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不能接受陳清怡要帶走皮皮的要求,盡管她說的如此誠懇,但畢竟皮皮是我和左嵐的親骨肉,從哪個角度也不應該和陳清怡去愛爾蘭。
“我知道帶著皮皮去愛爾蘭在其他人眼里很不可思議,但是我們有足夠的物質基礎去做別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在愛爾蘭皮皮會衣食無憂,會接受最好的教育,還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我相信你既然選擇留在國內,那肯定會在商場上掀起一場風暴,那時候你還有精力去照顧皮皮嗎,還是你打算把他留在小城?讓你的父母照顧?孩子的成長和教育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如果你真的愛皮皮,你就應該接受我的提議!”
“你覺得皮皮會和你去愛爾蘭嗎?”我反問陳清怡。
陳清怡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堅決的說道:“他會,因為我們有真摯的母子感情讓他自己選擇好嗎?”
“明天我們回小城,但是我覺得他不會和你走。”
回到酒店,我的心情終于輕松了一些,這番和陳清怡的溝通打消了我的一些顧慮,也讓我了解到自己最內心深處的想法,我要以一個男人的肩膀,幫安琪扛下她所面臨的一切困難,我不會奢望我們之間還有愛情,但我一定會陪著她,直到確定她安全,確定她幸福
次日一早,我和陳清怡驅車趕向小城,我已經放棄了辦理移民愛爾蘭的手續,這次回小城的目的便是征求皮皮的意見。
一路上我和陳清怡都沉默,我們明白無論皮皮留在誰的身邊,對他而言都是一種傷害。
“清怡,打消帶著皮皮去愛爾蘭的念頭,好嗎?”我終于對陳清怡說道。
“想想皮皮在國內面臨的環境,你不會勸我打消的。”陳清怡專注的開車,沒有看著我說道。
“我當然知道皮皮和你去愛爾蘭會有一個很好的生活環境,但是,你也要為你自己考慮如果你結婚了,還帶著皮皮,這實在太過荒唐!”
“我不會結婚。”陳清怡終于看著我說道。
我輕聲的說道:“不要說慪氣的話!”
“這不是慪氣話,只是你不了解我和他分手后,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根本不會有結婚的念頭對于婚姻,對于愛情我沒什么期待了,尤其是在自己真正做到衣食無憂后,我更不需要依靠男人。”
大約中午時分我和陳清怡驅車趕到小城,對于我和陳清怡的突然歸來,家人都覺得很意外,按照原先計劃,我們是要辦好相關手續才會回來的。
面對家人的意外,我和陳清怡都表現的很平靜,平靜的聊天,平靜的吃飯,平靜的去小姑姑家接回了皮皮。
回家的路上皮皮有些意外的問我和陳清怡:“老爸,媽媽,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呀,是不是我們明天就可以去愛爾蘭了?”
我試探著問道:“你想去愛爾蘭嗎?”
“想啊!”皮皮的回答不假思索,又補充,道:“可是我們能不能晚一點時間再去,我想多陪陪爺爺、奶奶,還有小姑姑。”
我和陳清怡對視了一眼,情緒卻不各盡相同,我們深知,如果將真相告知皮皮之后,他會更加的難以抉擇。
我和陳清怡沉默著
“老爸,媽媽,你們怎么不說話啊?”
現實終究是要面對的,我摸了摸皮皮的腦袋,輕聲問道:“皮皮,媽媽希望你和她去愛爾蘭生活,但是爸爸有事情不能去了,你是想和爸爸在一起,還是想和媽媽去愛爾蘭?”
在我說完后,情緒的變化立刻表現在皮皮的臉上,他帶著哭腔問道:“老爸,我們不是說好和媽媽一起的嗎?”
我無言了許久,不知道該怎么和皮皮解釋,陳清怡笑了笑說道:“爸爸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他已經為了我們做了很多了,我們不能再這么自私的束縛住爸爸他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權利!”
這一次沉默的是皮皮,他低著頭,又抬起頭看著我,卻不言語。
“皮皮,愿意和媽媽去愛爾蘭嗎?”陳清怡許久才又向皮皮問道。
被追問的皮皮,撇了撇嘴,就哭了出來,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在丟掉念想時,那種失落感都是難以承受的。
在皮皮哭了出來后,陳清怡也哭,這種情形下,我異常沉悶,打開了些車窗讓冷風吹著自己。
一路無言的開著車,我們沒有再溝通,我們需要給皮皮自己做決定的時間。
皮皮自下了車后,便沒有理會我和陳清怡,自顧自的向電梯口走去,回到屋內,徑自走進自己的屋子,然后把自己關在小屋子里,不言不語。
我和陳清怡兩人坐在沙發上,也是彼此沉默,現在的局面我們很難再用平和的心態去交流些什么。
許久陳清怡問我:“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些疑惑的看著陳清怡,我不知道她說的打算是指哪一方面。
“假如皮皮留在國內,你有什么打算,我相信你一定會去追回安總的,然后和安總帶著皮皮組建家庭嗎?”
陳清怡的提問讓我無從回答,事實上從我內心而言,我并不奢望去追回安琪,如果我們還有再次相對的機會,我只會選擇順其自然,但是我一定會幫她解決因為“海景咖啡”而帶來的麻煩。
許久我才答道:“關于未來,尤其是感情,我并沒有計劃,我留在國內的確是因為她,你也知道是她收購了海景咖啡,現在她們集團內部因為她的收購有很多的反對意見,另外還有外部的挑戰,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一走了之!”
陳清怡看著我許久,最后點了點頭選擇了沉默,我、安琪和她之間,確實有太多需要避諱的。
我就這么和陳清怡坐在沙發上從下午到黃昏,之間不再有任何交流,都有些茫然的看著皮皮的房門,此刻和皮皮一樣,我們也無從選擇,無從對現在的局面做準確的判斷,或者說,這是一個死局,無能怎么判斷,怎么抉擇,終究會有人受傷,我們唯一的能做的,便是將傷痛丟給時間,在時間的洪流中慢慢淡化。
皮皮的房門終于打開,我和陳清怡下意識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潛意識里都覺得皮皮會給我們答案。
皮皮走到我和陳清怡面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清怡最后說道:“我想和媽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