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奶廠的職工們在請愿,可組織紀律性還是有的。品書網在聽到了柳明生理智的命令之后,廠黨委迅速行動起來。
黨員干部們自覺帶頭,以班組為單位快速帶領家屬向奶廠大門口撤離。大伙畢竟都是一個廠的,或多或少都認識,面熟。
所以除了本廠職工與家屬以外,那多出來的陌生人,立刻就被不少人認了出來。
一共有五個陌生的面孔,而這伙人正是隨著先前百十來個怒氣迸發的職工們,沖在最前面的那幾人。
這五個人也不是傻子,一見情形不好,是掉頭就向人多的地方擠。有兩人還隨手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刀,并且趁混亂之際掠奪了一名年輕的女員工為人質。
“不要喊,都他媽給老子我閃開,閃開,否者我刮了她!”
“保護領導,保護群眾,放他們離開!”柳明生眼尖,一看情形失控,不可扭轉,迅速發布了第二條命令!
并且當機立斷的指揮武警戰士們,把群眾與這五名劫匪進行了隔離。
不過顯然對方是早有準備的,由廠外突然沖進來一輛三菱吉普,車開的像飛一般的突開了武警的包圍圈,直接靠近了五名劫匪。
“想要她活就都給我讓開,否者就陪著我們一起完蛋,車里面全是雷管,不信你就試試!”
柳明生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車里面突然丟出了兩個雷管,只不過是沒點燃,沒裝引信的!
“媽蛋!暴徒!抓著你們,老子我生吞活剝了你!”
劉明勝氣的牙根緊咬,猶豫再三地原地跺了跺腳,強打了一個暫停包圍的手勢,讓戰士們遠距離圍住吉普車,暫時不要靠近。
而此刻那五名劫匪已經用刀逼著年輕的女工上了車。
車上的一幫匪徒看來是信心滿滿,此刻并沒有著急掉頭就走,而是打開了車載擴音器,竟然囂張的吼道:
“王浩,哈哈哈,好威風嗎,你不是自命清官,高風亮節嗎,有本事你過來,換回我們手上的女娃,否者我們不介意把她先尖后殺!
你放心,一命換一命!你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清楚,違背底線就要以命償命!斷人后路就應該早就算到你也會有這么一天。
我再說一遍,我們車上全是炸藥,請那些個端著槍的兵哥哥們不要激動嗎!老子和你們遠無怨近無仇。
俺們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另外老子還負責對你傳一句話,槐花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今個老子就送你去天堂!”
囂張,太囂張了!
柳明生當了這么多年的兵,從一開始進入特勤的時候,就接觸與演習怎么對付爆匪。
但像今個這種真情實彈的面對真正的爆匪的時候,說實話,這還真是他人生的第一次。
“放肆!你們是跑不掉的!不是我柳明生自吹自擂!還沒有能逃得出我手心的罪犯!
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吧,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這些人都是共和國的戰士,他們是不會懼怕你們的威脅的!
炸彈,炸彈又如何!
炸死了我們,我們就是烈士!
死了我一個,光榮我們全家!
自從我們披上這身軍裝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把生命交給了黨交給了人民,我們警察和武警戰士是不會懼怕任何威脅的!”
“啪”的一聲槍響,子彈在柳明生的腳前蹦起,蹦出一片火花。
“哈哈哈,再多話,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這里沒你事,我們只要王浩!冤有頭債有主!
你們警察有你們警察的使命與責任,但是我們有我們的道義與信義!
王大副省長,請吧,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再不過來,可別怪哥哥們不給你留情面!”
車副駕駛位上的爆匪打開了車窗,竟是一位滿臉橫肉,并且左面頰有一條長長刀疤的猙獰漢子。
這家伙右手中拿著把六四,一看就是警用最新配置的。剛才打向柳明生的那一槍,正是這家伙開的。
此刻他毫不在乎的,直接無視了柳明生的存在,而是眼神無比兇狠的盯著正大步向這邊走來的王浩一伙。
“王浩,你不能過去,我以省委組織部長的名義命令你,不能過去!”喬東升死死的抓著王浩的手臂,拉著王浩,就是不讓王浩再往前走一步。
一邊的周峰與劉樂槐,和眾多槐花市的市委領導們也是趕到了王浩的前面,用身子堵著想要走上前的王浩,費解的勸著:
“王書記,不能去啊,這就是沖著您來的,太危險了!”
“是啊,王書記,您不能過去,過去就沒命了,他們這是想要你的命啊!堅決不能過去!”
“我不能過去?我為什么就不能過去?”王浩一邊掙扎著,一邊大聲的吼道:“我是HB省的副省長,我是槐花市的市委書記!
我不過去,我不過去難道就這么看著這群爆匪,在我們面前傷害我們槐花市的百姓?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是名黨員干部,我的責任與使命就是要帶領人民,要幫助百姓們,使他們過上安定富裕的生活!”
