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二叔并沒有給他任何消息。
顧秋也不好意思再催他,但是第二天一早,報紙上刊登了一則非常重要的新聞。
這則新聞,一般人看起來很普通,沒什么新意。但是在顧秋眼里,卻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信號。
省城著名的酒店投資老板,在昨晚不幸身亡。
死亡原因,卻是墜樓。
報紙上說,此人涉黑,打著民營企業家的牌,暗地里草縱著勢力上千人的黑社會團體。
省城一些娛樂場所,多數有他的股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物,突然墜樓身亡。
顧秋看到報紙,覺得很奇怪,這事也太玄了。
與此同時,就在今天凌晨,龔局接到一個神秘電話,對方聲稱,愿意用二十萬,換回那三個被關押的人。
龔局一個晚上沒睡,對方扔下二十萬,大爺一樣地走了。臨走的時候,威脅龔局,“錢,收不收,我已經送到了。人放不放,你自己考慮。”
龔局看這些人,來頭不小,因此一直猶豫不決。
第二天一早,他就打電話聯系對方,沒想到半天沒有接。龔局就奇怪了,這人即然敢跟自己叫板,怎么又不見人了呢?
后來,他也看到報紙上的消息,說省城著名的酒店投資老板跳樓了。這個人龔局認識,挺牛的,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當時他見到龔局,居然一臉傲慢,根本就不把龔局放在眼里。
龔局自然聯系起,昨天給自己打電話的省廳領導。
此人跟省廳的領導關系不錯,龔局曾經多次見到顧從領導家出來。那次見面,領導給他們做介紹,對方就是那熊樣。
這個人突然死去,讓龔局感覺到事態有些不妙。
于是,他就給顧秋打了電話。
顧秋剛剛放下報紙,接到龔局的電話,“有什么新動向?”
龔局道:“今天凌晨,有人提了二十萬現金到我家里,想強行提走那三個人。”
“對方什么身份?”
“不知道,估計是省城來的社會勢力。”
顧秋道:“你看報紙了嗎?”
龔局說,沒有,剛來,還沒來得及看。
其實他看過了,早就把這兩件事情聯系起來,可顧秋問的時候,他說沒有。
顧秋說,“你看看吧,省城著名的酒店投資商,墜樓身亡。估計他一死,所有的罪名,都歸他挑走了。”
龔局說,“那我看看。”
顧秋掛了電話,正要給二叔打過去,沒想到二叔把電話打進來了,“告訴你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
二叔根本就不廢話,直接說事,“據我們得到的可靠情報,程雪衣跟省里某領導,有不同尋常的關系。程雪衣的失蹤,八成與這個人有關。另外,程雪衣手里,可能有非常重要的證據,如果你能想法找到這些證據,一切迷團就迎刃而解了。”
顧秋道:“那個酒店投資商,跟這事有什么關系?”
二叔道:“他只是一個替死鬼。你說的那些混混,正是他的手下,此人假借開公司的名義,其實賺的都是黑心錢。只不過,他上下關系都打點得比較好,反而落了一個好名聲。他的死,只是一個意外,跟程雪衣沒多大關系。但是程雪衣的失蹤,和有人追殺她妹妹,卻是他叫人所為。”
顧秋大概知道了,只要找到與此人關系密切的人,就能找到答案。
顧秋在腦海里,迅速理了一條線索。程雪衣被某權貴看上,某權貴給了她很大一筆錢。或許程雪衣早就意識到,跟這樣一位人物在一起,后患無窮,因此悄悄的掌握了權貴一些重要的證據。這些證據,可能是貪污受賄,也可能是權色交易,更有可能是其他方面見不得光的東西。
有可能這件事情,被權貴發現了,程雪衣慘遭不測,對方在她身上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向她妹妹下手。
更有一種可能,程雪衣逃跑了,為了必她出面,只有抓住她妹妹,用她妹妹當誘餌,達到自己某種
不可告人的目的。
顧秋的分析大致如此,可程雪衣背后的權貴,究竟是誰?
這只隱形的黑手,與程暮雪所說的部長,是不是又是同一個人?
杜書記在辦公室喊,“小顧!進來一下!”
顧秋走進去,“杜書記!”
杜書記道:“你把李雙林叫過來。”
顧秋給李雙林打了個電話,李雙林很快就趕過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在辦公室說什么,顧秋沒有進去。
李雙林出來的時候,杜書記又喊,“小顧,進來!”
顧秋心道,老板今天很反常,到底有什么事?等他進去后,杜書記看著他,“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
顧秋心里一凜,這事終究沒能瞞得過老板。
但他不好明說,免得不打自招,只是試探著道,“書記說的是?”
杜書記很不悅,“你什么時候把手伸到省城去了?自己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秋抹了把汗,心里迅速做出一個判斷。杜書記想知道什么?自己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杜書記是何等人物?他自然一眼就看出顧秋的心思,“休得狡辯,從實招來!”
顧秋看到杜書記臉色不好,這才道:“杜書記,事情是這樣的……”
他就把前天晚上,幾個當地混混拿著照片抓人一事給說了。剛好碰到自己在現場,自己就給公安局打了個電話,派人將這幾個混混拿下。
杜書記皺著眉頭,“你倒是學會行俠仗義了。龔慶武也糊涂了?跟著你一起胡鬧!”
顧秋馬上就明白了,杜書記已經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
他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杜書記說了句,“馬上通知龔慶武,把案轉過去。”
顧秋一急,這案要是轉上去,八成就沒戲了。可不轉,勢必得罪上面,他顧秋可擔不起這個責任。難道要把杜書記拉下水,一起來扛這擔?
案交上去,自然就不了了之。
顧秋站在那里,左右為難。
杜書記道:“還愣著干嘛?不想讓大家過這個年了。”
顧秋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杜書記,人命關天。如果把人交上去,程雪衣就生死難料了。”
杜書記皺著眉頭,他當然知道程雪衣是誰。可這事,不歸南川管啊!要查,也是省廳的事。
南川橫加插手,干涉這案,沒有半點道理。
他們是下級單位,哪有下級單位,插手上級單位的理由?他沖著顧秋瞪了眼,“馬上執行命令。”
龔局接到電話,他就道:“沒什么奇怪的,自從我聽到那幾個人說這種傲慢無禮的話,注定了今天的結局。”
顧秋心里始終放不下這事,程暮雪還在自己家里,他沒有把這事告訴杜書記。
三個嫌疑人,下午就移交給省廳了。
晚上下班,顧秋回到家里,沒精打彩的。因為他知道,只要這三個人到了省廳,自己就沒有辦法再追查下去。
再加上酒店投資人已經死,所有的線索,從此斷。雖然二叔說,投資人死于意外,他卻更愿意相信,此人是死于一場陰謀。
可事態的發展,超出了他能力范圍之內,顧秋又能怎么樣呢?
程暮雪見他回來了,欣喜跑過來,“顧秋哥,你回來了。”
顧秋看著程暮雪,竟然有種愧對于她的味道。程暮雪奇怪的問,“你怎么啦?一點都不高興。”
顧秋也不作聲,只是一個勁地抽煙。
陳燕見了,走過來,輕聲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顧秋道:“讓我靜一靜。”
他在心里暗道,我一定要想個辦法,把這事查清楚。現在的形勢,所有線索斷,又該從哪里入手呢?
顧秋望著程暮雪,“要是她能提供什么有價值的線索,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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