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門鈴,等了一小會兒沈曼幫我打開了房門,和很久前我們去揚州參加別克S彎道挑戰賽住酒店時一樣,她穿著睡衣,床頭的柜子上擺著一杯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煙灰缸的卡口上有半根沒有吸完的煙,只是這一次她卻沒有看電視,我能想象的到:前一刻,只是抽煙喝咖啡的她是多么的孤獨和寂寞。
沈曼又回到床上,蓋上被子,她看了看不遠處的沙發對我說道:“坐。”
我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給自己思考待會兒該說點兒什么的時間。
沈曼拿起煙灰缸上未抽完的煙,吸了一口,掐滅,看著我許久,說道:“我們生分了。”
我點了點頭,我們的確是生分了,這種生分源于我們都不再純真,我們不再愿意將彼此的單純、幼稚展示給對方,我們都已經滄桑!
“新婚快樂!”
“謝謝。”
一段極長的沉默之后,沈曼對我說道:“一西,再為我唱一首藍蓮花吧。”
“沒有吉他。”
“清唱”
我終于點了點頭,沈曼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等待我開腔。
“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你對自由地向往,天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無牽掛,穿過幽暗地歲月,也曾感到彷徨,當你低頭地瞬間,才發現腳下的路,心中那自由地世界,如此的清澈高遠盛開著永不凋零藍蓮花”我的聲音低沉而厚重,繼而哽咽,我感覺到了一種無法言明的屈辱,我的生活早已偏離了自由,帶著沉重的枷鎖,腐蝕在時光荏苒中
沈曼眼含熱淚,卻不曾滴下,帶著笑容對我說道:“知道藍蓮花的傳說嗎?”
我搖頭
沈曼又點上一支煙,直吸了半支,才悵然說道:“據說每個女人轉世投胎前佛祖都會給她三朵蓮花作為選擇,紅色蓮花預示富貴,白色蓮花表示美麗,藍色蓮花則代表智慧。選擇紅蓮的女人就像參天大樹上的一根藤蔓,過眼的榮華富貴終究改變不了樹倒猢猻散的結局..選擇白蓮的女人會有傾國傾城的美貌,但難免那成為附屬品的命運而藍蓮花本就不是塵世之花有眼光選擇它的女人才會成為世間罕見的女神,在物欲濁流中不蔓不枝、亭亭凈植!”
我看著沈曼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前世自己選擇的是什么蓮,卻希望成為那個有幸選擇藍蓮花的女人所以當初你們的歌聲才如此吸引我這或許是一種緣分吧,所以我們三個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你像一匹黑色的野馬,會狂放的奔跑,卻永遠沒有人知道你會奔向哪里而王子則是一匹高貴的白馬藍蓮花從來不是高貴的附屬品,她渴望自由,渴望奔跑,渴望獨立,所以她一直在等待那匹永遠不知去向的黑色野馬,甚至找尋、追隨,可是天地之大,藍蓮花從未遇見那匹狂放的黑馬時光流逝中他們彼此衰老,卻終于相遇了.....只是這一刻的藍蓮花沒有盛開已經凋零,而黑色野馬也力竭而衰,他再也跑不動了”沈曼沒有再說下去,她的神情恍然、落寞!
我的心情五味雜陳,我的確已經跑不動了,再也不是那匹會狂妄奔跑的野馬,只是已經快死去的黑馬,會遺憾對這么多年不離不棄追隨在他身后藍蓮花的視而不見嗎?
我和陳清怡的婚禮在年初三如期舉行,前來祝賀的賓客多的讓人咋舌,尤其是陳清怡這一方的,結婚宴會開始的時候,足足一百桌才接納下所有的賓客。
韓楓和葉婳祎分別擔任伴郎和伴娘,婚禮在司儀的宣布下正式開始。
一切按照原先設計的流程開始,而我的心中卻有一種不安感,我希望這場婚禮可以在平靜中渡過
我趁著空隙小聲詢問身邊做伴郎的韓楓:“安琪有再和你聯系過嗎?”
韓楓搖了搖頭,道:“沒有既然已經選擇了就安心結婚吧我想:安琪不會來因為你沒有給她再挽回的機會。”
我向大廳的入口處看了看,沒有再言語
我們的結婚戒指是皮皮送上來的,我抱起皮皮親了親,從他手中接過婚戒.司儀隨之宣布我們交換婚戒。
我凝視陳清怡許久,向她伸出手,陳清怡微笑著點了點頭,將手交給了我,而當我們完成交換戒指的儀式后,我們之間便有了婚姻的契約。
我輕輕的幫陳清怡帶上了婚戒,又將手交給了陳清怡陳清怡凝視我許久,終于輕輕的將婚戒帶在了我的手上。
司儀用喜慶的腔調宣布,道:“很榮幸我們在這里鑒證了一對新人的喜結連理,下面請新郎給新娘一個情定終身的足夠深情的吻吧。”
眾人開始起哄,“吻一個,親一個”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輕輕摟住陳清怡的腰肢,讓她靠近我她閉上眼睛,我一點點向她接近,漸漸我們感受到了彼此的氣息。
現場忽然鴉雀無聲,再也聽不到“吻一個、親一個”的聲音,所有人下意識的往大廳門口張望著
我漸漸松開陳清怡的腰肢,隨眾人的目光一起向門口看去。
我從未看到她是如此的絕望、無助,此刻在眾人注視下的她,好像一朵高傲盛開,卻帶著刺,孤獨淋著冷雨的玫瑰。
她一言不語,只是咬著嘴唇看著新郎打扮的我我們之間只有20米的距離,卻好似隔著天涯海角。
她往我無名指上的婚戒看了看,沒有表情、沒有哭,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韓楓推了推我:“去追啊,即便不在一起,也應該把話說清楚。”
我終于回過神,追尋著安琪離去的方向,快速的奔跑著現場一片嘩然!
我終于追上了安琪,拉住了她冰冷的手
她回頭看著我,表情平靜的讓我從頭到腳升起一陣寒意。
“為什么這么輕易的推翻了我們曾經承諾的一切?”她的眸子終于濕潤。
“是我對不起你忘了彼此吧!”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她的眼淚已經落下,我無法直視:“忘了彼此吧我要的是一個平靜、安和的家庭,我真的累的沒有力氣再去面對那些紛紛擾擾了”
安琪掙脫了我拉著她的手,表情再次凝固:“張一西,這一輩子你都欠著我我發誓,你一定不會好過的我發誓”
紅色的保時捷卡宴猶如一團烈火,帶著她的怨恨,她的憤怒,從我面前呼嘯而過,而我的靈魂就這么被抽空。
天空的雪還在紛紛擾擾的飄著,好似證明她曾經來過,而我終于看不清那因果!!
(卷二完)
很多讀者錯誤的解讀了成長史的結局事實上,王兢在海邊看到的那對男女是王兢幻想出來的,自己和葉萱,而并不是張一西和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