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后生說著說著有些偏題了,單純卻生起濃厚興趣,問:“那你說說,金鎮長跟當校長,跟你們升學率有什么關系?”
年輕后生繼續離題:“因為考上大學的全部是少年稅校的學堊生,都是平時最認真聽金鎮長講課的學堊生,都怪我當好玩聽,沒認真記住。”
金澤滔聽到這里,知道自己不適宜再在這里旁聽,悄悄地離開岔口村大樓,但內心卻感覺無比欣慰,東源中學這一屆高三畢業生他是真心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學堊生和孩子一樣愛護,畢業典禮上,他也參加了,學堊生們告別他時那撕心裂肺的痛哭讓他動情,也讓他感覺這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國慶前后及之前的教師節,他每天都能收到大量的賀卡,很多都是學堊生親手做的,他也挺享受這種為人師的自豪感。
至于其后的采訪,金澤滔不擔心偏離他的方向,岔口村已經正緊鑼密鼓成立合作灘涂養殖公司,合作繡服工貿公司,現正在動員村民自愿入股。
村支部在這中間起著戰斗堡壘作用,黨員更是率先垂范,帶頭以身作則,只要真正發揮好農村黨組堊織的作用,其效果幾乎是立竿見影的,現在進岔口村,撲面能感受到奮發向上的活力和和諧團結的村風村貌。
采訪組這一天幾乎全在岔口村村民及民居中轉悠,最后總算采訪了李良才和李小娃,在鏡頭前,兩人的表現還不如那今年輕后生最初的表現,滿頭大汗,結結巴巴,手足無措,但總歸還是表達了自己內心的一些話。
不過盡管這兩人表現不盡如人意,但作為岔口村的最高領堊導人他們的采訪談話還是相當講政堊治,把岔口村的變化都歸結于上級領堊導的關心和幫助,歸結于組堊織上的支持和關懷。
只是這個上級領堊導和組堊織格局有點小,對于這兩人來說,上級領堊導就是金澤滔鎮長,組堊織就是產業辦和財稅所,沒有鎮委和鎮政堊府什么事。
而且這也是岔口村上上下下眾口一詞的共識,倒不是大家商量好的。
李良才不用說了,他已經把自己看作是岔口村里金鎮長最貼心、最親密的人李小娃自金澤滔親自關懷后,也辦起了繡服廠,并被東源集團工貿公司重點照顧,沒一兩個月就完全大翻身了,對金澤滔的感激自然不是幾句話能表達的。
晚飯的時候單純不住地打量著金澤滔卻是眉頭打結,金澤滔忍不住問了一句:“單記者什么事讓你愁眉不間?”
單純還是不說話只是嘖嘖搖頭,金澤滔開始納悶,隨即驚駭:“是不是在村里有人騷擾你了?”
大胡子呂大偉喝進嘴里的酒水差點噴了出來,你都讓派堊出所所長親自率領三個彪形大漢貼身保護著她,能有哪個色膽包天的村民敢騷擾單純,一路上都是單純騷擾別人好不好?
金澤滔的擔心一說出來果然單純柳眉倒豎:“金大鎮長,你的腦子很齷齪啊,本姑娘難道一看就是個很容易被騷擾的人嗎?還是你對你轄區的群眾沒點信心,難道岔口村的村民經常騷擾民婦嗎?”
金澤滔連忙舉手投降認錯,伏罪單純才悻悻作罷,但還是口沫橫飛足足數落了十來分鐘。
大胡子呂大偉低著頭對著金澤滔擠眉弄眼,讓金澤滔好不郁悶,我就關心一下,真是狗咬呂洞賓,不過也只能在肚子里鄙視一下,臉上卻擺出一副教訓深刻,態度誠懇,認識到位的欣然受教模樣。
單純見金澤滔態度還算積極,才恨恨地最后問了句:“就你這素質,怎么還那么受村民擁護,你平時都怎么蒙蔽村民的?”
金澤滔苦著臉趁機回擊:“姑奶奶,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愁眉苦臉的,我能不擔心嗎?在你眼中,我就這么不堪?”
單純夾夾眼,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嗯,從你的立場出發,關心和擔心也是應該的。”
金澤滔和大胡子呂大偉一起低頭吃飯,啥都不說了,這都什么人,自我感覺也太好了,越是對她了解,越是感覺從此要對此女敬而遠之。
難怪呂大偉挺能說會道的一個人,在單純面前,也經常裝聾作啞,裝瘋實傻,人都是給逼的!
單純見金澤滔不說話,又不樂意了:“你怎么象個啞巴,看你挺會說的,怎么就不說了呢?”
