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部長章向陽是羅致遠手下的一員干將,羅書記交待的事情他不敢怠慢,回去之后親自操刀,很快就把方案做了出來,精心修飾潤色了一番,立即拿給羅致遠看。羅致遠把方案看了一遍之后很滿意,示意他先把方案放在這就行了。
章向陽走后,羅致遠打電話把林國慶叫了過來,把這份方案拿給他看,林國慶看得也是十分仔細,他當然清楚羅致遠請他過來看這個方案是什么意思,看完之后望著羅致遠說:“羅書記,對這個方案我沒有異議。”
羅致遠笑著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一會兒我和李書記和龔主席談過之后,就把這個方案打印,給行政方面的常委傳閱。”
林國慶有此擔心的說:“羅書記,如果薜、哦不,如果行政那邊的常委有不同意見或是異議怎么辦?”
他是說如果薜局長不同意怎么辦,可只說了一個薜字之后就感覺不妥,立即改口說行政那邊的常委,但是羅致遠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行政那邊的常委是以薜局長和羅局長為主,其它的都是以薜局長馬首是瞻。
羅致遠的身子向高背椅上仰靠過去,望著天棚說:“在桐水鐵路分局我羅致遠畢竟還是班長,盡管事實只是名義上的,但是,按照程序,常委會必須得由我主持召開,常委會的提案必須由我同意,行政那邊的事務我不插手,但是黨務這邊的事務也由不得他們插手,提案給他們傳閱這是程序,黨務干部的任免還是我羅致遠說得算,我想這個方案他們一拿到手就會明白是怎么回事,應該不會有人公然反對。這點自知之名他們還是應該有的,誰也不想撕破臉皮,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做為黨委書記還從來沒行使過一票否決權呢!”
這話羅致遠說得十分凜冽,連林國慶都感覺到一股森嚴的寒氣。是啊,黨委書記可是有一票否決權的!這可是黨委書記獨有的特權,就連分局長都沒有,之所以羅致遠對他這么寬容,那是不想黨委般人分裂,籠絡住自己后,他就可以大聲的對行政那邊說不了,不到萬不得以。黨委書記都不會行使否決權的,這可不是簡單的行使一下特殊權力就完事的,到時你得對上級黨委說明白為什么行使否決權,事情一旦到了這個程度,就意味著桐水分局這個班子快要解散了,這就是為什么各個分局都是行政那邊一家獨大,卻要給黨委這邊留下一定的空間,不染指黨群干部任免的根本原因,一旦發生這種事情,大家都討不了好!
同時。羅致遠說些話也是暗暗的警告林國慶,不是我羅致遠治不了你,而是不想我們黨委這邊不團結讓行政那班人笑話。本來我們就沒有多少空間,如果再不團結桐水分局哪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羅書記還是您高,我這次真是受教了!”林國慶不由得捧了一下羅致遠,可這時他后背卻是一身冷汗。
羅致遠分別與紀委李書記和工會龔主席進行了溝通,李書記和龔主任都是羅書記的堅定支持者,當然沒有什么異議,最后把章部長叫了過來,告訴他把這份方案打印出來,分別送給行政那邊的常委傳閱。并通知他們下午3點召開常委會,研究這個方案。
羅致遠這次做得很絕。就連兼任黨委副書記的分局長薜寶國他都沒有事先溝通,這是在表明他決絕的態度。如果你們再在這次黨群干部的任免上做手腳,那我羅致遠就不客氣了!
章部長點頭表示明白了之后,立即拿著方案回到組織部安排打字員立即把鉛字撿出來打字油印出來,他就坐在打字室里等著,因為這份方案還沒有上會,屬于保密文件,方案印出來后,蠟紙版他必須毀掉,另外,方案一印出來他得立即給行政那邊的常委報送,并通知他們下午3點召開常委會,大家總有這個會那個檢查的,常委們也不是總在家。
上午11點,方案印了出來訂好,章向陽毀掉了蠟紙底版,把印廢了的紙張收攏到一起點火燒掉,帶著印好的十幾份方案出了打字室,先向分局長薜寶國的辦公室而去。
薜寶國接過章向陽送過來的黨群干部任免方案,看完之后面沉似水的問道:“章部長,怎么會這樣?”
