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求票!)
金澤滔苦惱地說:“我也是沒辦法了,不叫他老何,老何都要跟我急!”
何悅氣樂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金澤滔裝傻:“我故意什么?故意占你家老頭的便宜?”
何悅兩手叉腰,脫口而出:“你這是故意占我的便宜!”即便是氣急敗壞,何悅說話的聲音也是如珍珠落玉盤,又清脆又好聽。
金澤滔仔細借著路燈的燈光端詳著何悅,面容姣好,身材欣長,凹凸有致,何悅剛喝了幾杯酒,這刻讓金澤滔一打量,頃刻間便紅云密布。
金澤滔喃喃說:“這便宜占大了。”
何悅又羞又急,拍打著金澤滔的前胸后背,金澤滔就鴕鳥一樣抱頭任由她施虐,旁邊有個老太太正抱著個小孩經過,大約和何悅也認識,津津有味地站一旁看熱鬧,不走了。
何悅還沉浸著施暴的痛快中,金澤滔卻笑盈盈地對老太太說:“小孩好可愛!”
何悅愈發地窘迫,剛占了。舌便宜,這一刻竟惦記上小孩了,這金澤滔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卻也是心懷叵測之輩0
老太太笑瞇瞇地說:“小伙子哪上班啊?”
金澤滔說:“阿姨好,我叫金澤滔,在浜海財稅局上班。”
老太太笑得更歡:“真懂禮貌,是個好小伙,不錯,小悅,你有眼光。”
能不講禮貌嗎?地委家屬院隨便出來的都是地委領導的家屬。何悅此刻卻變成了鴕鳥,手足無措地縮著身子,靠在金澤滔的身后,不知如何說話。
金澤滔喜歡孩子,伸手接了過去:“小朋友叫什么?叔叔抱抱!”
小孩還不會說話,卻咿咿呀呀地手舞足蹈,身子還往前傾倒,伸出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想要金澤滔抱抱。
金澤滔熟練地抱過小孩,小孩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不一會就咯咯地笑開了。
何悅見了小孩也忘了窘迫,還不住地用手指挑逗著小孩,說:“葉奶奶,小孩誰啊?男孩還是女孩?”
老太太對何悅沒有金澤滔熱情,說:“是我家孫女的閨女。”
金澤滔雙手做起搖籃狀,還不住地左右搖晃,小孩咯咯地笑得更加的歡快。
玩鬧了一會兒,老太太看看時間也該給小孩回家喂奶了,說:“小伙子,有空多來玩啊!”
直到送走老太太,小孩還在哭鬧著要金澤滔繼續抱,老太太怎么哄也哄不住。
何悅奇怪地說:“怎么小孩老頭老太太都喜歡你啊,平時挺熱情的一個老太太,現在都好象看不到我了。”
金澤滔笑瞇瞇地說:“因為我會鬧小孩,所以小孩喜歡我。因為我管老太太叫阿姨,而你叫奶奶,憑空把老太太叫老了,所以比較而言,還是我更討人喜歡!”
何悅忽閃著睫毛,恍然大悟:“難怪我媽這么喜歡你,等我回家就揭穿你的真面目。”
金澤滔仍然笑瞇瞇:“那是你嫉妒!真理是顛撲不破的,任你喊破喉嚨都不會相信你的。”
何悅不信:“我媽不信我反信你?”
金澤滔堅定地說:“不信你回家試試,你揭穿我什么真面目?”
何悅洋洋得意地說:“我說你叫阿姨是故意討她歡心。”
金澤滔反問:“那我該叫你媽什么?叫奶奶?叫你阿姨?”
何悅傻眼了,伸手又要捶打金澤滔,金澤滔直起身子:“溫書記好!”
何悅道他在耍自己,一邊打一邊還嚷嚷說:“讓你叫溫書記,熱書記,嚇唬我一回還不夠。”
溫重岳從車里下來,正好看到何家閨女在張牙舞爪地追打著金澤滔,倒是挺意外的,但仍是恍若未見,聲音一貫地厚重:“澤滔來了。”
何悅嚇了一跳,抬頭見溫重岳正看了過來,連忙端正身體,臉卻血噴一樣嫣紅,恭敬說:“溫書記好!”溫重岳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金澤滔笑說:“本來還想明天到您辦公室跟你匯報,相見不如偶遇,晚上不打擾您吧?”
