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貴女  第101章 后續

類別: 古代言情 | 穿越時空 | 書香貴女 | 流晶瞳   作者:流晶瞳  書名:書香貴女  更新時間:2024-06-07
 
司徒九帶著大批人馬進宮,消息自然瞞不住。“七皇妃上香途中遇刺”飛一般在上層人士間傳播開來。林家當天中午就接到了消息,老太爺用了幾天時間好不容易平復的悶氣瞬間回升。

“誰干的,究竟是誰干的?”他怒氣沖沖的在書房走來走去,身邊是二兒子林海峰,以及第三代的林若愚、林若謹。

之前老妻帶回的話氣的他半死,然而林若拙再不聽話也還是林家的女兒,雙方并無決裂,正確說她依然在履行林家姑奶奶的職責,只不過個人想法占主導地位,想要自己做主。雖然很不爽,但這些都是家族內部矛盾,是可以協商解決的。

想要林若拙的命,這卻是外部敵人,嚴重觸犯了所有林家人的利益。

渣爹的精神很有些萎靡,上回老娘從廟里回來,立時就將他叫去嚴訓了一通。沒過一天,老爹又叫了他去大罵一頓。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問妻子,妻子道是七皇妃不肯聽老太太的話回皇子府。他真心覺得,長期住皇覺寺求子算個什么大事啊!七皇子又不在京,住哪兒不都一樣。不回就不回唄,至于為這點兒小事一個兩個都來教訓他不會養女兒嗎?

情緒不好之下,渣爹決定今日少開口。反正他就是開口,意見也不會被采納。

林若謹一直很焦慮,見父親裝聾作啞,便搶先問:“會不會是七皇子的仇家?”

林若愚也展開思維:“亦或是亂匪?”

林老太爺看看一言不發的二兒子,兩個努力揣測的孫子,深深嘆氣。還是經事少了,要是大兒子和小兒子在,必定不會想的這么簡單。

“看問題有時可換個方向。”他啟發,“七皇子的仇家、劫匪,都有可能。然天子腳下敢公然加害皇子妃,內里必然不會那么簡單。所以,不妨換個角度。看看此次事件中,誰得利最多。”

林若愚道:“自是司徒家獲利最多。可這也說不通呀。”

林老太爺面容沉肅:“若是刺殺成功,又是誰獲利最多?或者六……七皇妃重傷,又對誰最為有利?”

林若謹臉色一變,道:“難道是我們家的仇敵?”

林老太爺嘆氣:“恨我的人雖多,卻不過是文官弱臣。焉有這等勢力?我怕的是,七皇妃攔住了誰的路,才招來這場禍事。”

攔了誰的路呢?這個可能性就廣了。因為如今的赫連熙已不再是普通皇子,而是入了楚帝眼的皇子,受到重用的皇子。在二、四皇子日趨緊張的對立中新發展出的第三股潛力團體。七皇妃的位置若能空出來。不知有多少人眼紅。

林若愚不由慶幸:“幸好顯國公世子去農莊巡視,路過碰上,否則不堪設想。”

“敵在暗。我在明。”林老太爺總結,“大家行事要千萬小心。切不可持身不正,留下把柄。”

家庭會議結束,二房兩位男丁回歸,少不得將會議精神轉述。林若謹借用事例順便講解了一番給林若信、林若慎兩個人聽。他們也不小了,該知道的都得知道,免得養成溫室花朵、紙上談兵。

黃氏聽到誰獲利最多時,心中一動。

這些男人因為不知道某個秘密。漏掉了一點,那便是:林若拙本身也是這次事件的受益人。

宮中至今未傳出七皇妃傷勢如何的消息。然而有一點很值得關注,林若拙一進宮就被送去了皇后的坤寧宮。由太醫院院判領頭。集體會診。

只要有一個腹部傷勢過重,日后子嗣艱難的診斷,因不孕而后面臨的困境。便會減少一大半。因為遇刺傷了子嗣后路,怎么都不能怪罪到女方頭上。林若拙、林家都不會因此被人詬病。

雖然一個皇子妃無法影響太醫院的集體診斷,但黃氏就是相信,林若拙有辦法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在這個家里,再沒有誰比她更了解那位了,大巧若拙,丁點兒不假。

被黃氏評價為大巧的某人,此刻正被傷口的疼痛折騰的死去活來。

全身上下大小傷口共十二處,便是直挺挺的躺著,也處處皆疼,更別說稍動一動,鉆心之痛跗骨而來。

該死的,挨刀那會兒也沒這么疼啊!

林若拙咬牙默忍。她清醒的時間并不多,身體的虛弱需要大量的睡眠和營養來恢復。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至少睡著了疼痛的感覺會稍稍降低些。

司徒皇后走進內室,神色復雜的看了她一會兒:“太醫診斷,你受傷過重,日后子嗣恐有艱難。”

林若拙勉強露出一個微笑:“多謝母后。”不是她不想笑的真誠些,實在是太疼了。那什么刮骨療傷還淡然看《春秋》的關羽大人,您是強人!

