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本來便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對于阿爾馮斯來說本身便不是一個適合他伸展拳腳的地方。雖然說他小時候就經常和自己的哥哥在這里捉迷藏,但是對于阿爾馮斯來說,一切都已經是太久遠的記憶了。
當時的他,是一個個子還沒有自己哥哥高的小孩。但是現在,看看自己,已經是一個將靈魂附著在鎧甲之上的怪物了……
是怪物吧?
阿爾馮斯很多時候靜下來會這樣略帶著自暴自棄地想法,這樣想著自己。雖然哥哥嘴上心中都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如果是別人呢?如果只是街邊上隨便走過的一個人,看到自己身上的情況,知道事情的全部面貌。知道自己這個身形高大,但是口氣還是像一個小孩的人,居然是一個完全將靈魂附著在鎧甲之上的存在,又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怪物吧?
一定是這樣吧?
心中雖然有些傷感,但是這些傷感已經隨著不知道多少個不能夠成眠的夜晚變成了回憶了,自從自己變成了鎧甲之后,自己在晚上就再也沒有睡過一次覺了。不是因為不想睡覺,而是連疲憊和疼痛都完全感覺不到的軀體,又怎么會感覺到更加千細的睡意呢?
不要多想了!
阿爾馮斯猛地一握拳,直接讓過了迎面而來的長刀。這是他身體下意識地舉動,雖然早就知道自己身體上不會感受到疼痛了,但是每一次交手之前,還是希望能夠把自己的身體當做完全有血肉構成的實體。說起來,真是有幾分癡人說夢一般。
阿爾馮斯一邊想著后方倒退著,一邊冰冷地觀察著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男人的刀法。剛剛就是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引誘著自己說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把自己當做一個小孩一樣隨意地戲耍。
不過倒是沒有想到,一旦手中握著刀之后,動作會變得這么劇烈起來。仿佛下一秒便會直接沖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同歸于盡的刀法。
和自己以名換命,以傷換傷么?
阿爾馮斯動作漸漸地變慢了起來,似乎像是反應終于跟不上面前這個男人的動作了一樣。只見長刀夾雜著風聲,狠狠地碾過阿爾馮斯的手掌,緊跟著刀身被手腕帶動著一轉,刀背便跟著狠狠地砸在了阿爾馮斯的手腕上、。
雖然阿爾馮斯因為將自己的靈魂附著在了鎧甲之上而完全喪失了痛覺,但是整個世界的原理卻沒有任何的改變,力量和關心依舊存在與阿爾馮斯的身上,就像是現在作用在他手腕上的杠桿原理一般。
手腕猛地一受力。手腕便會自然地向著下方墜落。原本迅猛地拳頭,也就在這個瞬間被突然打斷了。
“好機會!”
看著眼前的景象,剛剛一刀站在阿爾馮斯手腕上的多澈特一矮身,直接從阿爾馮斯的拳影下鉆了過去,他的動作靈魂的像是只猿猴,便連呼吸也跟著像是一只猿猴一樣,迅猛而且矯捷。
身后!
能夠看到阿爾馮斯的身后鎧甲,換句話說,多澈特借著剛剛的一次攻擊。已經來到了阿爾馮斯的身后來了。與一般的人不同,阿爾馮斯的視野只是兩盞在眼眶之中點燃的靈魂的燈火,雖然說也能夠和一般人一樣看東西,但是視野始終是受到影響的。
突然鉆到自己身后的多澈特便是這種情況。對于阿爾馮斯來說。他只是微微地一分神,待自己再次提起精神的時候,便已經找不到多澈特的人了。
“當啷!”
