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旁邊的茶樓里,寧雪虹和一名比她大不過二三歲的男子坐在包間。阿甘
這里是紀委自己的茶樓,寧雪虹一般情況下,不外出消費,尤其是那種高檔場所,很難找到寧雪虹的身影。
紀委自己的賓館裝修,也達到星級標準,畢竟平時要用來應酬,太寒磣了不好。而且這里的環境也不錯,地處鬧市之中,卻有一份難得的優雅。
這個包間十分寬敞,空氣不錯,臨窗放著幾盆盆栽。
窗外,一片郁郁蔥蔥。
眼前這名男子,正是寧雪虹一直在軍區的表哥,此番他突然過來,讓寧雪虹好生意外。
表哥比寧雪虹大二歲多點,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說起來也是青梅竹馬。這位眉宇間透著英氣必人的大帥哥,此刻有種說不出來的憂郁。
包間里沒有外人,寧雪虹顯得那么平靜,表情如水。
表哥看著這位美如天仙,卻又冷若冰霜,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妹,心思重重。
茶,微微冒出熱氣。
寧雪虹白晰纖細的手指,泛著一種羊脂玉般的光澤。
“你有心事?”寧雪虹輕輕細語了一句。
表哥眉頭擰起,半晌沒有說話。
寧雪虹的眉梢微顫,再次看了表哥一眼。她知道,表哥是一位頂天立地的漢子,在軍區也是威名赫赫。
打小的時候,寧雪虹就一直認為,表哥有喬峰的風范,那般霸氣,那么男人。
從小到大,仿佛沒什么事情能難住他的,他可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只是隨著時間的變遷,大家都長大了,各自東西,相互之間漸漸少了聯系。
表哥今天突然到來,寧雪虹琢磨他肯定有事。
他不說,但她知道,他心里有好多話要說,只是不知從哪里開始。
兩個人就這樣坐了十幾分鐘,表哥終于正視著寧雪虹的目光,從他嘴里緩緩吐出幾個
,“我離婚了!”
這句話,仿佛讓整個世界都寂靜下來。
寧雪虹也陷入了深思,表哥和表嫂,一向都是家族公認的,最般配的一對。表哥英俊瀟灑,威武不凡。
表嫂端正大方,優雅得體。
兩人不管出現在哪種場合下,始終是手牽著手,那種恩恩愛愛的場面,令人羨慕不已。
正是這么一對恩愛夫妻,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要說寧雪虹不敢想象,很多人都不敢想象。
表哥的話,讓寧雪虹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象他們這樣的金童玉女般的組合,居然分手了?
除了驚訝,依然是驚訝。
寧雪虹深長的睫毛顫了幾下,抬頭望著表哥,用幾乎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語氣在問,“真的嗎?”
盡管她知道表哥是個謹慎的人,不會輕易開這種玩笑,而且也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會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除非他本來就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表哥的表情很黯淡,目光再次看著這位,令京城無
,知己只有一人。
“是誰提出來的?”
寧雪虹努力讓自己平靜,她,卻又不得不問出真相。
“我們兩個協商的。”
表哥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堵得很。
寧雪虹的目光,落在表哥那俊朗的臉上,“你還是很在意她。”
當然,這么多年了,沒有感情也有親情,他能不在意么?
有句話,他一直藏在心里。
有種感受,他到現在才明白過來。聽到表妹的聲音,從來都是干脆利落的他,也不禁婆媽起來。
“說不在意,那是假的。只是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說到這里,表哥低下了頭,似乎有些懊惱。
寧雪虹喃喃道,“她很好,而且這么多年,一直默默無聞地當你的賢內助,可你,忽略了她的感受。”
“是啊!”
表哥道,“在一起的時候,并不覺得。一旦分開了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在意這些。”
“你應該對她好點。”
表哥沒有吭聲,寧雪虹說,“我說的是心里。”
表哥抬起頭,“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承認她說的都是對的,這個結局我獨自承受。”
寧雪虹道:“做為男人,你不應該傷她的心。”
表哥不說話了,包間里再度沉默。
在整個家族中,表哥和表嫂,他們幾乎成為了年輕一代的榜樣和表率,他們是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但今天,突然傳來這樣的消息,只能讓人感慨不已。
表哥說,她越來越多疑了,讓自己受不了她這種心態。常常莫名其妙的無端猜測,暗自傷神。
有時問她為什么,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然來。
這讓表哥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來的煩惱。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擔心這些杞人憂天的問題,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寧雪虹聽著表哥講敘著自己的經歷,她只能在心里責怪自己,對親人的關注太少。
抬起頭,望著心思低落的表哥,寧雪虹問,“你心里是不是有別的女人?才讓她有這樣的猜測和擔憂?”
表哥怔怔地看著寧雪虹,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么。
“這事,家里知道嗎?”
“不,她說這事,我們兩個知道就好,不要告訴任何人。”
“這么說,她心里還是依然有你,或許,她在等待一個什么結果。”
“我不知道,我越來越不了解她了。”
寧雪虹嘆了口氣,一個跟你劃清界線的女人,又繼續跟你住在一起,這是為什么?
說明她并不是真心想分,而且有她的苦衷。
寧雪虹眸子里,多了一絲復雜,做為表妹,自己能為他們做點什么?“要不要我過去跟她談談?”
“不!”
表哥頭一次這么堅定,迎著寧雪虹的目光,繼而又回避。寧雪虹幽幽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
“沒……沒有。”
寧雪虹也不追問,薄唇湊近,啜了一小口茶水,“那你決定怎么辦?”
表哥道:“看看吧,等她的決定。我只能等。”
“這不象你!”
平時處理事情很果斷的表哥,絕對不是這種優柔寡斷之人,寧雪虹知道他心里有想法,只是他不說,寧雪虹不好再揭穿。
現在她明白了,這么多年以來,表嫂隱隱覺得自己在充當一個人的影子,她覺得,自己的男人,一直沒有正視自己。她找不到那種需要的感覺。
女人的心思是非常敏感的,尤其是表嫂這么感情細膩的人。
看來這件事情,還只能由他們自己來解釋,解鈴還需系鈴人嘛,既然表哥不答應自己出面,寧雪虹也沒有別的辦法。
此刻,她在心里分析著表嫂的真實想法。
坐在自己對面的男子,居然為了感情的事,變得有些頹廢,這可是人生大忌。如果他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讓家人知道。
寧雪虹道:“你瞞得了自己,瞞不過別人的眼睛,你們之間的事情,必須盡快解釋。”
既然他們兩個是寧家的榜樣,寧家就不會容許他們破壞這個典型。政治世家,就是有這么一些看似不可理喻,卻又稀奇古怪的規定。
表哥用手撐著頭,“容我想想吧!其實我有時在想,與其讓她無端猜測下去,倒不如象現在這樣,對大家都好。”
寧雪虹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看來你真得好好跟她談談,重新了解她。”
“恐怕回不去了!”
表哥喃喃自語,心已經走遠,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