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后,羅光喜一聽是肖遠航的電話,十分的高興,和他閑聊了一會兒才問有什么事情。肖遠航就把自己被分局紀委調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想尋求羅光喜的幫助,必須得說實話,既不添枝加葉,也不能帶上主觀臆斷的色彩,把事實真相告訴他,否則羅光喜就可能被自己誤導,做出錯誤的判斷和決定。
羅肖喜聽到舉報信里給肖遠航列出的三個罪狀后,表情就嚴肅了起來,肖遠航他十分的了解,根本就不差錢,也不是一般的有錢,對貨主勒卡索要?那點小恩小惠他根本不屑一顧。收受貨主的好處?肖遠航今年才多大年紀,是一心想往上干的人,對于影響他升遷的事情,根本不會去做。長期霸占貨主的豪華轎車?這更是無稽之談了,肖遠航沒到車站之前就開著古河最好的轎車,到車站后還挺注意的,從不把車開到車站的辦公樓下,他已經明白這是有人要故意整肖遠航了!
按照慣例,如果調查一名基層站長的領導班子成員,是要上分局常委會研究的,這事兒沒上會,羅光喜不知道,可就算分局紀委歸黨委領導,你要調查一名基層站段的領導干部,也得向行政這邊打個招呼吧,我羅光喜是副局長,你不跟我打招呼行,但總得和局長薜寶國打個招呼吧。得找到時間和薜局長溝通一下,看看薜局長知不知道這個事情。
想到這里,羅光喜說:“小肖,這個事情我知道了,你千萬別受這件事情的影響,抓好古河站的運輸和安全生產工作,現在古河站取得連續安全生產600多天的成績是來之不易的,你一定要盯住安全,讓車站的安全工作再上一層樓!”
“好的。羅局長!”肖遠航堅定的回答道。羅光喜做為桐水鐵路分局的第三號人物,當然不會把話說得太明顯,一句這個事情我知道了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羅光喜找個機會到了分局長薜寶國的辦公室,聊了一會兒工作后就把紀委調查肖遠航這件事情說了。肖遠航現在可是桐水鐵路分局的安全生產明星,薜局長對他印象非常好,不然也不能就憑羅光喜的推薦,讓只有22歲的肖遠航接任古河站主管運輸的副站長。
薜局長聞言心里就打了一個問號,按說紀委那邊要調查下面的一個正科級的副站長得向他這個分局長通報一聲的,可為什么那邊就不聲不響的下去查了呢?羅光喜和他說這個事情就說明這個肖遠航很可能沒什么問題。姿態也不像來求情的,而是帶著不滿的來的,這也難怪,羅光喜在古河站當站長時,肖遠航是他手下的運輸車間主任,為古河實現安全年和連續安全生產500天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又是主管運輸的副站長,和羅光喜是一條線上的人,誰無緣無故的動了他的人。他當然不會滿意。
薜局長沉吟了一下還是問題:“那個肖遠航究竟有沒有問題?”這種事情他必須得確認一下,如果是紀委那邊掌握了充分的證據,認定肖遠航存在問題,他再過問程序問題就沒什么意義了。
羅光喜肯定的說:“肖遠航肯定一點問題沒有。紀委過去調查的人今天已經回來了,向紀委一問便知。紀委這幫人也是的,不就一封胡編造的舉報信么,就拿著雞毛當令箭。弄得滿城風雨的,這讓肖遠航今后怎么工作,現在古河站實現安全生產600多天容易嗎!”
別看羅光喜回答肖遠航的時候輕描淡寫。但是面對薜局長的時候,可是什么趕勁說什么,甚至把這件事情已經影響到古河車站的安全生產聯系到了一起。
薜局長說:“好的,老羅,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過問一下的。”
這已經是很明確的答復了,羅光喜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心里非常的高興,又與薜局長聊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情,才告辭離開。
第二天早上,分局黨委書記羅致遠過來和薜寶國研究落實路局黨委“三個一”活動的情況,因為這個活動涉及到許多行政方面的工作,得和他溝通研究。研究完“三個一”活動的落實方案后,薜局長順便就問起了紀委調查肖遠航的事情,羅致遠聞言一怔,心里頓時就對紀委書記武全志不滿了起來,這個老武是怎么搞的,你調查一個正科職的領導干部,不和薜局長打招呼就不對了,居然連我都不說一聲,你當我這個黨委書記不存在啊!
本來良好的心情一下讓這個事情給整壞了,羅致遠沉著臉說:“薜局長,這個事情武書記事先和我說了,由于這幾天忙著‘三個一’活動的事情,一下忙和忘了,你就多擔待吧!”
“沒什么的!”薜寶國看到羅致遠的表情就明白這件事情他也不清楚,但他把責任全攬了過去是想給紀委留點面子,可不管怎么說,既然薜寶國過問了這件事情,羅致遠總得給他一個交待。
羅致遠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越想越生氣,怒氣沖沖的把秘書叫了進來,讓他通知紀委書記武全志來他辦公室一趟。
劉鐵軍三人空手而歸,武全志就知道這件事情麻煩了,在他想來,肖遠航一個主管運輸的副站長,手握車皮計劃大權,每天和那么多企業貨主打交道,一點腥不沾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個肖遠航偏偏是奇葩一枚,愣是沒有調查出一點問題,想了一晚上也沒想出一個萬全的對策。
一聽黨委書記羅致遠找他,武全志立即就感覺到可能是這件事情被捅了上來,他的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可這事兒躲是躲不過去的,緊急思考了一下對策,硬著頭皮去了羅致遠的辦公室。
一進羅致遠的辦公室,羅致遠劈頭就問:“老武,聽說你們紀委到古河去調查副站長肖遠航了,調查出什么問題了?”
武全志聽出羅致遠的話帶著明顯的不滿,一句聽說就是責問他為什么這件事情不向我匯報呢?而他直接追問結果,意思也很清楚,這個肖遠航有問題還則罷了,如果沒有問題,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說法?
事到臨頭,武全志也鎮定了下來,辯解說:“羅書記,這封舉報信雖然是匿名的,但信寫得十分詳實,什么時間,在什么地點,收的是什么東西都很清楚,我便決定查一下,本來我是讓劉鐵軍暗中調查核實一下的,想等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后再向你匯報,可誰知這個劉鐵軍卻擅做主張,正面調查了肖遠航,造成了不良的影響,這件事情我們紀委有責任,我向你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