周峰雙手一個環抱,抱住了繼續掙扎的王浩,語氣非常嚴肅的說道:“不行,堅決不行。你是我們的領導,再說喬部長也說了,他命令你不準過去!”
王浩拼命地掙開了一只手,手指著遠處千萬名槐花奶廠焦急的老百姓們說道:
“你們讓他們怎么看?我的命就這么金貴?你們讓天下的百姓怎么看?關鍵時刻我們為了自己的性命,就要制我們老百姓的生命于不顧嗎?
這不是誰命大小和誰命金貴的問題!周峰同志,劉書記,喬部長!我們會被人唾罵的!
我不想擔這個罵名!更不能讓你們和我一起承受這種罵名!
你看看女孩的媽媽,她已經哭得背過氣去了!
都是天下父母,為他們想想,就算是我死了,我相信國家也會把我定為烈士,國家給我的榮譽和獎勵,已經夠我子女們長大成人的了!
這是名譽,更是使命。由天不由人!
放開我,不要讓我們成為歷史的罪人!
再說你們就是不放開我,你認為他們這伙亡命徒,就不敢把車開過來把我們一起炸死嗎?
喬部長,他們會這樣做的,我看出來了,他們就是一伙亡命徒,就是一伙早就準備好了的,早已經拿到了賣命錢的亡命徒!
并且我隱約的感覺到,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從奶廠職工們有組織的請愿活動,到這突發的暴力事件。
難道里面就沒有一點聯系嗎?
他該站出來了,你們放心,就是我過去了,他們也不會馬上殺了我,一定會將我帶走,帶到那個主謀的面前!
哼!這種小人我見得多了,自認為自己很聰明,還想和我玩貓捉老鼠這一套,省省吧!
彪馬大案與槐花大案是由我一手揭發引起的,我不怕報復,早就有心理準備!
但我不想更多的人陪著我一起受傷,陪著我一起送葬!
該來的終須要來,是該面對的時候了!總不能天天提防吧!放開吧,松手吧,他們在加油門了,一定會沖過來的!”
王浩分析的很透徹,果不其然,刀疤臉見王浩上前受阻,竟然又揚起了他手中的槍,狂妄的對天開了一槍,怒氣沖沖的罵道:
“怎么的?想一塊死是不是!我數到三,誰再敢阻攔,我就開車沖過去,讓你們一起陪葬!
我接到的活就是要弄死他!不管怎么死,死了就行!
刀疤臉喊完話就開始計數,喬東升與周峰不僅手勁相繼本能的一松,而王浩便像箭一般的沖了過去!
在跑到劫匪們的吉普車前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王浩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認真的站好,面對四周的百姓、警察、武警們鎮定的笑了一笑。漏出一排整齊的牙齒,他要把自己最完美的一刻留在人間,永遠留在人民的心間。
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衣,用手攏了攏頭上本就不長精致的短發,竟然神情自若,非常鎮定的說到:
“我來了,放開那女孩!我上車!”
“不要,王書記,不,王省長,您是省委領導,是我們槐花市的天!
您不能死,我死就死了,我一個小女子,即使活下來,也不能帶領槐花奶廠走向昌盛。
而你能,你能救活我們奶廠上萬名群眾,幫他們解決衣食住行,讓孩子有學上,讓啊!”
“草你媽的,懂得還挺多。活膩歪了是不是,誰讓你說話的,啊,再胡亂說話,看老子不先刮了你!”后座傳來了一名劫匪卑鄙的威脅聲,并傳出了姑娘痛苦的喊聲。
“你扎啊,再給我來一刀,我...我死了更好...但是,但是,但是你們不能傷害我們的好書記...
你們也有家,也有老婆孩子,也有孩子要上...啊!上學”
“草你媽的,五子,誰讓你動刀的,去你媽的!把這妮子放了,這么有血性的妞,你也忍心下手!
麻痹的,還真有血性!不錯的妞,麻痹的,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連歌,你咋打我呢,她亂叫,我不捅她捅誰?”
被稱作五子的家伙,一手摸著挨了刀疤臉一巴掌的右臉,一開了車門。只一腳就把被他捅了兩刀的姑娘踹下了吉普車。
王浩大跨一步上前,眼疾手快的抱起了將要落地的姑娘,并伸手按住了姑娘正呼呼向外冒血的大腿:
“柳明生,快,救生員!動脈大出血!”
“慢著,丟地上,你上車,否者誰也別想過來,我們一起炸死在這里!”刀疤臉強勢的阻止了王浩的喊話,并且揚起了手中的槍,槍口對上了正要沖過來的柳明生。
王浩一雙大眼死死地瞪著刀疤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上車可以,你手里不是有槍嗎,來,對著我的頭!容我先給她止血。動脈被扎破,不止血,就又是一條人命!
人無貴賤之分,死一個就是一個,下了地獄,又給你多了一條罪狀!”
王浩說完,不再理會刀疤臉,毫不猶豫的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襯衣。
繼而拽緊一條衣袖,用牙咬著撕成了一條布條,蹲在地上,就把姑娘的大腿根給緊緊地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