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
柳夢潮的話說出口,原本已經被他砸進了地面之的守墓者便緩緩地消失了,像是逐漸被陽光蒸發的水滴,在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柳夢潮。”
楪祈的聲音在柳夢潮聲后輕輕地響了起來,像是歌曲結尾的點點余韻,輕柔地在柳夢潮的身后飄蕩了起來。
“嗯?”
柳夢潮下意識地想要回頭,卻又想起了楪祈現在身上不著片縷。少女玲瓏剔透的身材只是轉眼之間便已經浮現在了柳夢潮的腦海之。
“你害怕嗎?”
柳夢潮緩緩地說道,身后卻沒有回答,或者說楪祈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她一言不發,只是走上前來像是在暴雨之躲在房檐下的小貓,又像是風鈴響起時,藏在鳥巢之的小燕。
少女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了柳夢潮的身后,隨著心跳聲一道,緩緩地散發著宛如梔花般的香氣。
整個研究室里面冰涼透骨,少女的身軀卻已經開始輕輕地散發出了熱量來。
沒有言語,柳夢潮只是轉身。
猩紅色的風衣瞬間在柳夢潮的手揚起,宛如一面迎風飄揚的旗幟。這面旗幟在楪祈的注視之下緩緩飄落,落在了少女瘦削圓潤的肩頭,然后遮掩住高聳的""還有纖細的腰肢。
“現在呢?”
柳夢潮微笑著問道。
楪祈同樣用微笑做出了回答。她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像是嘴角沾染著牛奶的小貓,伸出猩紅色的小舌頭輕輕地舔舐著,然后得意地露出一個滿足而且心安的微笑來。
這樣的場面,柳夢潮很喜歡。所以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愉快了起來。
“不冷了。”
楪祈輕聲地回答道,像是夜晚的春風般溫柔。她輕輕地將頭低下,藏在柳夢潮寬大的猩紅色風衣里面,高高的紅色立領遮住了少女泛紅的雙頰。
原本對于也起來說,恐懼與愛情這些情緒一樣。都只是偶爾浮現在腦海之,卻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情緒。
但是現在并不相同,那像是在濕潤的泥土之下,緩緩地伸展出身姿,一點點地鉆開泥土,吐露出翠綠色嫩芽的花兒一般的微妙情緒,開始一刻不停地在楪祈的心生根發芽。然后不可阻止地萌發著。
這也許不是愛情,但也不是親情。
楪祈只是悄悄地用余光瞄著柳夢潮,像是一只在午間陽光下,躺在窗臺的黑色小貓看著自己的主人一樣的眼神,像是一個怯懦卻又憧憬地小女孩,看著手紅色氣球飛上天空時候的神情。
她害怕。卻又想要靠近。她感到自己原來所處的世界是如此的寒冷,卻又無比的期待即將要到來的溫暖的陽光。
只是……
這股陽光似乎會在下一秒便消散殆盡。
這種不安的想法,輕輕地從楪祈纖細雪白的脖頸之后吹過,讓少女微微一顫,然后再也說不出話來。她只是瞇著自己的眼睛,像是在用舌頭舔舐著充滿了甜味的冰淇淋球一般,品味著這突如其來的喜悅與甜蜜。
“這是一對好""。”
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在這小小的研究室里面響了起來。
原本應該已經完全消失了的守墓者又重新出現在了柳夢潮的面前。柳夢潮抬起頭。看著這個剛剛還不可一世,有轉瞬間被自己打得潰不成軍的敵人。
可笑,卻又讓人覺得恐怖。
剛剛還被自己在心理上打得崩潰,轉眼間似乎又恢復了元氣。
“櫻滿集,恙神涯,還有你,柳夢潮。”
看都不看藏在柳夢潮身后的楪祈,名為的守墓者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我想應該可以在這里告訴你們有關罪惡王冠的事情。至少你們雖然沒有達到標準,但是已經具有了獲取這頂王冠的資格。”
“王冠?”
櫻滿集不解得抬起了頭,看著佇立在空的守墓者,一時之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對于他一個學生而言,加入葬儀社便已經是一種難以想象的事情了,更不要說現在……
罪惡王冠?
那是什么?
恙神涯同樣保持著陳默,只是他早已經知道了罪惡王冠的一切。就像是知曉了自己的目標一樣。
復活……櫻滿真名!
