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德才也識趣,很快就把事情處理好了,當然,他處理的,只是自己經濟上的問題。
換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把青山留住,這才是根本。
所以,聞德才將那些非法收入,自動上繳了近二百萬。
這個數字,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完成這一切,他就來到顧秋家里,先是表示了自己的誠意,然后又拿出這些單據。
顧秋看過之后,對聞德才道,“寧市長那邊,可是幫你做了很多的工作,你自己應該知道該怎么做?”
聞德才當然不傻,人家給自己一條活路,當然是要他示誠。說起來,還真有點招安的味道。
現在情況不同啊,獨木難撐,顧秋也只能如此。
聞德才準備給顧秋意思意思,顧秋馬上阻止,對于這類的灰色收入,他從來都不大喜歡。
如果對方只送兩條煙什么的,他倒是見機行事,有人送的他就收了,有人送的他根本不收。
錢財之物,他根本不要。
聞德才有些為難,顧秋拉下臉來,“我是紀委書記,你這是讓我帶頭腐敗?”
聞德才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把錢收起來。
顧秋就批評他,“德才同志,你也是一方大員,象寧市長這樣的人物,你心里很清楚。她這樣人,最反感的就是別人跟她來這一套。”
顧秋說,“你不是去過我辦公室,看到墻壁上那幾個字了沒有?”
“看到了,看到了。”
顧秋說,“這就是寧市長親自送的,所以,我希望你明白,別栽在這種事情上面。”
“放心吧,我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顧秋點點頭,“那你先去忙吧!”
聞德才在下午,來到寧雪紅辦公室。
見到寧雪虹的時候,聞德才還真有些緊張。他知道,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寧雪虹的一念之間。
以她的脾氣,要滅了自己,易如反掌/。
左安邦呢,真能保住自己嗎?
這一點,他有些不太確定。
在寧雪虹這里,他把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什么鳳儀六君子,通通被抓起來等待宣判。
他們的公司被封了,銀行賬戶被封閉,雖然這么做,有些肉痛。但是市委書記連自己的兒子都抓了,其他人也沒什么辦法。
寧雪虹看到他表現還不錯,當然也不會窮追猛打。
就算是網開一面,給他一次機會吧!
當然,這件事情,顧秋做得很巧妙,為了不讓左安邦抓到把柄和起疑心。他故意請示過左安邦的,是左安邦要給聞德才一次機會。
就算是以后發生什么事,那也是他左安邦的事。
而通過這件事情之后,聞德才自然在內心里,暗暗向著顧秋,也可以說,他以后就是顧秋的人了。
至目前為止,顧秋這個紀委書記,完全掌握著寧德地區二個市委班子的權力。
寧德地區,三市兩縣,顧秋一個人統領了五分之二,剩下的人還能分到多少?
寧雪虹就算是再不濟,在這其中分一杯羹,哪怕是搶到一個縣級班子的支持,左安邦就只剩二處地盤了,到時顧秋完全可以左右局面。
下午三點四十左右,碰到宣傳部方素芬。
這個方素芬,與組織部長格格不入。她對顧秋的態度,倒是比較友善。所以顧秋邀請她到辦公室坐坐,商量一點事。
其實此刻的寧德市委班子,多少知道一些他們三個人之間的關系。他們在心里清楚,這將是一個新的三足鼎力的局面。
他們看不懂的,還是顧秋這個角色。
在力量上,顧秋與兩人稍遜一籌。
方素芬進了辦公室,顧秋就叫葉世林泡茶。
顧秋說,“素芬同志,關于達州教育局那筆捐款問題,達州電視臺對捐款人進行了采訪,我看這樣的方式,有必要支持一下。你那邊能不能讓市電視臺,也給人家做個采訪?”
方素芬道,“當然可以,我們要大力提倡這種精神。只不過,他這一百萬,顯得有點小家子氣了。”
顧秋笑了起來,“人家捐多少,那還不是你們自己的問題?寧德地區,需要救助的地方又不是沒有。”
方素芬也笑了起來,“這樣做,是不是有失厚道?”
