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制內,有時就是一個怪圈。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顧秋當時根本就沒想到,傅玉成的到來,居然演變成一場風波。這事,越是這樣小題大作,越令人反感。
從彤已經去上海了,她不知道家里發生的事。
顧秋呢,面對這些風言風語,他是這樣說的,“讓他們去說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句話傳到左安邦耳朵里,左安邦冷笑,“就怕你身不正,影子怎么也正不了。”
這事,看起來很糾結。
顧秋沒想到,夏芳菲會打電話過來,聽到她柔柔的聲音,心里舒坦多了。
夏芳菲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顧秋道,“別提了,小人就是小人,這件事我不會去解釋的。我堂堂一個市長,沒有必要為了人家兩罐茶葉去傷腦筋。”
夏芳菲道,“你也不要太沖動,冷靜點,你越是沖動,越中了人家的詭計。想好辦法吧,怎么應對。”
顧秋說我沒事,你不要太擔心我,芳菲姐。
夏芳菲嗯了聲,“現在公司已經徹底上了正軌,光是濟世醫院的收入,每個都上億,顧秋,你真不要太糾結。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哪天,你不當這官了,我們也有退路,是吧!”
聽到夏芳菲如此暖心的安慰,顧秋道,“我沒事,真的。這只是小伎倆,不足為怪。”
這事,還是被一些另有用心的人,捅到了省委。
陽書記聽到這事,并沒有馬上表態。
秘書長道,“書記,這影響也太壞了,如此公開行賄受賄,有損我黨威嚴啊!”
陽書記道:“那你的意思是?”
秘書長說,“關于寧德市高速公路招標的事,我個人認為,還是派人去核實一下。畢竟有情況,我們要澄清事實嘛。沒有呢,那就更好。”
陽書記抬起頭,“有這個必要嗎?”
秘書長說,“現在下面有人在傳,叫什么防民之口勝于防川,說什么的都有。如此公然行賄受賄,暗箱草作都不管的話,我們就要失信于人民了。”
“叫顧秋同志過來談談話,讓他解釋一下不就得了?不要人云亦云,搞得滿城風雨。”
秘書長道,“那好吧!書記可真是個仁慈的好領導。”
陽書記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么。
顧秋正在辦公室里,跟招標辦的同志談話,上面打電話來了,“顧秋同志,你馬上到省委來一趟。”
顧秋一聽,對方的語氣很不好,心里就明白,這事他們還真糾著沒完沒了了。
結束了談了,顧秋就匆匆下樓。
一輛奔馳開過來,傅玉成下了車,“顧書記,顧書記,我糊涂啊,我糊涂,我對不起你啊!讓你受累了!”
顧秋一臉嚴肅,“傅玉成,這跟你沒什么事,你們是中標單位,要全權負責這段路的完工。如果在工程上出現什么問題,我會唯你是問。至于其他的,你不要想太多。我就不信,白的還能說成黑的。天下自有正義!”
顧秋上車了,奧迪車消失在傅玉成的眼里,助理說,“傅總,我們走吧!”
傅玉成道,“對,我們走,我們回去工作,否則就對不起顧市長。”
助理說,“他們也太黑了,這種事情都能拿出來說。不過我們相信顧市長應該是個好市長。”
顧秋來到省委,組織上找他談話。
“顧秋同志,這次我代表組織上跟你談話,首先,你要知道,這只是一次例行談話,你不要有心里負擔。我們不是懷疑誰,也不是想把誰怎么樣,我們只是想核實一下情況。希望你能夠很好的配合。”
顧秋說,“你問吧!”
對方笑笑,“看起來,你蠻有情緒嘛!顧秋同志,你也應該是一個久經考驗的干部,我想,象這樣的談話,每個同志多少都要經歷的。今天能找你談話,說明組織上對你還是非常信任,否則就不是這種方式了。”
顧秋說,“我知道!開始吧!”
對方點點頭,“那你自己說說吧,奇寧高速竹昌路段招標中,有沒有存在不光明的地方?”
“沒有!我以我的人格擔保,這次招標工作,絕對公平公正。沒有絲毫作弊,更沒有所謂的暗箱作。”
“那中標單位的董事長,為什么會在中標當天晚上深夜造訪?而且還有人看到對方提著東西上門,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這個怎么解釋?”
顧秋說,“你們需要我怎么解釋?”
“不是我們需要你解釋,而是你自己必須給組織一個交代。象這種現象,難道就不會讓人想起,這里面存在著問題嗎?我跟你說,現在很多地方,都流行這種方法,就是事先不給對方好處,事先之后給予回報。”
顧秋說:“關于這事,我聲明幾點。第一,我和傅玉成,在此之前并不認識,毫無往來。第二,他并不是深夜來訪,當時的時間,才九點到十點的樣子。第三,他沒有向我行賄,兩罐茶葉,到目前還放在門邊上。不信,你們可以去看。”
“好!那我問你,既然你們之前沒有往來,毫不相識,為什么獨獨在招標結束之后,他會親自登門?”
顧秋說,“至于這個,你要問傅玉成自己了。”
對方說,“還有,他提過來的,究竟是不是兩罐茶葉,這個,只是你片面之詞。誰能保證罐子里沒有別的?”
顧秋冷笑了起來,“如果你要這么說,我無話可說了。對不起,我還有工作,我要走了。”
說完,顧秋就站起來。
對方道,“顧秋同志,我們的談話并沒有結束。你就是這樣蔑視組織?”
顧秋說,“我去找陽書記。我就不信,你們能把白的,描成黑的。至少現在我還是寧德市市長,我有我的自由。”
“行,那你去見陽書記吧!”
顧秋站起來就走,對方看著顧秋離開,打了個電話,“秘書長,情況就是這樣,他不是蠻配合我們的工作。對,我們有個想法,去寧德看看,找一下那個傅玉成。好的,那就這樣了。”
顧秋要見陽書記?
他來到省委,陽書記不在。
卻見到了秘書長,秘書長看到顧秋,“顧秋同志,談話順利嗎?”
顧秋說,“秘書長,我想見見陽書記。希望這件事情就此為止,不要再無止無休折騰下去了,沒有任何意義。”
秘書長道,“顧秋同志,你也要考慮一下組織上的難處嘛。不管有沒有問題,查查總是不會錯的。有就改正,沒有嘛就更好,不是嗎?本來沒有問題,你要是偏不合作,人家會怎么想?沒問題,也成了有問題了。”
看到顧秋不說話,秘書長說,“你不要有情緒,你現在可是一個市長,正廳級干部,知道輕重。我們做為一個黨員,不應該怕查。我們要用坦蕩的胸懷,面對一切,解決問題,不是嗎?”
顧秋說,“我知道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能有一趟沒一趟的往省里趕,你們派調查組下去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接受組織上的調查。”
秘書長道,“這事得請示陽書記,這樣吧,你先回去。等上面決定下來,他們也許還會找你談話,希望你合作些,這也是為了你好嘛。如果你沒有問題,查出來一個好干部,對你,對組織都好。”
顧秋見不到陽書記,只好離開。
途中,他接到王為杰的電話,“他們究竟要搞什么?怎么可以如此亂來?太不象話了。”
顧秋說,“這事你不要摻和進來,你也管不了。讓他們查吧!”
王為杰道,“我就是有點想不明白,這么點事,能掀起這么大的風波,真是服了這些人!”
顧秋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