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杜書記拿到顧秋的這份稿子,當時也沒在意,只是隨手放在旁邊。
顧秋給他倒上水,退出了辦公室。
盡管顧秋對自己這篇稿子,有很大的期望,但他的心里還是有些緊張。這是他任市委書記秘書第一份作業,成與不成,對他留在杜書記心里的印象,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如果說顧秋在這個時候,還是氣定神閑,胸有成竹,智珠在握,那完全是扯蛋的,就是小說里也不會這樣寫。
杜書記坐在辦公室里,終于忙完了手上的工作,這才拿起顧秋那份稿子。
說實在的,他自己在昨天晚上,已經起草了一份。
畢晚顧秋是個新人,他也沒對顧秋這份稿子抱有太大的希望,一個人的能力是培養出來的,杜書記在心里已經給了他三個月的期限。
當他看到顧秋這份稿子上寫道:做為一名國家干部,一名黨員,請別把人民賦予我們的權力當成搞第二產業的工具。珍惜你手中的權力,也是珍惜你自己的政治生命。濫用職權,損公肥私,中飽私囊,最終只能身敗名裂,遺臭萬年。
有些人,一談經濟就幾個臺階,一談政績就眉飛色舞,一談事故就國家機密,一談腐敗就避重就輕,一談財產就啞口無言,一談國籍就無地自容……。我們經堅決杜絕這些現象,要堅決肅清社會一切邪惡,打擊各種違法活動。
身在其位,心謀其政,做到胸懷坦蕩,無愧于心……!
杜書記就停下來了,好犀利的文筆,簡直就是直捅某些人的心窩子。
杜書記靠在椅子上,抽起了煙。腦海里反復回味著這段話。
這個小伙子不簡單啊!拋開其他的不說,至少文筆還過得去,這是作為秘書,最起碼的條件。如果你連幾句通順的話都寫不出來,反反復復,羅里羅嗦,肯定是過不了關的。
文筆歸文筆,有才氣的人很多,敢說真話的又有多少?
以前的小楊,雖然跟自己有二年多了,但是他卻沒有這份膽量,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一個人在機關里呆久了,想說的話不敢說,想做的事不敢做,他的棱角,都在這個環境里被打磨圓滑了,所以一個個都那么世故,圓滑。
杜書記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曾考慮過這些問題,李秘書長也建議他,在秘書科里選一個人暫時頂替小楊,杜書記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意見。
手中拿著顧秋這篇稿子,杜書記很認真的看完了。
他不得不承認,顧秋這小子有幾分文采,雖然這不是詩歌,不是散文,不能用太多的形容詞。但他卻把自己想表達的內容,主題思想,基本上都表達清楚了。
尤其是自己說話的節奏和語氣,也能通過這篇稿子表現出來。這就令杜書記不得不奇怪了,顧秋怎么熟悉這些?
原來,顧秋在電視里看過一次杜書記的講話,他留意到了這點。當時杜書記說話的時候,那種鏗鏘有力,抑揚頓挫,很有力度,很有節奏感,這么久了,顧秋依然記憶猶深。
杜書記用筆,在稿紙上修改了幾處地方,然后叫顧秋進來,“小顧,你去把這幾點改一下,打印出來吧!”
通過了?顧秋有些意外,接過稿子,很有禮貌地應道:“好的,我馬上就去。”
在杜書記面前,沒有流露出半點欣喜的神色,離后開,杜書記一直在望著他。在這個年輕人身上,讓他發現了太多的亮點。
沉穩,不驕不躁,性情如水,這份淡定,就算是市委很多領導也做不到吧,而他做到了,這不得不令杜書記在心里多回味了一番。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大學本科,一流的書法,沉穩的性格,充滿睿智的眼神……幾乎所有年輕人的優點,都集中在他身上,這能不算是一個奇跡嗎?
難道有人傳言,湯立業是倒在顧秋手中,以前杜書記不相信,今天他似乎信了。
從顧秋的筆力來看,他的確非同凡響。
顧秋把稿子打出來,再次送到杜書記辦公室審核,杜書記看了一片,說,“可以了。你去忙吧!”
下午三點半,準時會議。
這次在市委召開的處級以上干部擴大會議,主要是整風,糾正黨內一切不正之內,給下面這些干部敲敲警鐘。這是杜書記常說的一番話,工作做在前面,可以打打預防針,能夠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我們不能事事等到問題出來了再處理,總是做一些亡羊補牢的工作。
隨著改革開放,各地經濟逐漸發展起來,一些干部開始思想腐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杜書記在會議上,十分嚴肅地做了報告,當杜書記挽起衣袖,捏緊拳頭,大聲痛訴這種現象的時候,下面的人一個個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意外地發現,杜書記今天的報告做得比以前更加嚴勵,更加有氣勢,而且句句見血,令人聽了膽顫心驚。好象他的每一句話,都是針對自己平時的工作作風而來的。
有人私下里議論,是不是有一場風暴要來了?
