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秋的分工就定了下來。
他分管文化、衛生、人口計生、新聞出版、廣播影視、民族、宗教、婦女、兒童工作。
組織部長肯定跟縣委曹書記說過了,反正今天一早,曹書記把高縣長叫到辦公室,兩人商量了好久。
下午,簡單的開了個會,就把顧秋的工作內容定下來。
初到清平縣,顧秋把清平縣的資料都找過來,每天坐在辦公室里研究,看這些資料。
他這次與上次不同,上次只是去掛職,而這次呢,是踏踏實實工作。
他要在這里呆多少年?自己也不知道。
到清平縣,是自己要求的,顧秋心里早就決定,自己的仕途崛起,就從這里開始。
呆在辦公室里看了二天的資料,哪里都沒出去。
平時這些副縣長之間,也不怎么往來。
顧秋知道,被調到這里任職的,無非都是一些不得志的人。稍有些背景,想破腦袋也要擠出去。
他看過清平縣的地圖,處于最貧瘠的丘陵地帶。很多土地閑置,一片荒蕪。
清平縣這地方面積并不小,但沒什么資源,這才是他們這里,最窮的原因。
顧秋曾經研究過,但凡窮的地方,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資源貧泛,沒有好山好水,什么都搞不起來。
長期干旱,農作物常常顆粒無收。
人們的思想落后,跟不上時代。
辦公室里沒有秘書,整個政府班子的領導,只有縣長和常務副縣長才有專職秘書。
其他人需要秘書幫忙,必須去秘書科借調。
看了兩天資料,顧秋決定抽時間下鄉,親自去考察一番。看看這里的現狀。
從彤在下午到來,她是老爸的司機送過來的。
剛剛進城的時候,她看到城墻上寫著清平二個大字,還是石刻的,從彤就驚訝了,這是要穿越回古代嗎?
在這座四四方方的城里,的確看到很多古代氣息。
司機把車子開到縣政府大樓,看到這里的建筑,剎那間凌亂了。老板的女兒,就要在這里過幾年嗎?
這房子,簡直就是危房啊!
司機說,這里的一切,根本就處于原始狀態。
從彤見到顧秋,隨他一起來到二樓辦公室。
天啦!
墻壁上,掛著馬,列,毛。
從彤道:“我怎么感覺到回到了五六十年代?”
顧秋笑,“這里的氛圍,你肯定覺得不自在。”
從彤說,“不管了。嫁雞隨雞。”
顧秋拉著她的手,“晚上我請你吃飯。”
從彤撇撇嘴,“難道你不請我吃飯?”
在這樣的辦公樓里,從彤很懷疑,自己的高跟鞋,會不會扎出幾個洞來。或者一不小心,走著走著,人就掉下去了。
下了班,兩人決定去外面吃飯,慶祝一下這種新的生活方式。來到大街上的餐館,也沒有包廂,顧秋和從彤挑了一處地方坐下。
點上六個菜,要了一瓶酒。
本來顧秋說還要點的,這里的菜便宜,一個羊肚才十幾塊,一個水煮牛肉,二十幾塊。一盆好大的羊肉,也只要二十八,六個菜加起來,百把塊錢。
從彤問顧秋,“這地方,你真能呆下去?”
顧秋說,“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說我還有退路嗎?”
從彤問,“你干嘛非得來這里?”
顧秋說,“為人民服務是我的職責。”
從彤切了一聲,“少來,現在有幾個為人民服務的。”
顧秋道:“你這覺悟可不行,好歹你也是個副縣長的女兒,自己還是公務員,怎么可以這樣說話?”
從彤吃著羊肉,“這里的飯店這么便宜?那我們天天下館子。”
顧秋道:“我可沒錢。”
從彤道:“舅舅給我的卡里,有二十多萬呢!夠我們兩個在這里吃幾年了。”
顧秋就哈哈大笑,“你去買個車吧,以后我們出去不方便。”
從彤問,“什么車?”
顧秋說,“二手的豪桑就行了,別買太好的。”
從彤郁悶了,“還二手車?為什么?”
顧秋告訴她,“高縣長的車,也就是輛七成新的桑塔納,我們不能太張揚,否則就成眾矢之的了。而且這地方,你看到的,桑塔納經得搞,壞了也不心痛。”
從彤道:“那我知道了。”
兩人吃了飯,從彤道:“去街上走一圈吧!”
