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很有心的將我和安琪一直送到學校門口,這一路,我們都在交流著關于皮皮的教育問題,但誰都未能拿出什么切實可行的教育方法,這個孩子可以比一般的孩子更乖,但也比一般孩子更難教育,天生好似一個矛盾體。
最后我們要離開時,班主任又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張總,我知道有些事情不適合一再強調,但是張悠這孩子真的比一般孩子更需要家庭的溫暖,你也知道,他前兩次打架可不是什么見義勇為,在他身上是存在不穩定因素的。”
“我明白,希望何老師多費心吧!”
“您放心,教育好學生是教師的天職,我一定是全力以赴的!”
我點了點頭,心情卻有些沉重,最后和皮皮的班主任告別,與安琪一起向她的車走去。
路上依舊是我駕車,安琪坐在車后與我保持著距離,這種距離多少讓人傷感。
我想稱呼她為安琪,卻根本開不了口,猶豫了許久對她說道:“安總,再次誠懇的希望你考慮我購回海景咖啡的要求,也給我一個再商場上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安琪帶著些許疲倦說道:“你以廣告公司的形式與海景咖啡合作,難道就不能證明自己了嗎?”
“你何必和我較勁,有些事情不該你承擔的!”我的語氣有些許激動。
“你又何必自戀,我收購海景咖啡并不是要幫你承擔什么,我有自己的打算。”安琪卻用一種平靜的腔調與我爭鋒相對。
“執拗的女人!”我感嘆了一句。
卻在后視鏡里看到安琪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我,我很識趣的選擇了閉嘴。
車子繼續在這座城市里穿行著,前方還有100米,便是那座樓宇,樓宇的天臺被我們稱為“燭火下的烏托邦”,我本能的放慢了車速,我往前方眺望著,這一刻我與安琪可以在同一個空間面對這座樓宇,我是唏噓的,卻又不能提起曾經,因為屬于我們的曾經已經被我親手撕的七零八落!
我通過后視鏡又一次看到了茫然看著車窗外失神的安琪,或許她發現了這座樓宇,也或許她忽略了,誰知道呢?我們的思維早已經不在一個頻率上去回眸過去。
在快接近樓宇時,我腳下一發力,車子速度瞬間提了起來,好似沖破一切虛妄和鏡花水月,讓我們行駛在真實的道路上。
我將安琪送回了酒店,她的表妹在酒店的停車場等著我們,手中拿著我的車鑰匙。
“表姐,你們怎么談了這么久啊?”她有些意外的問道。
“辦了點其他事情。”安琪好似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自己先行向酒店內走去。
“安總,如果明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再溝通一次,爭取把回購海景咖啡的事情確定下來好嗎?”我向她的背影喊道。
“張總,我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你覺得采夢工廠執行力不夠,我可以結束海景咖啡與你們的合作!”安琪回頭看著我說道。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去應對安琪的堅持,現在“海景咖啡”完全被天揚集團收購,如果她不愿意松手,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的確可以以第三方的合作形式,重塑“海景咖啡”的品牌形象,甚至實現盈利,但這會是一個很長的過程,安琪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等,現在她正面臨著內憂外患,最穩妥的解決方式,便是果斷丟掉“海景咖啡”這顆燙手的山芋。
安琪的表妹小菲,看著僵持住的我們說道:“別等明天解決了,我現在肚子很餓,咱們一起去吃晚飯,我負責吃,你們負責談,一舉兩得!”
我有些為難,我答應了皮皮等他放學去接他吃牛排,如果我現在與安琪、小菲一起去吃飯,肯定是來不及去學校接他了。
“怎么,張總,你是一個公司的總經理,難道請客戶吃一頓晚餐也很舍不得嗎?”小菲用安琪式的似笑非笑帶著一絲諷刺向我問道。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待會兒要去學校接我兒子放學,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著他一起共進晚餐嗎?”
“多個孩子而已,不介意的!”小菲想也沒想的說道。
卻不想一直沉默的安琪說道:“沒這個必要了,晚餐我們自己解決,另外張總,明天我回揚州,如果你的采夢工廠可以拿出切實可行的執行方案,我還是歡迎你來揚州和我做對接的小菲,我們走。”
小菲回頭疑惑的看了我又看了安琪一眼,終于還是隨安琪向酒店內走去,我下意識的做了一個挽留的動作,嘴卻沒有跟上手的節奏,就這么立在原地,直到安琪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的心略碎!
安琪堅持不肯放手“海景咖啡”,忽然讓我留在國內的決定變得沒有什么意義,我有些無力!我到底該怎么拯救?茫然中,我站在酒店的停車場內點燃一根香煙,燃燒著惆悵。
帶著皮皮吃完晚飯,我又迎來一個夜,但這個夜多少讓我情緒動蕩,直到現在我和安琪仍不能保持平和的心態進行溝通,我真的不奢望我們在感情上還有交集,但是在事業上,我們至少不該是現在這種狀態,到底誰能幫我說服安琪放棄“海景咖啡”的經營權?我越來越茫然!
躺在我身邊的皮皮,習慣性的在睡前用濕巾擦著自己的臉,他一邊擦一邊問我:“老爸,今天陪你去學校教訓我的阿姨是誰啊,她那么漂亮!”
“別和我說話,好嗎?”
“老爸,你都帶我去吃了牛排了,就別假裝還生我的氣了嘛!”皮皮嬉笑著用他擦過臉的濕巾又擦著我的臉。
“給我睡覺!”我說著將他按倒,又強行給他蓋上了被子。
他掀開被子的一角,閃著大眼睛,露出兩個小酒窩,很執著的說道:“老爸,你就告訴我嘛!我覺得她太厲害了!她好像誰都不怕!是個硬漢!”
“真的想知道?”
皮皮趕忙用力的點了點頭。
“女漢子!”
我說著關掉了所有的燈,拉上被子,做了個深呼吸,大腦里卻盡是安琪的影子,這一刻她又在做些什么?
而那個天臺上,是寒風肆虐,還是燭火閃亮?
呵呵,但愿今晚有個好夢,夢里有燭火,有烏托邦,還有她晚安,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