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溫越來越低,我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陳清怡的身上,她的衣服實在是有些單薄。
“不用的張一西,你自己別著涼了!”陳清怡說著將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還給我。
我沒有言語,又給她披了回去,或許是看我態度異常堅決,陳清怡終于不再拒絕。
片刻的沉默之后陳清怡將毛毯往我這邊移了移,又向我問道:“安總知道這件事情嗎?”
“她知道又能怎樣?阻止顏致遠嗎?......如果她去阻止恐怕顏致遠會更加的歇斯底里。”
陳清怡沉默,沒有針對這件事情發表看法,事實上這件事情的確是因為安琪而起,但是她卻平息不了事態,除非她回到顏致遠身邊,但她不會這么做在情況不明下,緘默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絞盡腦汁的思考如何解決這次的撤資危機,但卻一籌莫展,我相信投資公司已經在私下和顏致遠達成某種契約,這個時候恐怕不是我能說的動的。
一束光由遠到近,我和陳清怡好似感覺到生命之光一般,一起抬頭望去
我沒有多想立刻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路中央向對面駛來的車招手,示意對方停下。
車子終于降低了車速,我漸漸看清,是一輛中型貨車,對方車內的中年司機打開車窗向我問道:“小伙子,車子陷雪里了?”
“是啊,大哥,你車上有工具嗎?我要挖些沙石墊著。”我焦急的問道。
“別急,小伙子,我這里有鐵鍬。”中年司機從車內拿出一把鐵鍬走下了車。
一番努力之后,我終于在車輪下墊了足夠多的沙石,中年司機開著貨車在前面牽引,我則在車后推著......
車子在震顫,泥土紛飛中,終于爬出了雪坑我如釋重負,回到車里,拿了兩包煙走到中年司機面前遞給了他,司機也沒客氣,收下了我送給他的煙,而我和陳清怡終于脫困。
回到南通時已經是早上的5點,我和陳清怡匆匆吃了個早飯便開了個鐘點房休息。
大約八點鐘的時候我接到了林希的電話,她已經和陳清怡在樓下等我,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之后來到樓下與二人匯合。
我對陳清怡說道:“我們現在就去偉達投資公司。”
陳清怡點了點頭,林希卻很擔憂的說道:“一西,偉達投資的黃總是個很強勢的人,你態度要有保留,不能太強硬,以防適得其反。”
“嗯。”我應了一聲,林希還是很了解我的,此刻我心中確實憋著一團怒火,帶著這樣的火焰去溝通,尤其對方是個強勢的人,很容易便會產生沖突,而沖突只會讓我們更被動。
南通并沒有下雪,是個好天氣,但陽光普照下,我的心情還是非常沉重,我實在不知道待會兒的談判會不會失控,對方既然決定撤資,那么被說服的可能性便是微乎其微。
片刻之后我和陳清怡來到偉達投資公司,進了辦公樓,來到前臺,我對前臺小姐說道:“你好,我和這位小姐是來拜訪黃總的。”
前臺小姐顯然熟識陳清怡,面色變了變卻仍帶著職業微笑對我們說道:“不好意思,我剛剛接到通知:黃總今天要去外地,不會來公司了。”
我笑了笑,自然知道這是避客的慣用伎倆,哪里會有這么巧合,偏偏出了這個事情后,他就去了外地。
我頓了頓說道:“可我在停車場看到你們黃總的車了。”
前臺小姐立刻面露尷尬之色看著我,我更加肯定此人此刻必在公司內,盡管我沒有真的看到他的車。
陳清怡把話接了過去又對前臺說道:“我和你們黃總是老朋友了,我們在合作的項目上出現了些問題,現在很需要雙方的溝通。”
在陳清怡說完后,前臺小姐幾乎央求著對我們說道:“先生,小姐,我只是一個打工的,你們不要為難我了,好嗎?”
“行,我不為難你,我等他,多久都行。”我說著在前臺為拜訪者提供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陳清怡立在原地沉默片刻之后也在我身邊坐下。
這個早晨,來來往往的人毫無例外的將冷漠的眼光投在我和陳清怡的身上,我感覺到了屈辱和尊嚴的喪失,但我沒得選,我需要這筆投資,這關乎著我們一眾人的命運。
“你回去吧。”我對身邊有些無所適從的陳清怡說道,或許她這一輩子沒這么被人冷落過,而我已經“習慣”了。
陳清怡抬頭看著我,只是搖了搖頭,卻不言語。
看著她失落的樣子,我心中充滿愧疚感,是我這個多事之人給她帶來了這么多的麻煩。
陳清怡好似感覺到了我的情緒,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又微笑著示意我沒事,不必內疚。
時間已是中午,我依舊執著的等著,此時我已經下定決心,哪怕是把板凳坐穿了,也要和那個黃總面對面的溝通一次。
陳清怡累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陷入到睡眠中,我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生怕打擾到她,而時間就這么又過去一個小時,已經有許多的職員來到前臺打卡,下中午班。
吵雜聲讓靠在我肩頭休息的陳清怡醒了過來,我們對視著,卻苦中作樂的微微笑了笑,而這個時候前臺小姐也終于來到我和陳清怡面前,她對我們說道:“兩位,我們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你們回去吧”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說道:“黃總是絕對不會見你們的。”
“我說了可以等,直到他愿意為止。”我沉聲說道。
前臺小姐搖頭嘆息,對我和陳清怡說道:“我去給你們倒杯水吧。”
正在前臺小姐離去之時,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長著一對刀字眉的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他打量著我。
陳清怡立刻起身和他打招呼:“黃總”
男人表情復雜的看著陳清怡說道:“陳主播,你這又是何必呢你在這邊待上半天,不但作了我,也作了你自己!”
陳清怡微微笑了笑,卻沒有在意,轉而對我說道:“張一西,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黃銘,黃總。!”
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向男人伸出了手,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道:“久仰、黃總!”
男人沒有握住我的手,帶著歉意對陳清怡說道:“進我辦公室說吧。”說完不再駐足,轉身向內走去。
我的手懸在半空......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屈辱感又一次彌漫在我的身體里。
陳清怡心疼的看著我,輕聲對我說道:“走吧。”
我放下手,將所有負面的情緒硬生生爛在身體里,隨陳清怡向男人的辦公室內走去。(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