕聲地問道。
月光灑在海面上,隨著海浪一道,緩緩地飄蕩著,泛起點點的波瀾。
高小宛沒有說話,這個看上去也只不過十五六歲的男孩,此時此刻依舊赤著自己的雙腳,蹲在小船之上。只見他向著船外探出了半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手,浸入了海面之中。
“小宛,你在做什么?”
還是個小女孩的吳荑,此時微微地皺著眉,看著自己一直崇拜的人,輕聲地問道。
“撈月。”
“撈月?你沒有事情吧?”吳振軍深深地吸了口氣,也把自己的頭探出了船身,看著高小宛的手在海面之中來來回回地蕩漾著。
“沒有事情,就是在撈月。”
高小宛說著,眼睛突然一瞇,緊接著把自己另一只手也探了出去,雙手掬起了一捧海水,隨著晃晃蕩蕩的海船,捧在了輪回者們的身前。
“月亮,可不是撈著了嗎?”
高小宛微笑著說道。
“這也算是月亮?!”
輪回者們下意識地相互張望著,誰也沒有先問出來。只是疑惑的眼光,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在這些輪回者的眼中徘徊了起來。難道因為殺了一個劇情人物,這位智者便已經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瘋掉了嗎?那么自己又怎么能夠在這滿是危機的輪回世界里面活下去?
怎么辦,怎么辦?
每個輪回者的眼中都不由地焦急了起來,他們相互望著呼吸聲也漸漸地小了下去。只有小船在海浪之中吱呀吱呀地搖動著,連帶著被高小宛捧在手心里面的海水一道。輕輕地蕩漾著。
良久之后,高小宛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雙手撤了開來。
嘩啦!
海水猛地砸到了地面上,原本被高小宛捧在手心里的月亮也消失不見了。
“終歸是水中撈月,不得長久。”高小宛凝視著自己腳下的海水,眉頭已經緊緊地皺了起來。
“你究竟在說著什么?”安定辭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眼中滿是疑惑的神色,“我們現在可是名副其實一條船上的人,你現在還有什么不好對我們說的嗎?”
聽到安定辭的話,原本蹲著的高小宛便突然抬起了自己的頭來。那滿是黑眼圈的雙眼。緩緩地掃視著自己面前的輪回者們,掃視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每個輪回者都覺得自己后背開始發毛之后,高小宛才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
“對不起。”
高小宛深深地低下頭說道。
“對不起?為什么?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小宛。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現在也和一開始的那個女人一樣,死在了那些魔術師的手上了。”
吳荑輕聲地說道,生怕讓團隊中的智者再遭受打擊了。
“即使……即使你殺了韋伯維爾維特。我們也不會怨你的。畢竟這個輪回世界里,誰都會死。我們只能夠盡自己所能,才能夠活下去。這根本就怪不得你。”
“沒錯,沒錯。”吳振軍立刻豪邁地笑了起來,“一個劇情人物,死了就死了。根本沒有什么關系。只要我們還活著,就還有希望。說不定我們都能夠變成超人,然后逃出這個輪回世界!”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高小宛猛地抬起了頭來,看著自己面前的輪回者們,輕聲地說道。
“那是……”
“任務。主神發布的任務。我想你們都還記得吧?”高小宛一邊說著。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從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糖果。他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地在自己面前比劃了起來。
“任務?”聽到高小宛的話,安定辭不由地皺起了眉,輕聲地說道,“任務怎么了?雖然我們沒有完成,但是也不會有任何的懲罰措施啊。這次的任務,不是像你說的一樣,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懲罰措施,只是一個新手任務嗎?”
“協助圣杯戰爭的參戰者,奪得圣杯。”高小宛說著,手指開始緩慢地在地面上比劃了起來,“我們究竟應該協助誰?誰才是圣杯戰爭的參戰者?”
“你什么意思?”
“很簡單。如果說我們誰都不幫忙,那么到了最后圣杯戰爭不也是有一個圣杯戰爭的勝利者嗎?只要按照劇情進行下去,衛宮切嗣其實就是得到了圣杯,不是嗎?”高小宛說著,手指緩緩地抬了起來,海水啪嗒一聲從高小宛的指尖滴下。
“所以在我們選定了rider作為協助的目標之后,我就展開了觀察。大家應該都知道吧,這次的圣杯戰爭中,有一個劇情中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的人。”
“你是說間桐雁夜的從者,berserker?”
“就是他。”高小宛緩緩地點了點頭,“我覺得,其實他才是圣杯戰爭的參戰者。”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我們都是新人。你們想一想,應該是上一個輪回團隊全滅了之后,才會出現一個小隊里面都是新人的情況。但是如果按照一個新手小隊來看,fate的世界位面未免也太過于艱難了。”
“所以說……”
“那位berserker,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資深者。”
“資深者?”
“嗯。如果把這次的任務世界,當做一場考核的話,那么他就應該是考官吧?隱身在一側,觀察我們這些新人的能力。”
“那他就這么篤定,自己一定能夠完成Fate世界的任務?”
“我原本以為他應該輕而易舉地就能夠完成的,但是現在,我卻覺得有些沒有把握了。”
“為什么?”
這一下,所有的輪回者都著急的問了起來,在海波之中行駛的小船,立刻搖晃了起來。
高小宛沒有看眼前面色煞白的輪回者們,而是自己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赤著腳踏著的海水,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說道:
“因為他到現在還沒有贏。”
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高小宛看著自己腳邊的一汪海水,突然笑了起來。
在這汪海水之中,有著一彎小巧的月亮,安安靜靜地落在那里,不聲不響。
但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水中撈月,徒勞無功。
高小宛想著,整個人仰面倒了下去。緊緊地閉著眼,任由月光灑在自己的臉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要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便只是等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