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為大吼一聲,亮出了他的京城小豬腿,啪的一下,正巧踢在了一個擋在他身前去路的女人肚子上。
他想上車,需要馬上離開這里,他剛才就發現牡丹市委的干部們沒影了,應該早就避開了。
不禁心中一陣發冷,頭腦也清醒了,原來自己進了局了,一個王浩早就對他設定的局。試想自己都來了兩天了,兩天內都是一個態度,在對牡丹市百般的刁難。
牡丹市的干部們不是傻子,吃請沒關系,禮他卻是不收。看來自己還是在這方面漏了彌端了,下來檢查,多少應該先穩住他們嗎。
收禮也是一門學問,最起碼可以向對手釋放一種信息。哪怕自己收了,回去上繳了。也不會被人識破的這么早,他暗嘆自己的大意。
蔣大為相信,無論是宮芳也好,王浩也罷,顯而易見的看出了點什么,說不上已經抱著評不上文明城市的打算了。
評不上,因為什么?
就是因為自己的刁難,自己的苛刻要求。當然這種要求都是蔣大為刻意對牡丹市而言的,也是他所要必須提出來的。
但現在看來,已經被人家識破了。王浩歷來與任海濤不遜,任海濤在S省三起三落,哪次后面能少了王浩的影子。
這個局設定的幾乎天衣無縫,那就等著自己往里鉆。牡丹市這多人,這么多的干部,都能沉得住氣,偏偏一個要到點了的宋樂斌蹦跶出來了。
蔣大為不由得一身冷汗,宋樂斌什么都可以不顧忌了,即使因為這事而沉戈到底,但是人家的名聲賺到手了,在群眾心里的聲望也賺到手了。
宋樂斌可以說什么也不怕,就要到點了,就是上面也拿他沒辦法。人家犯得不是原則性的錯誤,更何況我黨歷來講究,和你辯論總不會就是犯錯誤吧!
蔣大為越想越心驚,四下掃了一眼,身邊被憤怒的人群,里里外外不知道已經圍了多少層了。
和群眾作對,和人民作對,在雞蛋里面挑骨頭,是老百姓們最為痛恨的。老百姓們恨什么,最恨的就是貪官污吏信口雌黃,不作為仗勢欺人的狗官。
而他,現在正是這樣的人。
犯了眾怒,繼續呆在這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后面上來了很多小青年,人還在不斷的增加,看來是這些姑娘們打電話喊來的。
不能再待在這里了,手下的組員們已經被放倒在地,看樣子很疼,都沒有起身,所以他想逃,因為自己才是焦點。
但是前面正好是那個沖動的夜叉女攔著自己,所以蔣大為動手了。不,準確的說是動了他的京城小豬腿了。
蔣大為二百來斤,身長腿短。不僅腿短,并且腿粗,粗的像個老母豬的肘子!
這一腿慌亂的踢出去,還真沒把握好。他本想就是把身前這個夜叉女踢一邊而已,卻不想正踢在人家女人的肚子上。
女人當時就抱著肚子倒下了,倒下了還不要緊,要緊的是,從女人那白色的超短裙下,流出了一灘鮮紅帶白的血液。
女人疼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嘴唇發紫,轉而發青,繼而發白。旁邊一陣慌亂,慌亂中就聽有人說。
“不好了,貪官把白玲姐踢流產了!我們給白玲姐報仇呀,打死他!打死他!”
“狗官殺人了,白玲姐暈死過去了!”
任是老百姓們再有膽量,剛才還真不敢隨意的動蔣大為一指,景大為畢竟是個高官,老百姓們不怕是假的。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蔣大為一腳踢出,致人重傷。
《人體重傷鑒定標準》第七十八條孕婦被人毆打引起早產、死胎、胎盤早期剝離、流產并發失血性休克或者嚴重感染,符合上敘條件的,可定性為重傷!
老百姓們可不知道什么輕傷與重傷的界限,只知道狗官出腿了。并且一腳踢出,使白玲流產了,并且導致白玲昏迷不醒,看樣子傷的不輕。
本就犯了眾怒的蔣大為,再次激起了所有人的憤恨。
這個人,不僅不讓老百姓擺攤,還出女人,打女人已經不被允許了,更有甚者,他直接把人打流產了,并且致人休克!
女人懷個孕容易嗎?不僅需要辛勤的勞作,還需要后期努力的保胎,你說打就打,慘無人性呀!
“揍他!”
“對,揍他,揍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
女人都會同情女人,更何況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淑琴大姨和旁邊店鋪的幾名女老板一起,抬著白玲上了剛剛趕到的救護車。
而與白玲平時較好的一些姐妹們可不算完了,紛紛出手撕打著蔣大為。女人嘛,即使有些家傳的武學,畢竟身體素質在那擺著。
出拳的力度,揮掌的力度相比男人來說,還是小了很多。打了幾拳,踢了幾腳。蔣大為肥豬一般的身體沒什么感覺。
俏麗的小媳婦和大姑娘們,手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再看蔣大為抱著腦袋低著頭蹲在地下既不反抗也不怎么吆喝,這說明不疼呀。
這狗官還沒等大家打過來就開始吆喝,完全是那種裝模做樣求可憐的吆喝,并不是被打疼了的那種本能的苦叫。
他這一裝可憐,更惹人煩。于是后面趕過來的那些青壯的小伙子們也加入了毆打的行列。
看到這邊鬧大了,已經超出了想象,王浩心中一沉,帶著市委的領導們就跑了過來。
“鄉親們,別打了,要相信黨,相信政府,對于這樣的害群之馬,上面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人群讓開一條路,讓宮芳與王浩等市委領導們走了過來,王浩在百姓們的心中已是神的存在,只要王浩說一句話,老百姓們是言聽計從。
不過群眾們的怒火依然熊熊,紛紛訴說著蔣大為慘無人寰的罪行。
“市長,這是哪來的什么東西,這小子不是人呀,把俺們白玲姐打成什么樣了。都小產了,求市長替老百姓做主呀!”
“對呀,市長,白玲姐都三十多了,屬于大齡孕婦,據說這幾年來總上京里治病,前前后后花了十幾萬,做生意那點錢都扔醫院里了,這好不容易懷上了,又被這個王八蛋給糟蹋了,我們說什么也不能放過他!”
王浩心中一愣,與宮芳對視了一眼,相互點了點頭。安得利立刻上前,扭起蔣大為的胳膊,押起來就往車上走。
蔣大為無話,垂頭喪氣的。他現在不能說什么,自己失手致人小產,事實清楚,不容狡辯。
他知道這是個局,但是局勢已定,爭辯徒勞無益。當下最重要的那就是看自己的主子怎么辦,他相信任家不會不管他,絕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