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清怡的提議,我并沒有多想,直接說道:“最近我剛開始接手店鋪,真的騰不開時間。”
“你是不想見colin吧?”陳清怡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他不是和林希一起嗎,等他們回到南通,我請他們吃飯好了。”
“看樣子還真是我想多了,你要實在沒時間就算了,不過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算給林希接風,她都離開這么久了!”
“嗯,明晚再聯系吧。”
我掛掉電話,才發現安琪一直盯著我看,我不和她對視,喝了一口茶問道:“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
安琪也喝了口咖啡,沒有表情的說道:“你說我們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
“對,我們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因為這點很多事情我已經可以預見未來.”又喝了一口茶,我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師姐已經和王子訂婚了。”
“然后呢?”安琪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問道。
“這還要我把話說明白嗎?對不起,我難以啟齒”
安琪一聲冷笑,道:“即便你關上了自己的世界,但我依然知道你顧慮些什么,你覺得自己現在一無所有,你覺得整個世界就你最矮,是嗎?”
“我不否認”
“偏執狂!!”
“隨便你怎么說,每個人對生活,對世界都有不同的理解,我們永遠不可能站在同一個平臺和高度去看這個世界,所以你永遠像白天一樣不懂我的黑!”
“你看問題還挺辯證的嘛!”
“嗯,我文科畢業的,馬克思主義的忠實信奉者。”
“什么忠實信奉者,腦殘粉而已!”安琪不屑的說道。
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和安琪說著、說著又回到曾經的對話節奏上并且很快便要演變成一場小型的戰爭。
為了不讓交流變成一場戰爭,最終我選擇了沉默,無論安琪是挖苦、是諷刺、是不屑,我始終一言不發。
“張一西,你是啞了嗎?你不是喜歡據理力爭的嗎?為什么不說話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
安琪的面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我沉默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她,她面色潮紅,一副要哭哭不出的表情,我只是看著她,依舊沉默,一句關心的話也說不出。
“張一西,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在揚州等你,你不去就罷了,現在我......我一個女人放下,放下尊嚴來南通找你,你你到底要讓我多輕賤自己,你才甘心?”安琪說著聲音已經哽咽。
我看著安琪許久無言,這一次,我不是不想說,而是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表達。
我試圖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對安琪說道:“你不要激動好嗎,我們不是在演瓊瑤劇.如果我們是兩棵樹,但這兩棵樹一顆在貧瘠的土壤中生長,一顆在肥沃的土壤中生長,即便有一兩根枝椏碰在一起,但終究有一天,你這根枝椏會去更高的地方,如果我強行去追逐,結果只能折斷自己......”我說完嘆了一息,視線卻移到窗外,安琪剛剛換的卡宴又出現在我的視線中,而我的小破電動車,正在她的車旁迎著風顫抖著!
“你就這么妄自菲薄嗎?”.還是,這不過是你的借口,你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安琪說著閉上眼睛,淚水便從面頰滑落。
看著安琪的樣子我心中一陣抽搐,許久我終于說道:“不是.”
“那你說呀,到底是為了什么?僅僅是那該死的自尊心嗎?”
“還有現實賦予我的太多無奈.”
安琪點了點頭,咬著嘴唇看了我許久.最終對我說道:“上次車展結束,我之所這么急著回揚州,是因為公司戰略有重大調整,兩個星期后,我將帶一支團隊,去開辟麗景軒在歐洲的市場,最近這一兩年基本不會回國..”
安琪的話說完,我心中莫名失落,這又是一個要遠走他鄉的女人:“走吧,我身邊的所有女人全部走光才好”我這么對自己說道,卻越說越失落、越惆悵!
一陣極長時間的沉默之后,我竟然不知道針對安琪要出國的話說些什么,憋了半天終于找了一句沒營養的話問道:“你都要出國了,怎么還換車?”
“這很重要嗎?”
“是啊,一輛車而已,對你來說是不重要。”
安琪沒有在車的問題上和我糾結,沉默了許久對我說道:“兩個星期后,我將從上海登機,我希望能夠看到你為我送行帶著你最后的決定為我送行。”說完沉默了許久才又補充,道:“為了杜絕你再用短信或者打電話的形式敷衍我,這個手機號,從現在開始我不會用了。”安琪說著從手機里抽出電話卡,掰斷放在了桌子上,一臉決然的看著我。
“幾點登機?”
“下午2點一刻,你會去嗎?”
“會的。”
安琪點了點頭,道:“這是我最后一次放下尊嚴,如果到時候你還是給不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一定會忘了你,我發誓!!”
安琪委屈的模樣讓我動容,輕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真的一無所有,負債累累,我不想拖累任何人,包括你!”
“你的思想為什么永遠這么狹隘,為什么非要把感情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
“或許是我不夠自信吧.曾經因為物質的匱乏,我丟失了很多原本應該很美好的愛情,我早已經是一只驚弓之鳥了!”
“那你到底要達到什么樣的高度才能夠自信?你告訴我!”
“至少別人在提起我的時候說的是張一西,而不是安琪那個沒有用的男人!”我如此說道。
安琪點了點頭,之后我們又陷入到一段極長時間的沉默中。
“你希望我留在國內嗎?”
“這關系到你們集團的經營戰略,我希望你留下,你就會留下嗎?”
安琪又用一種鋒利的目光看著我:“我們集團的經營戰略不需要你操心,我只是問你希不希望我留下。”
“那你自己想去嗎?”
“去歐洲開辟市場,我們集團很多做市場的高層都可以完成,這件事情實際上不需要我親力親為但是,如果國內沒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我會去”
“我明白了!”
我和安琪沒有把話說的太透,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如果她離開的那一天,我去機場留下她,告訴她:“我愛她,很愛她!”她不會走,會留在國內,如果我不去我們之間將徹底畫上休止符。
我相信這是安琪給我的最后的機會,她甚至掰掉了手機卡,來向我表現她的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