何悅嚇了一跳,溫重岳書記是地委大院里出了句的鐵面如霜,眼里容不得別人半點差錯,到他辦公室匯報工作,只要你衣冠不整,都能讓他給轟出來,跟他說話,都是戰戰兢兢的。
而金澤滔卻用極為隨意的口吻跟他說話,心里不由暗暗焦急,你個豬腦,就剛才那個機靈勁,也會犯這種錯誤。
溫重岳凝視著金澤滔,漸漸地綻出一絲笑容,說:“不打擾你們的話,就一起來我家認認門。”
邊說邊在前領路。
金澤滔大步跟上,何悅搖了搖頭,只覺得這一定是幻覺,丹兩人在前離選了,才恍然大悟‘馬上緊跟了上去。
溫重岳是一個人住,沒有家屬跟過來,但房間卻收拾得整齊干凈,一絲不茍。
金澤滔并不因為在領導家里就拘謹無策,掃視了一周,就找到燒水的電茶壺,倒水插電,跟自己家一樣的毫無拘束。
溫重岳也不說話,任由金澤滔在自家廚房忙活,沙發上坐下后,示意何悅也坐下來,說:“何主任身體還好吧?”
何悅可不敢象金澤滔這么隨意,有點戰戰兢兢地說:“還好,謝謝溫書記關心!”
溫重岳說:“父母身體健康就是兒女的福氣,你要多關心何主任的身體。”
何悅欠身致謝,金澤滔拿著兩茶杯,又在溫重岳坐著沙發旁邊的茶幾上拿過一只紫砂茶杯,應該是溫書記在家常用的茶杯了。
何悅在一邊看得心悅誠服,論起接人待物,自己還真跟金澤滔差距不少。
為什么老頭老太太,小孩夫人都喜歡他,從這些細節就可以看出。
等泡好茶水,何悅已經如坐針氈,恨不得拔腳走路,幸好金澤滔坐了下來,溫重岳提過一份材料,赫然是全地區沿海農村近十年的臺風大潮災損統計,金澤滔可以肯定,這份數據只能是側面反應了損失的嚴重情況,尚不能窺見全貌。但就是這份不完全的統計數字,金澤滔仍是看得發呆,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溫重岳說:“你知道你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嗎?浜海只是塊試驗田,灘涂改造開發勢在必行,希望象你說的,用幾年的時間在浜海,在永州基本構造防護堤壩,讓人民群眾最基本的生存權得到保障。”
金澤滔重重地點頭:“剛才在何悅的家中,何主任也說過,這是一項大善政,既解決生計問題,又保護漁民家園,一舉兩得,我一定不辜負領導期望,絕不掉以輕心,以破釜沉舟的決心,義無反顧,克難攻堅,不收效就決不收兵!”
溫重岳大為欣慰,重重地拍著他的肩頭,說:“好,我們就拭目以待!”
金澤滔又說起南門市到東源、西橋一帶設點開具繡服業銷售發票,以降低稅率為餌吸引不法商販到南門開票納稅,以此來斂稅虛造政績,最后金澤滔說:“溫書記,一個地方,一個財稅局,不把心思放在發展經濟,扶持支持企業發展,積極有為地涵養稅源上來,竟想出這么匪夷所思的主意來,人為地免除征收相關附加稅種,降低整體稅率上來,這既擾亂了財經秩序,也是助長了不正之風,挫傷地方政府發展經濟的積極性。”
其實金澤滔也是有意夸大代開發票的后果,助長歪風是有,至于擾亂財經秩序和挫傷積極性之類就夸大其詞了,南門市也是奈何作賊,這樣的事只能偶爾為之,度過難關就收手,若是長此以往,當地黨政領導也臉上無光。
但這番話聽起來卻是邏輯分析嚴密,因果關系清晰,似乎是不制止南門市代開發票這種不法行為,整個永州就要天下大亂。
溫重岳眉頭大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何悅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金澤滔卻看得眉飛色舞。
溫重岳拿起話筒,直接打給南門市委書記,不等對方答話,就訓斥道:“亂彈琴,你們南門市想干什么?不花心思發展經濟,想什么事都不勞而獲,這就是你們市委的工作態度?這種花架子數據看了你們不覺臉紅,我都為你們感到羞愧!”
說罷,就重重地擱了電話,金澤滔看得大為佩服,南門市委書記也是老資格的縣市委書記,作為地區所在地黨委書記,據傳地委正考慮南門市委書記的入常,溫重岳居然就這樣毫不留情。
溫重岳放下電話,就臉色如常,緩緩地棒杯飲了口茶,說:“領導干部,不怕你才薄,才薄可以通過學習,予以彌補,也不怕你望淺,望淺可以通過沉下心來辦實事,慢慢積累月政望,就怕你用錯心思,行不正之風,走歪門邪道,對這股風不剎一剎,就會衍生為毒瘤惡疾!”
金澤滔脫口而出:“溫書記,你是永州上下第一個對這種歪風俗氣零容忍的領導,縣委縣政府也多方協調過,但沒一個人認為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如果有不對,也是不該在自家窩里偷,還理直氣壯地說可以到其他地市去挖稅源嘛,對發明創造這種下作做法的還冠之以能人高招的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