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當了市委書記有二個月了,還沒有去拜訪過老左。
借著這次去省里的機會,給老左和杜省長各帶了些鄉下特產。在杜書記家里吃過飯后,顧秋九點左右出來了。
又開著車子,趕往左書記家里。
沒想到,在樓下碰到左安邦和曹慧。
左安邦看到顧秋,心里就有些不舒坦,“你來干嘛?”
顧秋說,“我來拜訪一下左書記。”
左安邦最近心情不好,“你是顧家的人,沒事干嘛往我們左家跑?”
顧秋沒理他,提著東西上樓了。
左安邦切了一聲,覺得不可思議。
曹慧喊了聲顧書記,左安邦道,“你們很熟嗎?”搞得曹慧一點面子都沒有。
她感覺到以前左安邦至少還講一些面子,既使不高興,也會裝裝樣子的,現在怎么變成這樣?
顧秋上了樓,按了門鈴。
沈如燕開的門,看到顧秋時,她就笑了。“小顧,快進來,快!”
“嬸嬸——”
左安邦喊了一句,沈如燕奇怪了,“咦,你們怎么一起來的?”
左安邦二話沒說,徑自進去了,曹慧拖拖拉拉留在后面。
顧秋問,“左書記在家嗎?”
“他還沒有回來!”
沈如燕喊了聲,“先坐嘛,等下就回來了。”
顧秋說,“我也沒什么事,不打擾了。”
沈如燕看到顧秋投來感激的眼神,心里就明白他這是為什么而來。礙于左安邦在此,他也不好說什么。
呆了不到三分鐘,顧秋匆匆下樓。
左安邦道,“真是奇了怪了,他怎么臉皮這么厚,還好意思往這里來?”
沈如燕說,“安邦,你都已經是廳級干部了,怎么還跟人家一般見識?”
左安邦冷笑,“他們顧家的人,還真臉皮厚。明明兩邊誓不兩立,他怎么好意思登門?”
沈如燕叫曹慧,“小曹,吃水果,別干坐著。”她就跟左安邦道,“你不知道,曉靜的外公這病,就是顧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人治好的。你叔對他另看一眼,這也正常。”
左安邦道,“不是都回報他了嗎?要不是叔給他面子,他能當上市委書記?看來,他還真把叔當成自己的靠山了。”
正說著,左書記回來了。
沈如燕立刻上前接過包和外套,左書記進來看到兩人,左安邦和曹慧都喊了句叔叔。
左書記問,“你怎么跑省城來了?不要隨便脫崗。看到沒有?達州是如何抓工作紀律的,我看你們那里也該整整了。”
左安邦道,“這種作秀的事情,誰不會?有本事,拿真正的政績出來。”
左書記的臉就拉下來了,“你這個人怎么一點都不虛心?”
左安邦說,“叔,你有必要對一個顧家的人這么好嗎?”
左書記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小子有點不聽話了。自己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他來管了?
沈如燕說,“剛才小顧來過了。見你不在,又走啦。”
左書記沒吭聲,左安邦說的事,的確不怎么好處理。要是他回去亂傳,大哥又要抓他的辮子。
左家其他的兄弟都在說,自己在對待顧家的問題上,不干脆。好幾次指出,對待顧家不能容情。
而他,卻讓顧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壯大。可以說,這可是犯了大忌。
以前顧秋還只是個小嘍嘍,沒什么好顧忌的。現在人家都當市委書記,這進度趕下去,只怕要超過左安邦。
左安邦這個副廳級干部,這兩年可是沒怎么動。
左書記說,“我看你也不要呆在石安市了,挪個地方吧!腦子里每天想些什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左安邦要挪地方,肯定是挪正廳級。左書記想,把這小子提半級,免得他亂叫。
左安邦果然欣喜,“如果我主政,我會能把工作抓好。保證不給您添亂子。”
當然,左家培養他這么多年,只要左安邦不急于求成,還是能勝任的。左書記說,“你回去做好準備,組織部自然會通知你。”
左安邦這才高興起來,看來自己要升職了。
不管怎么樣,總算升到了正級。
既然左書記開了這個口,左安邦的正廳自然跑不了。左書記說,“有本事,你把地方經濟搞起來,別一天到晚叫嚷。”
他就差沒有讓左安邦學達州了,當初左安邦積極活動,要把顧秋調到達州去平亂。沒想到顧秋居然把那里打造成了樣板。
在左書記家里呆了個把小時,他就和曹慧離開了。
一出門,左安邦就給馬平川打電話,“馬叔,我是安邦,出來喝點酒吧!對啊,你也知道,我難得來一次省城,你就不要拒絕了,剛好我有事跟你談談。”
馬平川聽說左安邦相邀,沒辦法,只得出來跟他去喝酒。
半夜里,睡得正香的程雪衣接到一個電話。
迷迷糊糊中,她從被子里伸出手來,“喂!”
一個醉昏昏的聲音響起,“行啊,程雪衣,你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從監獄里保釋出來了。厲害,厲害!”
程雪衣嚇了一跳,睡意全無,馬上坐起來,“你是誰?”
對方道,“少TMD的裝,你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吧。”對方說著,打了個酒嗝。
程雪衣明白了,“你想干嘛?”
聽對方的聲音,應該是喝高了,否則不可能這樣子。對方道,“干嘛?你說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還能干嘛?痛快點吧,上次跟你提的事,行還是不行?”
程雪衣的臉色就變了,“對不起,你找錯人了!”
對方今天晚上有點不對勁,不依不撓,“別跟我裝,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告訴你,信不信,我不用一個小時,就能把你找出來。”
程雪衣自然明白,對方不是吹牛的。再說,她這地方,又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碰到這種人,她就束手無策了。
正不知道如何對策,對方道,“別再考驗我的耐心,你能有本事出來,我還有本事讓你進去。只不過這次進去了,你就別指望再出來了。”
程雪衣道,“你究竟想怎么樣?如此咄咄人,還不讓人活了?真要是這樣,我這就從樓上跳下去,一了白了。”
對方聽到這話,顯然也嚇了一跳,說了句,“行,你狠!不過我告訴你,最好是考慮一下我的條件,這對你沒什么壞處。”
程雪衣把電話掛了,坐在那里哭。
自己都這樣了,還窮追不舍。這些人究竟想干嘛,非得把自己必死不可?
對方的要求,她非常清楚,但她實在不愿意,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炕。再說這種人行事太囂張,指不定什么時候又出事了,自己難道要再搭進去?
程雪衣哭了很久,房間里充滿著一種凄婉的氣息。
其實在前不久,她在監獄里服刑的時候,就有人傳了信過來,要她答應這個條件。只要她答應了,馬上就能出來,但是她拒絕了。
沒想到自己剛出來,對方就窮追不舍,實在可惡。
在這樣的夜晚,一個人枯坐到天明。
程雪衣已經想好了,自己只有出國,才能擺脫這些糾纏不清的人。當然,她也可以選擇舉報,但是她沒有證據。
做了好久的思想斗爭,程雪衣還是沒有想好下一步該怎么辦?而這天晚上,顧秋留在省城。
他去見了夏芳菲,準備看看他們這個項目的進度。
芳菲公司與白若蘭合作的項目,好幾棟樓已經建起來了,就等著裝修。顧秋跟夏芳菲談事的時候,夏芳菲說要找一個主管采購的人。
顧秋就想到了程暮雪的姐姐,程暮雪不是剛剛出來,雖然還在保釋期,但杜小馬說,很快就可以搞定這事,如果讓她來管理采購這一塊,應該還是能夠勝任的?
于是他就想見見程雪衣,跟她談談工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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