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臉色大變,久久無語,最后艱難的說道:“說是交易,其實只是想要借助奎文老大的人脈,你知道,他一向交游廣闊,既然他出事看,我們也就不…”
“告訴我是什么交易,喬治?”拉比皮笑肉不笑的提高聲音問道。
這時一旁的張黎生主動出聲說:“我想要買一批廉價生肉,喬治說他在皇后區有路子,所有我們找到了這里。”
拉比似乎這才注意到喬治身邊的干瘦亞裔少年,他打量了張黎生幾眼,問道:“你是華裔?”
“我是華國人。”
“我一猜就是,只有你們華人幫派才那么小心,談交易時,會先出動無關緊要的小卒子探路。”
“小心駛得萬年船,何況年輕不代表沒有智慧。”張黎生沒有多做解釋,故作深沉的笑笑說。
“哈哈哈哈,說的不錯小子,我也正年輕。
知道嗎,你有點討喜,只是找錯了中間人。”
張黎生笑而不語。
“你需要多少‘貨’?”
“第一次不過一兩噸而已。”
“見鬼,我還以為是大生意,不過呢,小生意也總比沒生意好。
我恰好知道凱比在杜德的倉庫有你需要的‘東西’,現在我就帶你們去。”
喬治用力掙脫了拉比的手臂吼道:“聽著拉比我們不是白癡,哪里都不會去!”
“這恐怕由不得你,喬治。”拉比露出了貓抓老鼠的笑容說道:“把手放進褲兜裝作握槍,這兩年看來你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還有你這位朋友,竟然會跟你一起做這么可笑的動作,難道紐約的槍支管理現在那么嚴了,連華人黑幫都搞不到一把短槍。
好了,我們不要廢話了,現在這里主事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我說什么,你們都要照做,現在我說,跟我走。”
說著他朝手下看了一眼,剩下的四名黑人青年便將張黎生和喬治團團圍住,強迫他們跟在拉比身后,走向更加偏僻的巷弄。
被秋風吹動的垃圾,墻壁上不時出現的各種以鮮血做裝飾的骷髏或鬼臉的鴉以及幾米高的Dropdead(去死)之類的標語,二十幾分后,幾人來到一處非常破敗,人跡罕至的街區,
在一扇銹跡斑斑的沉重鐵門前,拉比停住腳步,抽抽鼻子,笑笑說:“我們到了。”
“聽著拉比,以前的事和我的朋友無關…”
“喬治,我說,我們到了。”拉比說著,獰笑著親自動手和兩名手下一起用力拉開鐵門,一股惡臭一下竄了出來。
這是一個巨大、簡陋的倉庫,墻面是毛躁,沒有涂平的水泥面;地上滿是糞便污垢,還散落著許多破爛、骯臟的床墊;唯一的光源就是高高的天花板上,開出的幾個方型天窗。
“這里好像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張黎生主動邁步走進倉庫后,四下看了看說。
“很快就有你要的生肉了,可能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多,不過會比你想要的新鮮不少。”拉比將喬治一腳踹進倉庫后,獰笑著說道。
張黎生悄悄退開幾步,上下打量著拉比和他強壯的手下,意味不明的笑笑,低聲說了一句:“其實六七百斤也足夠了。”,然后突然轉身,向黑暗的倉庫深處跑去。
沒人阻止他的逃跑,身后只傳來拉比:“跑吧小子,可惜這個倉庫只有一個出口。”的大笑。
聽到拉比瘋狂的笑聲,被他踹倒在地上的喬治,吐了一口血沫,喘息著說:“拉比我們一起長大,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這么恨我,竟然到了非要…”
“不知道為什么,你不知道為什么,”拉比面目猙獰的用盡全力又踢了喬治幾腳,直到他的身體像熟透的大蝦一樣蜷成一團,不斷顫抖,這才惡狠狠的說道:“當初你向條子舉報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這一天。”
“我,我,我說過了,害你進少年法庭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我解釋過很,很多遍了,再說,再說你只被判了五十個小時的社區服務。
見鬼,奎文老大當時就已經說過…”
“奎文老大死了,”拉比冷冷的說:“現在主事的是我老哥拉寇。
還有喬治,這不是五十小時社區服務的問題,而是我的尊嚴的問題。
拉比說話間,倉庫的鐵門已被他的手下用力拉上,隨著最后一縷陽光消失,重新密閉的倉庫中惡臭更甚。
模模糊糊的昏暗中,拉比用短槍指著喬治的頭,最后說道:“如果是在晚上也不必這么大費周折,抱歉喬治,讓你多受罪了,我馬上就送你到你該去的地方…”
不甘心就這么坐以待斃的喬治,猛地側身坐起,想要去奪拉比手上的短槍,卻被一旁的黑人青年用皮靴重重的踢在后腦勺上,昏死了過去。
看到喬治昏倒在地上,拉比笑著問把他擊昏的黑人道:“杜克,你覺得我們是用尿淋醒這個小子,再送他去見上帝呢,還是大發慈悲就這樣直接一槍讓他腦袋開花?”
