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的往前推進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中,我和陳清怡相安無事,她依舊在電視臺上班,而我的父母也來到南通照顧皮皮,我們的生活暫時進入了一個平穩期。
現在我們的生活模式是這樣的:皮皮放學后由我爸媽先接回家,之后我和陳清怡下班便會去他們那邊吃晚飯,之后接皮皮回家。
這又是一個該下班的傍晚,我去工商局參加了一個例行會議之后,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處理著手頭積壓的工作。
兩個小時過去,陪伴我的除了窗外的雨聲,再無其他。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辦公桌,我離開了辦公室,我又一次驅車在雨里穿行在這座城市中。
雨勾起了我對古橋的回憶,好似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那里了,我有些詫異,為什么這段時間我會忽略了古橋的存在,瞬間明白,只是因為此時的我知道莫寒的動向,所以不必將自己的情緒寄托于古橋。
我將車停在河畔邊,下了車習慣性的張望,古橋上依舊有三三兩兩撐著碎花傘走過的姑娘,我做了個深呼吸,從錢包里抽出一沓零錢向古橋走去。
我依舊按次序由南向北往乞丐的碗里放著零錢,快要結束時,一個乞丐向我感嘆,道:“你們都有好些日子沒來了”
我愣了愣,反應了過來,問道:“你是說那個姑娘?”
乞丐點了點頭:“快有一個月了!”
我笑了笑,隨后向最后一個乞丐走去,將所有的零錢散完之后,我站在護欄邊,向被霓虹燈映襯著的湖面看著,我恍惚間明白:或許莫寒也只是將古橋當做對我的寄托,否則為什么恰恰我們可以聯系彼此后的一個月,她都沒有再來過古橋,可是她真的愛過我嗎?哪怕是現在我也從未敢確定過。
手機鈴聲響起,拿起看了看,是王兢打來的,我在疑惑中接通電話。
“咖啡店第一階段的改造已經完成了,你來看看效果。”
“現在?”
“不忙就過來嘛,咱們也很久沒有聚了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行吧,我現在過去。”
來到被田甜買下的咖啡店,店招已經改成了“第一次邂逅”,透過玻璃窗向店內看去,服務員也換了新的工作服,的確如王兢所說,店鋪第一步關于VI的重新設計已經完成。
一個靠窗戶的位置,王兢、田甜、莫寒三人正坐著聊著天,一向冷若冰霜的莫寒,竟然帶著笑容聽著王兢說著些什么,她心情看上去不錯。
我向他們走去,在莫寒的身邊坐下,田甜問我:“喝點什么?”
“隨便。”
田甜向服務員喊道:“來一杯隨便。”
我詫異的看著田甜,田甜得意的說道:“我們這邊真有叫隨便的咖啡,這個創意是我想的,目的就是為了滿足你們這種隨便的顧客,怎么樣,夠人性化吧?”
“挺不錯的!”我看著頗為自得的田甜感嘆。
片刻之后咖啡端到我面前,很搞笑的是:咖啡上面的奶泡是用隨便兩個字做出的造型,這個田甜還是很有幽默細胞的,至少我是看樂了。
我往莫寒的杯子看了看,也是用隨便兩個字做出的奶泡,問道:“你也喝的隨便?”
莫寒點了點頭,田甜感嘆道:“今天一天,就你們兩個點的隨便,看來這世界上活得隨便的人,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多嘛!”
我和莫寒對視了一眼,被田甜調侃的有些尷尬。
我轉移話題,向王兢說道:“你們的主題咖啡店最近表現出來的勢頭很強勁啊!”
王兢笑了笑說道:“我剛拿到的數據,你們海景咖啡最近的營業額和同期相比下降了20個百分點!”
我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隨后端起“隨便”喝了一口,果然喝到了輕佻和泡沫破滅前虛幻的感覺,這的確是一種另類的隨便,不過我覺得,需要有心人才喝的出這種感覺,而大部分人,可能和我剛開始一樣,只是抱著娛樂的心態去飲這杯隨便。
王兢繼續對我說道:“不過張一西,我倒是挺疑惑的,看著營業額不斷下降,你就這么坐得住沒有什么反制措施嗎?這不符合你一貫的作風啊!”
我自然不可能告知王兢正在做的“私家飲品”項目,應付,道:“我們現在資金短缺,你們的強勢出現,減弱了我們的品牌價值,現在融資也比以前要困難的多......沒辦法,我們的寒冬期來了!”
王兢聳了聳肩,表示遺憾,也沒有再說什么。
聊了一會兒之后,我看了看時間,準備先行離去,王兢、田甜和莫寒,也表示一起走,我們四人先后向咖啡店的樓下走去。
莫寒和田甜走在前面,我和王兢落在后面,我沉默了一會兒向王兢打聽,道:“最近有見到安琪嗎?”
“上個星期舉行了一次股東大會,她參加了,最近一個星期倒是沒見過,現在她的主要精力還是在天揚集團上,聽說:她們家老頭子準備退位將天揚的執掌大權完全交給她。”
我點了點頭,雖然很想和王兢再多打探一點安琪的消息,可是終究沒有再言語。
王兢感嘆,道:“唉!含著金鑰匙出身也有含著金鑰匙出身的苦處,那么龐大的產業,那么多的關系要維系,我一男人想想都覺得頭疼,何況她一介女流......有時候,我倒是挺理解她的火爆脾氣的,頂著這么大的壓力,總有一些情緒要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發泄出來的!......是吧,張一西?”
“可能吧。”我應了一聲,不再言語。
莫寒向街邊走去,好似準備打的,田甜推了推我說道:“送她呀,來回也就二十分鐘的事情,你不會嫌麻煩吧?”
我喊住了莫寒:“別打車了,我送你。”
“打車很方便的。”
“我也很方便,不礙的!”我說道。
在我的堅持之下,莫寒最后還是同意了,我驅車駛往她的住處,路上我們彼此沉默,我們默契的進入一種往事若無其事,關系也沒關系的狀態中,作為朋友我們可以聊的實在不多。
十分鐘之后,我送莫寒來到她的住處,我停下車,莫寒對我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
“舉手之勞。”
莫寒低下頭解著安全帶,我則探著身子幫她打開車門,兩人的身體有一瞬間的交錯,這個時候忽的一陣閃光燈亮起,緊接著兩個人從草坪上的一顆樹后跑了出來,上了一輛黑色的捷達車,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