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左右,車子經過7個小時的長途行駛之后終于到達揚州站,當從車上下來的那一霎那,我的心情又變得復雜了起來,這座城市是我初遇安琪的地方,現在回到這里,卻早已時過境遷,我和安琪經歷了這么多,最后卻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我拖著行李箱向出站口走去,蔣小沫緊緊跟在我身后。
混在擁擠的人群中,我們走出了出站口,卻意外的發現正前方停著一輛銀白色的奧迪R8,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畢竟在揚州這樣的城市,是很少見到這種頂級跑車的。
我也隨眾人的目光向車內看去,蔣小沫也是如此,只見車內坐著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盡管被墨鏡遮住一部分面容,但依然能感覺到她那驚世駭俗的美,只看了一眼的蔣小沫便向我發出感嘆:“叔叔,這女個人好漂亮啊,還開著這么豪華的車,簡直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她就是你想見的那個安總!”我語氣平靜的對蔣小沫說道。
車內的安琪似乎發現了我,她摘掉墨鏡,從車內走了出來,頓時更多人的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只要是她出現的地方,她永遠是那個最焦點!只是我卻很意外,她竟然親自到車站接我,難怪之前她會問我幾點到。
安琪來到我面前,因為人流的復雜,她并不知道蔣小沫是我的同行者,只當是路人。
她沉默的看著我聳拉著的手臂,眼角卻分明濕潤,許久她從包里拿出一個小方便袋遞給我:“這是我托朋友從法國帶的治愈創傷的藥,對愈合傷口很有用,你試試吧。”
“謝謝。”我簡單的說道,情緒卻非常復雜,一方面驚喜安琪對我的關心,一方面遺憾這些創傷藥其實對我并沒有什么作用,我的傷不僅僅是皮外傷。
我和安琪又陷入到短暫的沉默中,一直站在我身邊的蔣小沫終于鼓起勇氣似的對安琪說道:“安琪姐,你好,我叫蔣小沫”
安琪這才發現了蔣小沫的存在,卻沒有理會蔣小沫的自我介紹,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說道:“現在方便去談收購的細節嗎?”
我點了點頭。
“那上車吧。”
我對有些不知所措的蔣小沫說道:“你先在附近找一個酒店住下,我談好事情就過去。”
“嗯。”蔣小沫乖巧的應了一聲,便不言語,好似有點畏懼安琪那與生俱來的高高在上的氣勢。
我和安琪來到一個遠離市中心的咖啡會所,兩人選了一個包間,我點了一杯紅茶,安琪要了一杯摩卡,兩人都保持沉默,現場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此刻如若讓旁人看見,誰能相信,我們曾經是互相惦念,認定彼此為一生的情侶!
“張總的身邊似乎永遠不缺女人,如果我沒記錯,張總離婚還不到兩個月吧?”安琪帶著一絲輕蔑對我說道。
“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我也沒興趣知道你和她是什么關系。”安琪語氣冰冷的說道,接著從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扔給我,道:“這是合同。”
我接過合同看了起來,果然如韓楓所說,“天揚集團”接手“海景咖啡”之后將會承擔所有的債務,并且為所有的員工保留原有的工作崗位。
“為員工保留原有工作崗位是我最看重的,如果你們能夠履行合約,我同意收購。”
“還有其他什么要求嗎,我會滿足你的。”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希望你們天揚集團能夠善待那些員工,他們都是這個行業的翹楚,一定會為你們集團創造價值的。”
安琪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覺得,我收購海景咖啡,只是為了滿足報復后的快感?甚至會遷怒于你曾經的員工們,所以才刻意強調他們可以為我的集團創造價值?”
“我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最真實的想法!”
“你不配知道。”安琪冷眼看著我說道。
安琪的話讓我啞然,她在我眼中是那么的不可捉摸,比如現在,我沒有想到她的態度會180度大轉彎。
許久我向她問道:“告訴我,這次的事件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我說過,如果你覺得是我,我會承認的。”
“如果我不覺得,是不是就意味著不是你?”
“不要再道貌岸然了,在你的潛意識里,你只會認為是我安琪所為,否則你不會說出剛剛那番話!”
“你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給我行嗎?如果我真的覺得是你策劃了這一切,你認為我還會坐在這里,和你談收購海景咖啡的事情嗎?”我的語氣終于憤怒。
安琪咬著嘴唇,表情復雜的看著我。
“你永遠為自己涂上一層厚厚的偽裝,情愿互相傷害,也不愿意敞開心扉告訴我你最真實的想法!”
“張一西,你夠了不愿意敞開心扉的人是你當我滿懷期待的辦好一切手續,苦苦等待著你向我承諾過的婚姻時可你甚至連一個解釋都不愿意給我,就這么毀了一切試問你有什么資格評價我?”安琪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當安琪提起那一段我不愿意再回憶起的往事時,我的心中好似被打翻了五味瓶,卻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因為大錯已經鑄成,是我辜負了她。
許久之后我終于低聲說道:“對不起”
安琪也好似穩住了情緒,她不愿意再和我多說,看著擺放在桌上的合同對我說道:“如果沒有異議,把合同簽了吧。”
我點了點頭,拿出簽字筆,將自己的姓名簽在了合同上,然后又將合同遞給了安琪。
安琪甚至沒有看我的簽字,便將合同放進了自己的包里,她沒有再看我一眼,起身向包間外走去,卻在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對我說道:“張一西,看見你淪落到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高興因為惡有惡報!”
看著安琪離去的背影,我心如刀絞她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為什么她還會托人為我從法國帶回治療創傷的藥,如果是假的,可她的表情為什么又憤恨的那么真實?
我到底該怎么去解讀這個女人?誰能給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