“那還不是隨你的心意,拉比老大。
殺了這小子,還有一個黃皮香蕉崽讓我們消遣,咦,那是什么聲音,好像…”
突然黑暗中一條充滿黏液的長舌猛然伸出,將那個正在發出疑問的黑人壯漢握槍的手臂一下卷住。
緊接著巨舌靈巧一勒,竟將那手臂撕裂了下來,倒卷回了黑暗中。
“好像有大風呼嘯的聲音…”由于受襲過程極為迅速,黑人壯漢模模糊糊看到自己的手臂離身,還在一頭霧水的說道,不過疑問很快就變成了哀嚎,“哦,哦,哦,媽的,媽的,我的,我的手臂沒了,我的手臂…”
在他的慘嚎聲中,那條巨舌突然再次從黑暗中伸出,裹住了他的腦袋,把他整個拽進了黑暗中。
“那,那,那是什么…”
“白癡別管那怪物是什么了,趕快開槍。”拉比首先醒悟過來,舉槍朝著巨舌出現的方向,不顧一切的扣動扳機。
隨著槍響,那條巨舌第三次急速竄出,將拉比射擊的手臂撕裂后,吞食了下去。
拉比的手下雖然心狠,但畢竟只是十幾、二十歲的青年人,不夠老辣,當未知的吃人怪物頂著槍彈,再次襲擊了拉比,并讓頭目溫熱的鮮血如同噴泉一樣淋到他們身上時,精神一下便崩潰了。
他們驚恐的怪叫著不再妄想抵抗,轉身飛撲向身后銹跡斑斑的鐵門,想要奪得一條生路。
可惜鐵門沉重,很難一下拉開,耽擱中,巨舌從暗處幾次竄出,撕裂了所有妄想逃跑者的肢體,也撕碎了他們活下去的奢望。
等到所有人都失去了抵抗能力,在一片凄慘的哀嚎聲中,襲擊者的真面目終于顯現了出來,一只高度足有三米,龐大的像是一輛休旅車,癩皮上顯露出幾個留著濃稠黑血傷口的蛤蟆,一躍而出。
在它的頭頂,正坐著那個和喬治一起來做‘交易’的華裔少年。
“是你,你,是你…”拉比在血污中嘶吼的叫嚷道。
張黎生坐在山蟾頭頂,停住巫咒,平靜的說:“是我,拉比先生。
我來皇后區購買生肉,就是為了填飽這只大肚皮‘寵物’的肚子,它實在是太能吃了,靠正常途徑,我買不起喂它的食物。”
“你,你,你個魔鬼,撒旦,撒旦的信徒…”
“不,按照我們華國的說法是,‘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這一切都是被迫的。”張黎生說著又在念動巫咒。
隨著他那“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山蟾地下腦袋,裂開巨口,將一旁一個躺在地上哀嚎的高壯黑人舔進了嘴巴。
“不,不,不,不…”
“哦上帝呀,哦上帝呀,哦上帝呀…”
“你會下地獄的,你個魔鬼,你會下地獄的…”
看著巨大蛤蟆饞液橫飛的咀嚼著自己慘叫的同伴,殘存的黑幫分子們發出更加高亢的嚎叫、咒罵聲。
而他們表現出的極端負面情緒,丁點不剩的被張黎生所吞噬,令他血肉中的巫力以一種可以清晰察覺的速度提升著。
咒罵一會,躺在骯臟的地面上,模模糊糊仰望著坐在怪物頭頂的張黎生,拉比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根本不可能對脫離險境有任何幫助,只會觸怒那個魔鬼一樣的敵人,讓自己死的更慘。
“好吧先生,好吧先生,我承認是我有錯在先。
你看,就算你的寵物把我們全吃了,也不過能填飽一頓肚子。
留我一命,我保證會給它終生提供肉食。
像您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怕我報復不是嗎,當然我也不敢報復撒旦的使徒,留我一命對您的益處更大。”
張黎生沒有理會拉比的告饒,不過情況也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這讓拉比心中的僥幸更大了一些,“我向您道歉,真摯的道歉,先生。
您想要什么,錢、毒品、女人,或者,或者您,您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寵物’需要,需要海量的肉食,總之什么我都可以賠償給您,什么都可以…”
一認為還有生還的希望,拉比身上散發出的極端負面情緒便自然減弱不少,感受到了這種減弱,張黎生驅使山蟾低下腦袋,自己輕盈的跳下,說道:“你已經在賠償我了,拉比先生。”
“賠,賠償給您了?”
“是的,”張黎生走到拉比面前,俯視著這個不久前還神氣活現的高胖黑人,猛然用力踩在他斷臂的傷口上,低聲說道:“我現在只想從你身上得到三樣東西,痛苦、恐懼和…絕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