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劉傳光這么難纏,王浩不由得拉了張椅子笑著坐了下來。飛貓趕緊掏出根香煙,幫王浩點了。
王浩吸了一口,這才吐了口煙氣,看著劉傳光眼神淡淡的說道:“鞠小剛死在軍區醫院,他是被你們逼死的。但死前和我在一起,不僅有我,還有審訊他的幾名干事。”
王浩說完之后又吐出了一口煙氣,劉傳光頓時心驚不已。王浩說的是實話,據他側面的打聽下來,鞠小剛確系是被鄧立化直接抓到了軍區。
并且設計陷害王浩的事情,確實現在歸肖振國直接派人調查,有消息說任何人也插不進手。
聽了這句話,劉傳光臉色蒼白,腦門上冷汗直冒,腦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去。王浩一看,頓時高深莫測的一笑,繼續說道:“怎么,劉書記難道有什么難言之隱,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沒想到劉傳光應著王浩的目光,剛才一臉隱晦的表情一變,竟然堅強的搖了搖頭,做出很真誠的摸樣看著王浩說到:
“對不起,王市長,你在說什么,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你說得好像是案情吧。我們有紀律的,是不允許干預司法公正的,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看到劉傳光死不承認,王浩朝飛貓點了點頭。飛貓掏出來個手機在劉傳剛的眼前晃了晃,手機中的一段視頻顯現了出來,里面頓時傳來了鞠小剛臨死前的聲音:
“王浩,做人要守信用,只要你答應放過我的家人,幫我把他們救回來,我就答應你。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市委副書記劉傳光指使我這么干的”
證據擺在面前,劉傳光越來越不敢看王浩的眼神。他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冷,好冷。
王浩什么都掌握了,后面鞠小剛說的什么,飛貓根本就不讓他看。但是劉傳光知道,下面說什么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僅僅憑著這一點點的證據,自己必死無疑。
王浩是誰,他現在才知道。王浩真的不僅僅就是沙哈拉市一名普普通通的,得罪了任海濤這么簡單的一個小副市長。
人家其實是尊神,是尊大神。
容不得劉傳光再猶豫什么,耳邊繼續傳來王浩冷冷的聲音:“身為一名黨員干部,一名市政府的當家人。
劉傳光,你想想你現在在做什么。跑官要官,hy市的工作不管不顧,在jn市一待就是大半個月。
大肆收受地產商的巨額賄賂,不但如此,票子,車子,美女,豪宅。
呵呵,我真就不明白,一個人假如被金錢權勢完全給迷住了,難道真就什么都敢做?
劉傳光啊劉傳光,你現在僅僅是個縣級市的市委副書記。就敢無視國家法紀,拿項目做交換,這真要是讓你升上去了,還能得了?
你也不用這么看著我,你也不用告訴我你只是一個小卒子。我所要知道的就是,誰,究竟是誰指示你的?”
仿佛是無端的恐懼襲上了心頭一般,劉傳光只覺得自己渾身冷汗直冒。他兩眼呆滯的看著面前的王浩。
而王浩的正冷冷的逼視著自己:“劉傳光,鞠小剛已經死了,死的很慘。你以為你不說,你就能很安全嗎?
對方連我都敢殺,何懼你一個敗露了的縣級市委副。”
劉傳光此時真被嚇破了膽,他雙手顫抖,臉色慘白。目光完全不敢直視王浩的眼睛。
王浩說的沒錯,事情沒點透之前,自己就是成功者,自己完全有可能上位。身后還有任海濤的支持,雖說這次自己沒能令任海濤滿意。
但實話說,從每一次見到任海濤時,看到他滿意的表情之中,劉傳光就知道任海濤對自己是贊賞的。
東方一抹韻白透過薄薄的窗簾照了進來,劉傳光依然在考慮。說句實話,說出自己幕后的指示,他不敢,真心不敢。
他知道,自己就像個小蝦米一般的弱小。而面前的王浩,不管是王浩,還是自己身后的任家,都不是他這個小蝦米可以與之抗衡的。
這就像一個食物鏈,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而蝦吃泥巴。
他沒的選擇!
面前是站在食物鏈中的大魚,注定了自己這個蝦米要被大魚吃掉的命運。可是魚再大,他的肚子注定是有限的,不可能一下容納太多的食物。
官場有官場中的規矩,事情到了一定的地步。注定犧牲的那個,永遠都不可能是一條大魚。
自己是個蝦,但是他承認,就算是個蝦,他也是個大對蝦,過過稱,稱稱也有七八兩重。
罷了,罷了。到此結束吧,結束了,就應了軌跡。可他唯一的不甘心,唯一不死心的就是。
眼看這就要成功了,眼看著自己就要變成一條小魚了。可是上天為什么這么惡毒,為什么不再給自己一點點時間,讓他完成了這一步美麗的蛻變。
即使他上去了,在哪權利的寶座上哪怕只坐上一天,能揮斥方籌的指點江山,徹底地按照自己的思路頒布自己的施政策略。
哪怕是一小會,他也會心滿意足。因為那時所有的人都要仰望自己,看著自己的臉色說話。
可現在就是一個夢,一個永遠也不可能再實現了的夢了。一絲絕望,無奈,還有一絲不舍。
劉傳光抬頭與王浩緊緊地對視著,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懊悔,也沒有一絲不服。有的只是一絲冷笑與不屑的漠然。
“你死心吧,我是不會說的。成者王侯敗者寇,我雖沒有經天緯地之才,但我絕不是個孬種!”
劉傳光說完,突然起身,腦袋正對著墻角便飛速的的撞了過去。他要以死明志,他現在別無選擇,能做的,只有去死。
沒有比死亡還要痛快的事情了,死了一了百了。既不違背規則,還會被世人惋惜。是的,大家惋惜的從來都是弱者,而弱者總是被人加以同情的。
王浩真沒想到劉傳光會站起身直接向墻角撞去。王浩下意識地伸出胳膊,想要一把攬住撞向墻角的劉傳光。
可是他忘記了,忘記了自己全身是傷。右臂突然伸出之際,一股鉆心般的撕裂,頓時讓他的身形晃了一下。
他的傷口崩開了,而再看眼前,早已失去了劉傳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