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時間了,顧秋來的時候,她正準備回老家看看。
顧秋說,“我送你回去吧?”
陳燕說,“你來了,我就不回去了。陪你逛一天吧!”
看到陳燕心情大好,顧秋也放心了。他說,我們去哪?
陳燕道:“我想去華法寺走走,燒柱香。”
顧秋笑了,陳燕也開始相信這些了?
不過只要陳燕喜歡,那就陪她去看看無防。對于法華寺,顧秋可是想起來了一樁事。
上次杜書記陪夫人去法華寺,還是顧秋在背后悄悄打點的,跟方丈商量好了,讓他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
現在去法華寺,能聽到幾句真話?
兩人開車來到法華寺山腳下,下了車,徒步而上。
這天天氣不錯,和風日麗,晴空萬里。
天邊白云朵朵,極目遠舒,還有那碧藍碧藍的天空,格外令人賞心悅目。
顧秋陪陳燕走著,踏上這千級臺階。
陳燕說,“顧秋,我們是不是該跟從彤解釋一下?”
顧秋問,“解釋什么?”
陳燕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她當在知道,這種事情怎么解釋呢?不知道怎么開口。
可不解釋一下,總覺得對不起從彤,陳燕心里有些矛盾。
爬到一半,陳燕有些累了,顧秋說,“坐一下吧!”半山腰上,坐下來看風景,望著下面的農田,綠油油的一片。
夏天的季節,萬物生輝。
顧秋伸手拉著陳燕的手,“能吃得消嗎?”
陳燕說,“我沒這么驕氣,天天跑鄉下,要是身體不行早垮了。”
陳燕是農村里出來的孩子,身體素質非常過硬,這一點顧秋深信不疑。顧秋說,“你要多休息,別這么拼命。”
陳燕道:“已經休息個多星期了,還是回去上班吧!”
顧秋說,“現在不行。”
“那要什么時候?”
“看看再說吧!”
顧秋看著遠處,他一直在想,不能讓陳燕再這樣辛苦下去,她在招商辦做得再好,也只是個招商辦主任,按目前的發展前景,升上去好難。
陳燕見顧秋半天沒有吭聲,便推了他一下,“你在想什么?”
顧秋道:“沒什么,我們上山吧!再坐下去,太陽就大了。”
兩人上山,陳燕在門口的香爐前拜了拜。
顧秋正要進去,陳燕拉住他,“要有誠意,拜拜吧!”
顧秋只得跟陳燕一起拜了幾拜。
法華寺人不多,本來就只有幾個和尚,有人認識顧秋,立刻打起了招呼。
顧秋問,“覺遠大師在嗎?”
小和尚說,“師父在禪房里。”
陳燕在大殿內參拜,顧秋就去找覺遠大師。
大師剛剛做完早課,看到顧秋進來,立刻起身。
“顧縣長來了。請坐!”
顧秋說,“你的消息也這么靈通?”
覺遠大師笑了起來,“杜省長去了省城,你被下放到長寧當副縣長的消息,南川市哪個都曉得。”
這其實并不是什么秘密,杜書記上去了,他身邊的人去了哪,自然會被傳開。
顧秋道:“我今天帶了一個朋友過來,給算算吧!”
覺遠大師道,“又要我說謊?出家人可不打誑語。”
顧秋道:“她心情不好,你不打擊人家就是。”
覺遠大師搖頭,政府官員那一套,唉!
陳燕在外面抽簽,顧秋和覺遠大師出來了,剛才顧秋說,我又不要你說謊,只是讓你安慰人家一下,別說那些令人不安心的話。
看著跪在那里的陳燕,覺遠大師兩目舒展,望了很久。
顧秋問,“怎么啦?”