顧秋陪著她上街,此刻的天氣,風比較大,清平縣里,少有人穿羽絨服這種高檔衣服,大部分人都穿衣襖。
到今天為止,還沒出節,很多部門都沒上班。
顧秋和從彤兩人走在大街上,反正橫豎三條街。
從彤問,“怎么會是這么個地方?”
顧秋道:“聽說這是當年,諸葛亮屯兵的地方,他七征南疆,終于平定了南蠻之亂。后來這里就建了一座城市。”
從彤雙手放在羽絨服里,“這里有網絡嗎?”
顧秋笑,“哪來的網絡,有手機信號就不錯了。”
從彤邊走邊問,“如果你想把這里搞起來,我覺得不大現實。當時你是怎么想的?”
顧秋看著遠方,黑漆漆的天空,清平縣里,沒有太多可以娛樂的地方。什么KTV倒是有,但很垃圾。洗浴中心就沒有了,賓館和酒店,數量也不多。
從彤說,這樣的城市,看上去死氣沉沉的,很難想象他們在這里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顧秋道:“所以我勸你三思,是不是真的決定留下來。”
從彤說,“我還能去哪?都被你綁上賊船了。”
顧秋就笑,“那好吧,跟我在一起吃點苦頭。”
從彤站了會,“回去吧,我想洗個澡。”
洗澡可是個麻煩問題,顧秋想到房間里那狀況,心里發毛。經過一家雜貨鋪的時候,顧秋拿七塊錢,買了一只很大的塑性盆。
從彤問,“你買這個干嘛?”
顧秋說,“洗衣服用。”
領著從彤來到宿室,看到這黑乎乎的兩層樓房子,從彤傻眼了。顧秋從腰上拿出鑰匙去開門,從彤問,“我們就住這里?”
顧秋嗯了一聲,“這就是單位分的房子。”
從彤叫了一聲,天啦!怎么會這樣?
這里有幾棟房子都一樣,一條走廊,一排單身宿室似的,根本不是其他地方那種套房。
唯一的就是,有里外兩個房間。
顧秋開了燈,“樓上住的是一位副書記,旁邊住的也是縣政府的領導。”
從彤說,“還有沒有比這更令人絕望的?”
顧秋說,“應該沒有了吧?”
從彤要洗澡,發現沒有衛生間和浴室。她現在明白了,顧秋干嘛買那么大一個盆。
顧秋說,“你先休息下,我給你去打水。”
唯一的待遇,就是可以去開水房打水。
顧秋把提著桶,給從彤打了一大桶開水。
從彤坐在床邊,“怎么洗啊?”
顧秋說,“我幫你把水溫調好,你就在盆里洗吧!”
從彤挺郁悶的,顧秋幫她把水溫調好,她就關了燈,脫了衣服坐進盆里。
顧秋在旁邊呆著,從彤喊,“你出去啊!”
顧秋說,“我留下來照顧你啊!”
“出去,出去,洗澡有什么好看的?”
顧秋被她轟了出來,從彤就在里面的房間里洗澡。
天氣冷,盆里又不好動作,從彤很快就洗完了,穿了衣服叫顧秋去倒水。
顧秋把這大盆水倒出去,拖干凈了地上。
兩人坐在床邊,顧秋說,“要不早點睡?你也累了一天了。”
從彤嗯了聲,脫衣服上床,顧秋在黑暗中抱著她,想干那事。從彤有些擔心,“這床會不會響?”
顧秋說:“應該不會吧!”
當他爬上去,分開從彤的雙腿,剛剛進入的時候,旁邊的房間里,傳來一陣陣吱嘎吱嘎的聲音。
而且很用力,床沿撞著墻壁,咚咚咚咚地響了起來。
從彤一臉郁悶地望著顧秋,顧秋一動,自己的床也吱嘎吱嘎的。顧秋還想猛一點,從彤死死的抓住他,“就這樣吧,別動了。”
顧秋哪里肯干?不動有什么意思?
他說,“我輕點,輕點行嗎?”
好吧,輕點。
吱嘎吱嘎——頭頂上,又傳來一陣床板響,副書記也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