顧秋道,“這就智者見智,仁者見仁。我們地方干部為地方爭取福利,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當然,我們也不能讓人家白給錢嘛,這樣會嚇跑人家的。”
方素芬道,“我可聽說,這位投資商跟左書記關系不錯,這段時間左書記一直都陪著他。”
這事顧秋當然知道,左安邦這么做,無非也是想把投資拉過來,他這個一把手親力親為,并不是什么壞事。
但是他可能不知道,邵博遠的真正用意。
投資,或許只是一個唬頭,真正的目的,卻是別有所圖。
政績,是一個干部最重要的政治資本。
顧秋點點頭,“這事我知道。所以,你就在這上面,給他燒把火,說不定能燒出一些什么來。”
方素芬道,“好的,那我就燒燒火,看他是不是真正的火眼金晶。”
方素芬走的時候,在門口停了一下,還是走了。
顧秋笑笑,看著方素芬的身影。
方素芬是個聰明的女人,只不過她還在搖擺。
十一常委,有二大女將。
宣傳部按道理,應該與左安邦更親近一些。但是這也不一定的,因為市長畢竟兼著副書記。
當天晚上,顧秋在電視里看到了采訪。邵博遠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打扮了一遍。
造型,堪比一個節目主持人。
齊妃看了電視后,給妹妹打電話,“齊雨,你看電視沒有,這個邵博遠其實也不錯,蠻帥的。”
齊雨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被他的一百萬給征服了?”
只有齊雨知道這一百萬的真相,這并不是邵博遠自愿捐的款,而是一場鬧劇之下,顧秋的杰作。
齊妃說,“我聽媽說,他在追你。”
齊雨道,“你覺得怎么樣?”
齊妃說,“還不錯,條件也好。人才也是一流。”
齊雨笑了起來,“那我們換了吧?”
齊妃一聽,當場暈死。
愣是半天沒反應過來。
齊雨在那里格格地笑,齊妃道,“死丫頭,你不會真的喜歡你姐夫吧?”
齊雨樂了,“看,你舍不得了吧?剛才還把那個什么邵博遠說得這么好,人家年輕又帥氣,還有不錯的背景,可你為什么不要呢?”
齊妃道,“拿我開玩笑,我跟你說真的。”
齊雨說,“我也跟你說真的,不是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齊妃道,“好了,我不跟你說了。你啊,再不急,爸媽都快要急死了。”
齊雨嘆了口氣,“沒找到有感覺的男人,難道不成,非要讓我當生育工具?他們的思想,太傳統了,應該改變一下。”
齊妃道,“你老大不小了,再不嫁,我都替你急。”
齊雨嗯了聲,我知道了,姐。其實我也很著急。
“爸媽他們是真心不了解我,現在我這個年紀,我經常在心里想,把要求放低一點,心態放寬一些,只要長得象個男人,就嫁了吧。”
“事實上,我走在大街上,只要是覺得那個有點象你妹夫子的人,我都盡量去多看兩眼。希望他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可我一直沒找到,你說我有什么辦法?”
齊妃道,“好吧,那你把你的要求告訴我,我幫你找。”
齊雨搖頭了,“姐,你曾經是個老師,在我心目中,你的觀念應該跟他們不一樣。感情這種東西,有標準么?那是一種感覺,一種驀然回首,就能心跳一輩子的感覺。你說,這是什么標準?”
齊妃還真說不過她,那種剎那間一回眸,就能永恒的感覺,她也曾經幻想過,后來,還不是被葛書銘的柔情蜜意給融化了?
感情,還真是一種無法捉摸的東西。
但它卻能改變一切。
齊雨,真能找到自己生命中那種永恒的悸動嗎?齊妃幽幽嘆了口氣。
否則我們的士氣就會慢慢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