覺遠大師還是沒說話,目光一直落在陳燕身上。
安平縣有個佛法學會,覺遠大師是會長。現在覺遠大師可是個名人,到里宗教局開會,他都會到場。
手機也隨身帶,寺廟里還安了電話。
有人說,他差點就要配小車了。
配了小車,就要配司機,說不定還要配秘書。
這和尚做得,可真是有滋有味。
陳燕抽了支簽,小和尚撿在手里,覺遠大師接過來看了眼,“跟我進來吧!”
陳燕和顧秋隨他回了禪房,覺遠大師一本正經,“女施主,我看你最近有些小憂。”
顧秋日了一聲,叫他不要提這些傷心的事,沒想到他還是說了。對覺遠大師這一套,顧秋一向不太相信。陳燕近日有小憂,就是憑顧秋的眼力,也能看出來。
陳燕心里一驚,“大師您是怎么看出來的?”
覺遠大師道:“我觀你面相,就知道你近日有小憂。”看他那氣定神閑的模樣,顧秋說他又在裝了。
陳燕卻很實在,“對,我近日的確有點小憂,這才來寺廟求大師解惑。”
覺遠大師說,“近日之憂,乃是后福之倚,有話說,梅花香自苦寒來,寶劍鋒從磨礪出,自古以來,禍福相倚,不必過濾。而且你近憂已經解。”
顧秋心道,原來你是在繞圈子,老和尚果然有一手。
陳燕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覺遠大師為她解簽。
覺遠大師說,“你上半生憂心重重,諸事不順,惡運纏身,需有貴人化解。如果不遇貴人,此生堪憂。從簽上來看,你應該是遇上,或將要遇上貴人了。但是你又將陷入情感糾纏,剪不斷,理還亂。”
顧秋在心里罵了句,日,你在背詩啊!
陳燕卻對覺遠大師的話,深信不疑。
“那我是不是要有個選擇?”
覺遠大師說,“你宿命所在,不宜遠走他鄉。”看他掐指一算,有模有樣的,半晌才道:“半月之內,必有喜訊。”
陳燕問,“哪方面?”
覺遠大師說:“不可說破,不可說破。”
顧秋是不相信他這番說詞,什么半月之內必有喜訊,那只是為了安慰陳燕的。幸好自己剛才交代過他,叫他不要讓陳燕過于擔憂。
覺遠大師道:“施主此生,情路坎坷,需謹慎為之。凡事不可爭鋒,自然平安無事。”
陳燕聽了,有些呆呆的。
情路坎坷,陳燕這些年,的確情路坎坷,經歷了這么多風波。可覺遠大師說的是前段,還是后半段呢?
顧秋咳了一聲,覺遠大師卻沒有在意,說完之后,又念念有詞。顧秋站在旁邊,“沒事的,沒事的,大師不是說了嘛,凡事不可爭鋒,自然平安無事,以你的性格,又怎么會與人爭鋒?”
陳燕道:“謝謝大師指點迷津。”
覺遠大師睜開雙眼,“我已經為你念了一段經,希望能幫你消災避禍。”
陳燕又謝謝他,并拿了幾百塊錢,放進了功德箱里。
顧秋說,“那我們走吧!”
陳燕說不急,她又去燒了三柱香。兩人離開時,覺遠大師送兩人到門口。
顧秋說,“你別聽他的,他是騙你錢的。”
陳燕道:“可他說得有理啊!你仔細想想。我跟他又不熟,他怎么知道我的過去,未來?”
顧秋道:“他們有套路的,若不說得三分象,怎么能讓香客心甘情愿掏錢?”
陳燕說,“我覺得人有些時候,就是命中注定的,真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顧秋知道她信了,也不好再勸。
不過他想到了一點,“剛才覺遠大師說,半月之內必有喜,那過半個月不就知道了?”
陳燕道:“半個月之內,不許你碰我。”
顧秋說,“我怎么忍心碰你,就算你愿意,我也得忍住。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在扯風。”
陳燕就笑了,“你說的,不許碰我。”
兩人下山而來,顧秋想起上次杜書記去的農家樂,說叫陳燕一起去吃飯。陳燕卻搖頭,“還是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