章向陽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但他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我只是一個組織部長,可沒有什么決定權,羅書記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我怎么會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
薜寶國心里當然清楚這不是間向陽的事兒,問他也問不出來什么,只好對他揮了揮手說:“章部長,你忙去吧。”
開會前三四個小時調整方案突變,而且自己做為分局長兼黨委副書記一直被蒙在鼓里,羅致遠這么做當然是再向自己表明一個態度,看來這次是自己把他給逼急了!薜寶國能穩坐分局長的位置這么多年,頭腦當然不一般,仔細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羅致遠既然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么這次他就絕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是純黨群干部的任免,他必須捍衛自己的領地,如果逼得他無路可走,他很可能使出殺手锏,爭得魚死網破,本來這件事情和我薜寶國也沒有什么大關系,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就太犯不上了!
想到這里,薜寶國深深的嘆息了一聲……
羅光喜拿到這份突然變更的方案十分的憤怒,調整干部是兒戲嗎,怎么能說變就變呢,對章向陽發了一通無名火后,拿著這個方案氣沖沖的來找薜寶國。
“薜局長,黨委那邊也太不負責任了,干部調整方案怎么可以朝令夕改呢,簡直不拿干部調整當回事兒!”羅光喜拿著手里的這份方案沖著薜寶國不滿的說道。
薜寶國畢竟是分局長,養氣的功夫十足,這一會兒已經調整了過來,他沖羅光喜揮了揮手說:“老羅,你消消氣,羅書記這么做可以理解,換做我是他也會這么做的。”
羅光喜聞言心里一陣的詫異,有點不解的望著薜寶國,雖然沒說什么,可一臉疑問的表情把什么都說了出來。
薜寶國說:“老羅,以后黨群那邊的干部調整我們還是別插手了,做人總得留三分,做事也一樣,不能把事兒做絕了,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在我們桐水鐵路分局羅書記才是我們常委班子的班長,手中可是握有特權的,把他逼到了死路對誰都沒有好處,一個黨群干部而已,沒必要那么在意。”
“啊!”一句話提醒夢中人,經薜寶國這么一點,羅光喜也反應了過來,如果真把羅致遠逼急了,大家誰都不會好過,就像薜寶國說的一樣,一個黨群干部而已,沒必要撕破臉皮去爭,如果實在要安排,轉行安排到行政這邊不就完了。
羅光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薜局長,那這次就這么算了?”
薜寶國說:“不算了又能如何,以后黨群干部就任由他們自己折騰吧,咱們不參與。”
兩人正說著話兒,薜局長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薜局長接起來一聽,是主管機務工作的副分局長方正打來的,他也是接到這份新方案并得到通知下午3點召開常委會后,打電話向薜局長詢問對策。
薜局長把剛才和羅光喜說的那番話又重新對方正說了一遍,明確告訴他以后黨群那邊調整干部行政這邊不參與意見,聽到方局長的應承后才放下了電話。
這個電話剛放下,又立即響了起來,這回是主管工作的副分局長蘭廷玉打來的,他和方正一樣,是向薜寶國詢問對策的,薜局長只好把剛才和方局長說的話又和他說了一遍,然后又叮囑了一番。
主管車輛和副分局長武長林出差不在分局,不然他也得打電話詢問,薜寶國放下電話對羅光喜說:“老羅,這件事情就這樣吧,如果你實在想讓王剛上位,以后找個機會把他弄行政這邊來就是了,何必與黨群那邊死磕?”
羅光喜這時早已經冷靜了下來,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系,與羅致遠硬頂沒有益處,就像薜局長說的,如果實在想讓王剛上位,有機會把他安排到行政這邊任職就行了,行政這邊那么多職位,手握重權的職位也不在少數,到時就是薜局長一句話的事情,于是點頭說:“薜局長,我知道了!”
已經十一點半過了,肖遠航才批完手中的最后一份文件,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準備下樓去商貿大廈吃飯,遠在日本的明浩昨天晚上回來了,今天中午小亮要在商貿大廈設宴給他接風,上午9點多鐘就給肖遠航打了電話,肖遠航也是急著把手頭的文件處理完,中午好安心的喝酒。
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肖遠航嚇了一跳,心里想這是誰啊?這個點了還打電話,我要是走了呢!不滿歸不滿,但他還是接起了電話,一聽是羅光喜的電話,既然十分的意外,又非常的驚喜,他感覺到可能是古河站黨委書記的事情有了結果,于是笑著說:“羅局長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