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州市委賓館,顧秋住的套房里,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顧秋換上了正裝,對面的年輕女人,則回到了沒脫衣服時的模樣,仿佛時間倒退一般,她還是那么完整,沒有遭到任何侵襲。
顧秋抽著煙,打量著這名女子。二十四五的年紀,體態苗條,五官端正,頭發扎成馬尾吊在那里。
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襯托著她修長的身子。白色的襯衣下,隆起的坡度不是太高,她這身材,應該說還可以。
顧秋剛才目睹了她脫完衣服后的樣子,當時顧秋在想,真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哪來這么大膽。
只是此刻,她就象一只受驚的小鹿。
低著頭,都不敢正視顧秋的目光。
房間里,出現空前的寂靜,顧秋終于開口了,“你是誰?”
“顧市長,我叫代佩君。”
“多大了?”
“二十四歲。”
“我房間里的紙條,都是你塞的?”顧秋盯著這名女子,想到她剛才的舉動,不由在心里暗自嘆息。眼前的代佩君這膽小怕事,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怕誰都想不明白,她會做出剛才這樣的事。
顧秋心道,從代佩君的表現來看,王市長之死,只怕真有內情。代佩君抬起頭,鼓起勇氣道:“是我塞的,顧市長,求求您,一定要幫王市長申冤,他是被人害死的。”
代佩君哭了,淚眼汪汪。
顧秋道,“你和王市長是什么關系?”
顧秋曾經在心里分析過多次,這個塞紙條的人,有可能是王市長的女兒,或者是他的妻子。可看到對方后,他就以為代佩君是王市長之女,可對方說自己姓代,這關系就變得復雜了。
代佩君抬起頭,一臉悲憤,“我是王市長未過門的媳婦。”
嗡——!
顧秋的腦子,象被人踢了一下似的。
NND,剛才闖進自己浴室里的女人,竟然是王市長未過門的兒媳婦?這是怎么回事?
顧秋心里越發覺得這事有些不正常,按理說,替王市長申冤的,應該是他的兒子或女兒才對,你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冒這么大的風險,有點說不過去了。
換了別人,說不定早就跟王家劃清界線,各奔東西了。
可代佩君居然沒有離開,反而要為王市長申冤,這就有點耐人尋味。
顧秋不禁再次打量著這位年輕女子,“你既然是王市長未過門的兒媳,為什么剛才要做出這樣的舉動?你這是什么意思?”
顧秋板著臉,看起來十分嚴肅,心里卻在細心的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和舉動。
代佩君咬咬唇,臉上一片通紅,“顧市長,我已經走投無路上,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你也知道,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往你門下塞紙條,但是你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我心里一急,就豁出去了。”
顧秋道,“既然你是他的兒媳,那為什么他的兒子不來,卻讓你一個女流之輩四處冒險?”
代佩君的臉一片通紅,她又把頭低下來,“謙明他……”
“他怎么啦?”
代佩君咬咬牙,“謙明他不敢來。”
顧秋怒了,一個大男人不敢來,卻讓一個小女子過來用這種招數。看來這個王謙明也不是什么有種的人物。
竟然連自己父親的冤屈都不敢站出來,顧秋道,“你走吧!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代佩君一聽,立刻就急了,撲通一聲跪下來。“顧市長,求求您了,您要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答應幫我們,幫王市長申冤,我愿意為您做牛做馬。”
顧秋越發覺得奇怪,她為什么如此哀求自己?
說不過去啊!王市長的案子真要是有問題的話,那他的子女為什么不出面?這一點,顧秋想不明白。
代佩君跪在那里,“顧市長,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也可以奉獻自己的身子,我還是個黃花閨女,求求您,只要你答應幫我們的話,我什么都愿意。”
顧秋頭冒熱汗,代佩君居然敢這樣說話,用她的身體來報答自己。看來她早有打算,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要了她,她絕無二話。
洗過澡的顧秋很冷靜,這是自己來到達州之后,第二次聽人說起這事。王市長的案子,真有隱情嗎?
顧秋琢磨著,這才將目光落在代佩君身上,“你先起來!”
代佩君一個勁地搖頭,“不,不,不,如果您不答應,我就不起來,永遠都跪在這里了。”
顧秋說,“你不起來,我怎么了解情況?”
代佩君一聽大喜,立刻爬起來,“顧市長,我就知道,您是個好人,您一定會替王市長做主的。”
顧秋說,“先不要說這種話,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代佩君道,“您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顧秋說,“既然你口口聲聲說王市長之死,別有隱情,他是被人害的,那你有什么證據。”
代佩君愣了下,“我沒有證據!”
顧秋怒了,“既然沒有證據,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
代佩君說,“他們都說王市長是從樓上掉下去,失足而死,但是我們懷疑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顧秋說,“不論是什么案子,都講證據的,你們這樣胡加猜測,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代佩君道:“顧市長,事情是這樣的,王市長出事之前,正在查二王村征地的案子,那天他接了個電話出去,沒多久就出事了。二王村征地案,鬧得達州滿城風雨,一些干部無法無天,瞞天過海,干下了不可饒恕的勾當,這事被人捅到王市長那里,王市長一怒之下,決定查這件事情。據謙明回憶,王市長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不少人,因此有人欲除之而后快。”
顧秋說,“這都只是你們的猜測,沒有半點真憑實據。而且專案組已經結案,這件事情應該不會存在著爭議。你回去吧!”
代佩君哪里肯走?見顧秋趕她,她就急了,“顧市長,你聽我說,達州城里有一股著名的黑惡勢力,這些人在達州無惡不作,惡貫滿盈,因為二王村的事,他們有人放出話來,要王市長嘗嘗他們的厲害。他們說了這話不久,王市長就遇害了。”
顧秋苦笑了,“好了,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們的猜測,沒有半點證據能證明什么。如果要翻案,除非有鐵證如山。”
代佩君怔怔地看著顧秋,“你還是不相信我?”
顧秋說,“不是我信不信,這么大的事情,不能光憑你這幾句話,我就去翻案。必須有不可動搖的鐵證,否則這案子誰也改變不了什么。好了,你走吧!以后別這么莽撞,動不動拿自己的身體做交易。”
代佩君咬著唇,望著顧秋道,“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讓你相信我今天說的這些話。”
顧秋打開門,代佩君再次看了顧秋一眼,含著眼淚走了。
在賓館外面的樹下,有一名男子走出來,抓住代佩君的胳膊,“佩君,怎么樣了?怎么樣了?”
他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打量著代佩君,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點什么?
代佩君搖晃著腦袋,“別看了,什么都沒有發生。”
“那他同意了沒有?”
代佩君搖頭,“他說要我們找出鐵證,否則無法證明什么。現在我們所說的一切,都只是猜測。謙明,他說得對,我們的確沒有證據,證明不了什么?”
可那男子只關心其他的事,急問道:“你進去這么久,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嗎?”
代佩君一臉憔悴,“沒有,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
男子還是不信,“不可能,你這么漂亮,他能不動心?”
代佩郡苦笑著,“你是希望發生什么?還是希望還爸一個公道?”
王謙明道:“不,我只是擔心你。”
代佩君帶著一絲絕望,“擔心有什么用?如果找不到證據,我們什么都做不了,我這身子遲早有一天是別人的。”
王謙明捏緊拳頭,“我發誓,一定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