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超山心血盡,取來石缽淚長流。‘
模仿者前面兩位失敗者,石作皇子也做了一首詩,將其放在石缽中,交給了竹取翁,要其轉交給蓬萊山輝夜。
接過石缽,蓬萊山輝夜內心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
佛前石缽,必通體生輝,凡見者內心無不敬拜,而眼前這個灰不溜秋的石缽,無論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佛前器物……
聯想到林宇所說的小倉山,蓬萊山輝夜不由得明白了些什么。
“一點微光都不見,大概取自小倉山。”
提筆寫下兩句詩,蓬萊山輝夜將石缽和詩一起交給了竹取翁。
只是,這石作皇子卻是絲毫沒有因此頹廢,反而將石缽一扔,又寫了兩句詩。
“缽對美人光自滅,我今扔缽不扔君。”
憑借著兩句詩,石作皇子的想法已經昭然而出了。
希望能夠向蓬萊山輝夜證明自己的心意,說明自己的心意比什么寶物都貴重得多。
只是……絲毫不了解情況的石作皇子,得到的只是蓬萊山輝夜的厭惡感。
接到這首詩,蓬萊山輝夜什么都沒說,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此將石作皇子晾在門外,不再答復了。
沒能得到答復的石作皇子,雖然就此回去了,卻也沒想就此放棄,希望哪一天蓬萊山輝夜能夠回心轉意,反過來找他。
比起前面兩人。這石作皇子的臉皮,倒也是厚的有些可恥了。
只是蓬萊山輝夜本就未曾想過嫁給凡夫俗子什么的。倒也不能說什么誰對誰錯。
然而,平白讓蓬萊山輝夜等了三年,倒也算是兩清了。
緊隨其后的,蓬萊山輝夜便將目光放到了第四件寶物,龍首玉上了。
佛前石缽,倒還有蓬萊玉枝可作為代替之物,可是那龍首玉卻沒有絲毫能夠替代的物品。
且說那大納言,得到了蓬萊山輝夜的指示之后。便立刻回到了家中,將家里所有的傭人召集了起來,并分出了無數金玉綾羅,錦繡綢緞交給這些傭人們,讓其作為路費,去殺掉龍,取得龍首玉。
要說龍這種生物。倒也并非難得,在東瀛的本地便有,無需前往唐土抑或是天竺。
龍乃天地靈氣所化,雖常隱于深山之中,卻也未必無法找到。
只是龍之一族,便是幼龍也絕非三五百人可以應付的。這大納言只知道龍難以見到,卻全然不知龍之實力幾何,讓一眾傭人為了難。
再加上大納言又說了沒拿到龍首玉便不得返回,于是一眾傭人便將錢財分了分,各自回家了。
“說什么要殺龍。也不看看龍是什么東西,人要是能夠殺得了龍。誰還在你家里當傭人受氣?”
就連臨走的時候,這大納言家里的傭人也岔岔不平的說著大納言的壞話。
只是大納言全然不知道這種情況,反倒滿心歡喜的等著傭人帶了龍首玉回來。
等著等著,大納言反倒覺得有些坐不住,又想了想竹取翁的房子,不由得覺得太委屈蓬萊山輝夜了。
全然沒想過失敗的大納言,想到這點之后,竟是在自己的家中建造起了錦玉宮殿,誓要讓蓬萊山輝夜住到里面。
為了蓬萊山輝夜,大納言甚至是連自己的老婆和小妾都趕了出去,一天到晚只想著蓬萊山輝夜的事情。
誠然,若是普通女人,碰到如此重視自己的男人,雖不至于立刻就嫁過去,也會激動不已。
可是蓬萊山輝夜怎么可能管這等俗事呢?身為月人的她,就算是在地上過的再好,也只是浮云一片,到頭來什么都沒有,還要忍受月都的刑罰。
轉眼間,三年已然過去。
得知了石作皇子去提交寶物的消息,大納言有些坐不住了。
雖然他明白石作皇子是個只會說,不會做的人,但是也頂不住僅剩他和車持皇子沒有去交寶物了。
車持皇子是個很注重實干的人,而且也鮮少有做不到的事情。
眼看只剩下兩人,大納言覺得不能繼續等了,一旦車持皇子真的找到了蓬萊玉枝,那么大納言便已經敗了。
如今之計,唯有親自出馬了。
首先,為了驗證傭人們有沒有出海前去找龍首玉,大納言帶了兩位仆人,裝作平民百姓,前去附近的漁夫那里打探虛實了。
“你聽說過大納言家里的傭人們乘船出海去殺龍,取它頭上寶玉的事情么?”
“你在跟我開玩笑么?敢為了殺龍而出海的船夫,這里一個都沒有。”
聽到漁夫的回答,大納言不由得有些不高興了。
平常船夫必然是不明白大納言家族的龐大,所以才會膽怯,如果是在家中自己雇的船的話,一定能夠二話不說就出海航行。
之后,大納言又想起了自己高價收購的弓箭。
一直以來,鮮少拿出去使用的弓箭,一定能夠一箭就將龍射死,取到它頭上的寶珠。
這么想著,大納言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雇傭了一條大船,帶上自己心愛的弓箭,就此出海了。
海鷗鳴叫著,海風吹拂著面頰,讓人感到無比的愜意。
大納言正站在船頭上,意氣風發的看著附近,希望能夠找到一條龍,將其擊殺,以此來獲得龍首玉去迎娶蓬萊山輝夜。
正當大納言意氣風發的時候,天氣忽然變了。
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瞬間涌起了滔天巨浪,本是一片祥和的天空,頃刻已是陰云密布。
未過多久,便已是雷聲大作,電光閃閃,而那大納言專門雇傭的船只,也是被巨浪不斷拍打著,將其沖向了海洋的中心。
“怎么回事?!”
平生未曾見過此等風雨的大納言,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自己生命的渺小,無助的他唯有向船戶看了過去。
“小的在這海上經營數十年,卻是平生都未曾見過這等可怕的景象,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這船僥幸不翻,我們也會被頭上的雷電劈死,就算是不被劈死,也要被吹到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就此回不去了……”
哭喪著臉,船戶早已完全失去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