金澤滔用飯覆面,卻是一聲不吭,呂大偉加快進食速度,一忽兒功夫,就吃完了飯,悶聲說:“我吃好了,先出去透透氣,太熱了。”
金澤滔差點沒罵出來,都起秋風了,還太熱了?柳立海跟金澤滔一樣,努力吃飯,卻是差點沒笑斷腸,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整齊劃一地低頭吃飯,視而不見。
風總呆了一會,借口說外面太忙,趕緊到門外樂去。金澤滔吃好飯,正想找個理由溜走,單純氣呼呼地說:“都走了,誰陪本姑娘吃飯?”
金澤滔一看,奶奶的,全都腳底抹油,把自己一個人扔水深火熱中。
兩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幾句,都沒了說話的興致,一人吃飯,一個看吃飯,兩人堊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單純撲地笑了:“是不是覺得我這人不好相處?”
金澤滔撥浪鼓似地直搖頭:“挺好相處的,單記者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慈眉善目,大家都說好!”
單純又是撲地笑了:“你就是睜眼說瞎話,我有那么老嗎?還慈眉善目,和藹可親。”
金澤滔連忙凝眉細慮,說:“那就換個說法,美麗大方,親切動人,和顏悅色,岔口村老少都說單純記者又善良又純潔。”
單純捂著嘴咯咯笑:“挺會逗人歡喜的,難道你和岔口村民就是這樣討人家喜歡的?”
金澤滔收起了玩笑:“老百姓說你好不好,不是讓你扮小丑做鬼臉就說你好,你要為百姓踏踏實實做事,能讓老百姓真正得實惠,老百姓才會真正擁護你,愛護你。
單純笑得有點狡黠:“那是不是你扮扮小丑做做鬼臉,我就可以說你好?”
金澤滔嘿嘿笑:、‘女孩子笑一笑沒伸么不好’歸根揭底,老百姓說你好,那才是真的好!”
單純抿著嘴說:“你就不怕我故意在報道中丑化或都淡化你?”
金澤滔嚴肅說:“我栩信單記者的職業素養和職業道德!”一個愛抱不平,嫉惡如仇,能為一張逝者名單哭得差點沒暈倒的記者,盡管有著自己的小脾氣,但其品德是毋庸置疑的。
單純笑了笑,卻覺得有些牽強,只是低聲嘆息:“還是第一個官堊員對我說這樣的話,我一直以為,作為一個新聞記者,其職業素養和職業道德是最重要的!謝謝你的肯定!”
金澤滔沒想到就這么容易把單純打發走了,心里感覺單純也并非一定要敬而遠之,從職業來說,她是成熟的,但在性情上,她又是單純的。
第二天,原計劃安排這幾天到涂下村及橫門溝村的采訪,卻因單純接到一個電話匆匆離去而告終,金澤滔也無所謂,岔口村也是東源的一個窗口,能正面宣傳岔口村的黨支部建設也已經達到預定目的。
待送走省臺記者一行,金澤滔也接到組堊織部門通知,蔣國強部堊長親自找他談話,金澤滔知道自己被正式任命為縣財稅局黨組成員,因為是平級調整,也不需要組堊織考察,但會有組堊織例行談話,不過組堊織部堊長親自談話,還可見組堊織對他任命的重視。
蔣國強部堊長他并不陌生,貌不出眾,才不驚人,平時也很低調,但就是這么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從排名靠后的分管農業副縣長,一下子躍過很多排名在前的副處級干部,直接就任常堊委,組堊織部堊長,成了全縣干部人事任免的大總管。
蔣國強看到金澤滔的第一句話就是:“金澤滔,你做好準備了嗎?”
一向說話輕聲細語的蔣國強,此刻竟問出這么鋒芒畢露而又有些咄咄逼人的話,讓金澤滔感覺陌生,但本能似的他挺直胸膛,大聲說:“時刻準備著,隨時接受組堊織考驗!”
蔣國強微笑說:“不錯,當了副鎮長,沒把那股精氣神丟了,還是那么富有活力。”
金澤滔坐得筆直,說:“不敢,一個人沒了活力,沒有那股精氣神,那就變行尸走肉,一個領堊導干部沒了活力,那就是素餐尸位。”
蔣國強點頭:“理解很深刻,希望繼續保持,讓你在縣財稅局任職,是組堊織經過慎重考慮作出的決定,你對自己到財稅局任黨組成員,有什么打算?”
金澤滔說:“我希望能在全縣推廣灘涂開發改造工作,為濱海農村和農民安居樂業作出自己的貢獻。”
金澤滔在蔣部堊長面前并沒有任何的具體承諾和表態,只是點明了今后自己的工作方向,蔣國強滿意地說:“嗯,浜海灘涂開發改造工作確實需要一個有能力,有經驗的干部牽頭推開,你是目前最合適的人選,地區領堊導也多次提及浜海的灘涂改造,我們有東源經驗,現在也是在全縣推廣的時候了,說說,對組堊織上有沒有具體要求?”([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