很快,他們就發現杜書記身邊,不知什么時候換了秘書。
這個年輕的新面孔,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今天這會議開完,都六點鐘了。
送杜書記到家里,沒想到碰上了杜小馬。
杜小馬并不知道顧秋已經調進了市委,給自己老爸當秘書,看到顧秋的時候,他很意外。
趁老爸上樓,他就對顧秋道:“走,今天晚上我給你接風。”
接什么風啊?還下雨呢?
杜小馬是個很豪爽的人,拉著顧秋道:“走吧,走吧!”
司機陳達意,本來也等著跟顧秋去吃飯,沒想到被杜小馬強行拉走了,他只好一個人先回去。
在南川市,顧秋根本就不熟,一切只能聽杜小馬安排。
杜小馬打了一個電話,“余理,你看看小敏有沒有時間,來了一個老朋友,今天晚上聚一聚。”
兩人驅車趕到東風樓,東風樓東面臨江,偶有風起,帶來陣陣涼爽,故名東風樓。
杜小馬說,“當年周瑜火燒赤壁,就是從這里借去的東風,后來有人為了紀念赤壁之戰,建了這東風樓。東風樓是百年老店,在南川市很有名氣,每次吃飯,都必須預定,否則就沒有位置了。”
顧秋笑了,三國時期據現在,已經近二千年了,東風樓僅僅百年,原本是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他們居然也能扯到一塊。不過做生意的,總是會給自己的飯店,帶上一種神秘的色彩,或許這樣更能吸引客人。
這里的生意的確好,門庭若市,小車一排一排的,進進出出的男男女女,無一不是有身份之人。杜小心雖然說這里需要預定,但是象他這樣的身份,隨時去隨時有。
做酒店的,他們懂這行的規矩,有些特定的位置,必須留出來。
兩人剛到,黎小敏和余理也到了。
再次見到兩人,顧秋站起來跟他們握手。
余理問,“顧秋,你什么時候到南川了?也了也不打個電話,太過份了吧!”
顧秋心里笑道,余理還蠻會裝的,他是余書記的兒子,會不知道自己進市委的消息?只怕前天他就已經知道這回事了,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顧秋道:“昨天到的,知道你們都忙,沒敢打擾。”
黎小敏呢,可能是長年在紀委工作,看上去冷冰冰的。跟顧秋握手的時候,她只是微微點點頭,“你好!”
顧秋說,“黎大小姐好!我們又見面了。”
黎小敏是黎副市長的女兒,黎副市長是市常委,也是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今天的黎小敏,穿著一條休閑褲,褲子是那種很垂的料子。上身是一件帶荷葉邊的白襯衫,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皮鞋。頭發扎成馬尾,她的雙手,除了一條鉑金鏈子,沒有其它飾物。
跟黎小敏打交道的那些日子,顧秋就知道,她這個人不喜歡太多話,為人很理智,十分冷靜。而且他似乎看出來了,黎小敏對杜小馬,應該是有那種意思。
大家見過面,杜小馬就笑道:“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顧秋被調到市委,當我爸的秘書了。”
“啊?”
余理驚訝地啊了聲,黎小敏呢,瞪大了美麗的雙眼,顯然是很驚訝。
“顧秋,那可要恭喜你了。南川第一大秘啊!”
顧秋笑了笑,“同喜,同喜。”
余理道:“我喜從何來?”
杜小馬說了句,“余書記扶正,當了安平縣一把手,這不是喜事嗎?”
余理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那是市委領導英明決策。”
黎小敏說話了,“聽你這么說,如果不讓余書記當一把手,這個決策就不英明了?余理,你這句話可說得太不厚道啊!”
余理忙拱拱手,“對不起,我說錯了。你們就饒過我吧!”
杜小馬大手一揮,“好了,今天晚上我們可要開懷暢飲,顧秋,我知道你的酒量,不許打埋伏。”他就朝余理喊了句,“叫服務員快點上菜,拿酒來。”
黎小敏看著杜小馬,“明天還要去五和縣,少喝點!”
顧秋都能明顯感覺到,黎小敏眼中那種關切。于是他道:“杜兄,以后我們可以經常見面,酒隨時都可以喝,可不能擔誤了工作。”
杜小馬擺擺手,“沒事,五和縣那些事,跑不了。”
余理已經叫了服務員進來,上了二瓶白酒,一瓶飲料。
余理問黎小敏,“小敏,你要不要也來點白的?”
黎小敏搖頭,“我喝飲料,不跟你們三個發巔。”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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