司徒皇后搖搖頭:“不必謝我,我只是順口問了一句日后有無妨礙,太醫作此診斷也是自保。”最妙的就是這‘艱難’二字。話沒說死,怎么都可以。林若拙日后能生,皆大歡喜。可以說是調養的好。不能生,太醫們也沒有過失,人家早早就打了招呼。

林若拙仍舊很感激:“沒您一句話,太醫不會這么識趣。”

司徒皇后淡淡一笑:“你都能對自己這么狠,我多問一句話。又有何妨。”

這丫頭比她當年強多了,她若年輕時有這份狠心和冷靜,何至于到現在的地步。林若拙最強過她的地方,就是從來沒指望過男人。她卻是付出了唯一親子的性命,才懂得了這個真理。

接著,她又道:“那幾個黑衣人拒不吐露幕后主人。青珺說這些是死士,嚴刑拷打恐會胡亂牽扯。意思是全交給陛下審理。”

這么做很光明磊落,楚帝必不會疑他。林若拙不意外司徒九做此選擇,只是,以他的眼光和做派,應該不會滿足只撈這點兒好處才對。

沉吟片刻,她問:“世子是否還有計劃。”

這是肯定的陳述語氣,司徒皇后贊許的看她一眼:“還記得之前射箭的那人嗎?后來在山中放哨示警,并未出現。他自然是逃回去了。”

林若拙恍然大悟:“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圍攻自己妻子。這個理由本就很奇怪。死士再亂咬一通,就是查出幕后人物是赫連熙,楚帝也不會太過相信,當然疑慮是有的,處置也是有的,但不能對赫連熙造成致命傷。還不如明面不動。暗地派奸細混進那股暗勢力,掌握住確鑿罪證,一些皇帝無法容忍、無法允許的罪證。再給予一擊。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令對方致死。這才符合司徒九的風格。

司徒皇后很滿意:“你知道就好。”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不過林若拙的眼力也很出乎她的意外。

這樣一個容貌、眼界、手段皆有的女子。卻一心想要自家夫君的命。司徒皇后無法不懷疑:莫非她心里另有人?

也罷,左右林若拙要在宮中養傷,趁這機會好好觀察一下。

瑤光輕手輕腳的進來傳話:“娘娘。段淑妃想見見七皇妃。”

司徒皇后秀眉一皺,其它宮妃可以避開,這位卻是避不開的,問:“你見不見?”

林若拙才不會委屈自己,忙合上眼:“我睡一下。她愛看就來看吧。”

司徒皇后意會,領著瑤光去正殿,對段淑妃道:“老七媳婦傷勢重,難得有清醒的時候。現還睡著。你想見見就去吧。”

段淑妃當然要做出姿態。忙表示自己不介意。跟著瑤光去內室,只見滿屋子藥味,林若拙面無血色。蓋了被子睡的正沉。看了幾眼,又退出來。

“皇后娘娘,真是麻煩您了。”她摸著眼淚嘆氣。“誰能料到有這樣禍事。總勞累您也不好,不若等她醒了,移到臣妾那里去吧。”

司徒皇后淡淡拒絕:“太醫說不易移動。就這么養著吧。本宮這里難道連一間屋子都騰不出?新川出嫁后,坤寧宮空的很。”

段淑妃依舊努力:“可這樣太勞累您了。您前不久才病的,若再累的有什么不適,臣妾是萬死難辭其咎。”

司徒皇后冷聲道:“無妨,她也是本宮的兒媳,照顧些是應該的。”

段淑妃只能怏怏而回。

瑤光有些擔憂:“怕是要去陛下面前說道呢。”

司徒皇后冷笑:“不過是借著話題去見陛下邀寵,順帶表彰一下自己有多賢惠罷了。隨她去!到了我這個年紀還跟她計較這些小手段,太丟人!”

瑤光一怔:“娘娘,您……”

司徒皇后凝望遠方高高的宮闕飛檐,聲音清晰淡然:“不急,慢慢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我都記著帳呢,一個也少不了。”

瑤光不禁駭然,欠債最多的,可是金鑾殿上坐著的那位。

司徒皇后目光悠遠:“我等的起。活著,活著比對手長久,就是最大的勝利籌碼。”

當晚,楚帝來坤寧宮,詢問了一下七兒媳的傷勢。當然,身為公公,他沒去親看,只由皇后闡述。聽到日后子嗣艱難,怔了一下,嘆:“苦了老七了。”

苦個屁!司徒皇后腹誹,臉上還要表示賢惠:“這消息是瞞不住的。林家那邊得有些表示,才壓得住流言。”

楚帝深以為然,皇家在這些事上尤其要做出表率,想了想:“你先賞賜些物件給內宅女眷。其它的,我記得老七媳婦的親哥哥今秋要考舉人,明年春闈,長兄考進士。等他們考完再說。”

司徒皇后接著又嘆氣:“也是老七媳婦命苦。本來還說去求子,沒料到求得這樣一個結果,真是造化弄人。”

說到求子,楚帝自然想起這一系列鬧劇最初的由來:七皇子府通房懷孕。斷然道:“等那女人將老七的孩子生下來,就給處置了。孩子抱給老七媳婦養。”

司徒皇后冷笑:“陛下倒是好主意,只是這也太戳人心窩了。抱養誰的不成,非弄這么個人的。再說,等孩子長大,被人挑唆了知曉生母死因,未必不恨嫡母。”

楚帝一滯,知道引了這位的心病。他并不看重婢生子,不過想著萬一是兒子,那是老七的長子而已。見妻子這樣說,遂罷:“那就算了。只是那女人不能留著。”

司徒皇后頷首:“這個自然。”又憂慮,“不過我到底不是老七的生母,害了他庶長子的親娘。他日后不會記恨我吧?”

楚帝失笑:“就你心眼多。行了!我讓淑妃去辦。孩子是她要保的,后續自該讓她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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