恙神涯的目光瞬間在楪祈的身上掃過,一言不發地,卻似乎變得更加沉默了起來。只是在這樣的時刻,一聲輕蔑地笑聲響了起來。
是柳夢潮。
只見他斜著眼。只是淡然地看著那個佇立在空的守墓者,像是在看一條狗。
“我不喜歡你的目光,柳夢潮。”守墓者冷聲地說道,“不要以為在剛剛的交鋒之,你打敗了我就能夠高枕無憂。只不過是因為周邊的虛空太過于稀少,否則倒在地上的人,只會是你。”
真是強到讓人想要嘔吐的自信。
柳夢潮輕蔑地翹起了嘴角,抬頭看著佇立在半空之的守墓者,然后緩緩地張開了嘴。
話還沒有說出口,一股無形的壓力卻似乎從柳夢潮的身上蔓延了出來。這并不是實力上的壓力,而是心理上的壓制!
重壓在肩,剛剛那些不斷被柳夢潮強調暗示的情緒,又像是從冬眠之蘇醒的蛇一般,再次抬起了頭來,然后吐著信,沖著守墓者的肩膀張開了嘴,重重地咬下去!
心靈在滴血,被柳夢潮在心靈上打開的傷口猛地炸裂開來,將守墓者臉上的血色完全帶走,只留下不斷蠕動著的嘴唇和那雙膽怯的眼睛。
“果然……不愧是柳夢潮。”
話雖如此說,守墓者臉上嘲諷地笑容卻越發地濃烈了起來,只見他緩緩低下頭,俯視著面前站立著的眾人。
“默示錄病毒是人類進化的契機,而我便是負責監督整個進化過程的人。”守墓者緩緩地說道,“而你們三個人的一個……“
“將會成為亞當?”
柳夢潮眉毛一揚,直接笑了出來。
“新人類的始祖,當然……既然有了亞當,還應該有夏娃。”守墓者緩緩地說著。手指卻已經點了出去,直接指向了站立在柳夢潮身后的楪祈。
“她?”
櫻滿集下意識地尖叫了起來。
亞當夏娃,人類的始祖。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稱呼,有史以來的第一對夫妻。換句話說……自己有可能會成為楪祈的丈夫嗎?
一股熱流不知不覺間突然涌上了櫻滿集的心頭,讓這個少年第一次體會到了心臟能夠跳動的如此劇烈。
這是愛情嗎?也許愛情總能夠讓人做出一些難以想象的事情,便猶如現在的櫻滿集一樣。他直接轉過了身。雙眼再也不能夠從楪祈的身上移動開了。
“她只是夏娜的容器。”
可惜,櫻滿集心的喜悅還沒有升華,便已經被守墓者捏的粉碎。
容器?那么意味著……
“一但我們成功的廝殺出一個亞當,作為容器的楪祈就會死去,召喚出真正的夏娃。”柳夢潮冷冷地說道,語氣之散發著難以言喻地寒冰。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冰冷。幾乎讓四周的鋼鐵都結上了一層寒霜。
“所以……楪祈會死?”
櫻滿集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臉上剛剛散發出的神采卻又在轉瞬之間消失殆盡。
“不僅會死,而且作為祭品,華麗的死亡。”
守墓者雙手高舉,眼放光。
“而且……你們三人之,早已經有人知曉了一切。你說是嗎,恙神涯?”
恙神涯一聲不發。只能沉默。
“所以……無論你們三人之誰人勝利,最后的結果都只有一個。”守墓者轉身,凝視楪祈,“作為祭品的楪祈必死無疑。”
“你信嗎?”
柳夢潮輕聲地說道。
你信嗎?
真的相信楪祈會死在這個世界,真的相信三個亞當的候選者只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真的相信這個世界對你是如此冷酷無情嗎?
你……真的相信……嗎?
“你在問誰?”
守墓者冷笑起來。
“問我身后的少女。”
柳夢潮回答的理所當然,臉上的表情更加理所當然。因為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地事情。
“我……”
楪祈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將自己的腦袋藏在了柳夢潮猩紅色風衣的高高立領之下。少女輕輕地呼吸著。像是躲閃在花瓣下的蝴蝶。
“我不信。”柳夢潮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老天總是會自作多情。”柳夢潮回頭看著楪祈,然后微笑,抬起手,指向天,“作為回報,人們自然應該長相守。”
天若多情,人自會相守。
天若無情呢?
柳夢潮可以肯定。他會更加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