刀背猛地砸在阿爾馮斯的后背上,正中了原本應該是脊柱的地方。要是一般人被直接砸中了這里。估計下一秒便會直接癱瘓了。但是阿爾馮斯畢竟只是一個將自己的靈魂附著在鎧甲之上的人而已,他的鎧甲之中空空如也,除了靈魂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東西。
但是這里畢竟是一個人力量運轉的中心,就像是圓心一樣。被直接擊中脊柱的阿爾馮斯,身形也跟著不由自主地向著前方傾了過去。
腳步踉蹌,似乎是完全收束不住龐大身體帶來的慣性,阿爾馮斯整個人直接頭向下,倒栽了下去。
哼……雖然看起來身體龐大,但是終歸比不上人類的身體,不能夠很好的掌握平衡。單手持著刀的多澈特冷冷地看即將要直接栽倒在地面上的阿爾馮斯,心中閃過一絲輕蔑地情緒來。
突然,他的身前傳來一聲輕響。要知道,一個人如果完全喪失了平衡之后,是很難把自己重新撐起來的,更不要說只是用一只手了。如果只用一只手的話,可能能夠將自己的身體撐起來,但是另一方面,全身上下的重量和慣性帶來的利郎都會在一瞬間全部加諸在這個手臂之上。
手臂,會感受到難堪的劇痛,然后啪嗒一聲折斷的。
可是對于阿爾馮斯來說,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虛言。他就是這么做的。手掌順著栽向地面的趨勢,狠狠地在地面上一砸,將地面都直接砸出了一個小坑來。而自己的右胳膊,那條滿是由鋼鐵構成的胳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折磨著人的耳朵,而在這嘈雜的聲音之中,阿爾馮斯也已經轉過了身子來,面向了多澈特。
頭向下,腳向上,這便是阿爾馮斯現在的姿態。只是她根本就完全不在乎,甚至他的腳也在這個時候動了起來。就像是為了測試自己身上的鋼制鎧甲究竟有多少的忍耐力一般,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身子折成了兩半,直接向著多澈特的臉踹了過去。
踹出的一腳夾帶著風雷,呼嘯著奔向了多澈特的臉龐。他下意識地想要矮身,躲過這一腳,但是這一腳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多澈特還沒有來得及想好自己的下一部動作,便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傳過來的一陣劇痛。
只聽一聲巨響,像是一柄巨錘狠狠地砸在石墻上一般。多澈特整個人瞬間騰空而起,身子被這一腳帶來的巨力猛烈地翻滾了起來,在半空之中打著轉,啪的一聲撞在了墻上。
那柄被多澈特握在手中的長刀,也在這個時候從他的手中掉了下來。
“暈了過去嗎?”
阿爾馮斯重新站立了起來,凝神關注著自己眼前這個男人的情況。他有些拿不準,畢竟剛才自己的一腳很重,完全是讓人暈過去的力量傳遞過去的。一般人要是被自己踢到,現在應該已經完全暈過去了。
但是……
食指緩緩地一顫,緊跟著便是慢慢地抬了起來。那被阿爾馮斯一腳踹到墻角的多澈特,居然沒有癱軟下去,反而極其堅強地又重新站了起來。他似乎還是有些搖搖晃晃地,但是卻直接伏下身又撿起了自己掉在地面上的刀來。
長刀被他重新握在手中,眼睛冰涼地注視著不遠處的阿爾馮斯,然后慢慢地向上,一直看到被遮蓋起的房頂。
已經來了!
他在心中暗暗地想到,沖著阿爾馮斯所在的方向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動作說起來有些怪異,就像是剛剛被人一拳打懵了的人,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分不清敵人和友軍的感覺。只見他身子猛地一矮,像是突然縮小了一樣,在空中畫出一道殘影,瞬間來到了阿爾粉絲帝身前。金恩澤手臂一昂,長刀像是他手臂的延伸一般,跟著便直接伸長了起來,直接奔向了阿爾馮斯的臉去了。
夠長!阿爾馮斯夠不到自己。
多澈特心中想到,卻突然看到了直接奔向自己臉來的拳頭了。
是阿爾馮斯的拳頭,
又是一拳直接砸在了他的臉上來,五官因為劇痛瞬間一縮,痛苦不堪,但是他手中的長刀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借著剛剛的慣性,直接奔向了阿爾馮斯的頭。
咔嚓!
長刀插進了阿爾馮斯頭部盔甲的縫隙之中,像是杠桿一樣,接著阿爾馮斯拳頭的勁道,猛地向著上方一樣。
“頭又掉了。”
阿爾馮斯冷靜地看著自己的頭部飛了出去,露出了自己空虛的身體來。不過這都不是問題所在了,因為多澈特已經直接飛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連著旋轉了好幾圈,便直接砸在了地上。
灰塵猛地揚起,阿爾馮斯挺直了身體,看著已經完全暈過去的多澈特,只覺得這次的攻防已經來到了盡頭。
便在這時,原本一直觀戰著的人突然跳了下來。她一直都呆在阿爾馮斯的視野死角里面,像是一個刺客一樣安然地等待著一個最好的時機。
比如說現在。
只見這個身影突然一竄,緊跟著便直接鉆進了阿爾馮斯的身體里面。阿爾馮斯將自己的靈魂附著在鎧甲之中,所以身體原本便是一個空虛的殼子。但是現在,這個殼子里面卻突然多出了一個人來。
“好惡心!”
誰也不知道身體里面突然多出了一個人是多么的惡心,但是阿爾馮斯現在能夠體會到。那個突然鉆進自己身體里面的人直接伸出了拳頭,展開了四肢來。
“抓住你了。”
那個握著巨錘的身影終于從遠處走了出來,看著僵立在原地的阿爾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