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胡文勝召開局黨組會議,商量最后收入沖刺工作局黨組五人全數到位,高海明臉色臘黃,但還是堅持參加會議,作為分管稅務副局長,抓收入任務是他的主要職責,但明顯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已經嚴重不濟。
胡文勝主持會議,說到收入進度,本來這兩天胡文勝心情挺愉快,準備在元旦前一天收關時,大肆慶祝一番的。但金澤滔在省局宣傳會議上的遭遇,卻令得胡文勝象給摑了一巴掌。
金澤滔難堪,胡文勝也同樣難堪,在事關財稅局集團榮譽面前,胡文勝卻是和金澤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口
關于收過頭稅事件,縣局已經有了處理結論,縣委也同意了縣局的處理意見,縣財稅局人財物都受地方管理,省局也只是上級業務指導單位,無權干涉地方事務口
但指責浜海縣局的第二點,拉企業,爭稅源,到上級告黑狀,不但金澤滔憋屈,胡文勝尤為郁悶,南水市財稅局都冠冕堂皇地把代征點設到了西橋等地,現在據初步了解,浜海縣城許多大中型骨干企業,都有南水委托代征稅款的影子。
胡文勝跟地區局及南水市局抗議過多次,最后都無果而返,他們借口這是企業行為,作為財稅部門,不能干涉企業的自主經營。
金澤滔冷冷一笑,無理反上理,這天下難道真的沒地方可說理?
征管法,第一部有關稅收征收管理的法律剛出臺,就受到了財稅部門自身的挑戰,這倒也是件趣事,不知道將浜海的稅收管理權限問題,作為一個財稅部門違反征管法的典型案例剖析一下,會不會打回陳建華局長一個耳光?
當金澤滔委婉地提出這個建議時,首先遭到了高海明的反對,理由是不宜過度刺激上級局的神經。
而且上升到法律層面,影響太過惡劣,省局對浜海縣局把事情捅到當地黨委政府都十分不滿,更毋論捅到報紙上,不小心可能就捅破天。
金澤滔心里冷笑,他就是要把這事捅破天,浜海涵養稅源極為不易,到最后,在組織收入時,南水居然派幾個人,帶幾本發票稅票就能堂而皇之地來浜海挖稅款,這不是為他人作嫁衣嗎?
當然,更為主要的是,在全省會議上,陳建華不但點名批評,更是全無顏面地讓金澤滔站起來亮相,這樣也罷,你得給個說話的機會吧,沒有!
或許,在陳局長的心目中,你一個小小的縣市財稅局副局長,連蹦跶一下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說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這種感覺很糟糕,讓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感覺,在某種程度上,自己成了陳建華局長達成某種政治意圖的標桿,說難聽點,他就是陳建華刀俎中的魚肉,任其切割。
這不是他今生的性格,如果這樣都能忍聲吞氣,那他就永遠不要在省局出現,他已經成了全省財稅干部的笑柄口
金澤滔揚了揚手中的征管法……”說:“高局長,征管法開宗明義,稅收征收管理實行的是屬地原則,各級稅務機關按照行政區劃行使稅收管理權,此其一;稅務機關不得擅自變更稅收管理范圍和稅收入庫預算級次,違反規定的給予行政處分,此其二。”
“至于說刺激到上級局的神經,更是無稽之談,難道我們束手待斃,上級局就會表彰我們浜海識大體,碩大局了?就算上級局全面肯定我們的做法,那么,我們設想一下,如果我們聽之任之,會出現怎樣的情況?”金澤滔說到這里,不禁冷笑口
“結果就是,稅收銳減,收入進度大幅下降,收入排位下滑,更主要的是,我們浜海成了人家的糧倉,養殖場,他們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浜海縣委縣政府,以及浜海財稅局,將成為全地區的笑柄!”
說到這里,金澤滔十分憤懣,可以預想,如果真是放任自流,這種跨區域的委托代征現象將成為常態。
說到收入排位問題,胡文勝比任何人都上心,他最擔心的就是收入下滑,比起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以及當地縣委縣政府的首肯,上級局的責難又算什么,而且金澤滔說得也沒錯,他們不但占理,而且在法律上也站在至高點。
張軍近來很少發表意見,即使說話,也大多杰度曖昧,很少有傾向性意見,但此刻卻是旗幟鮮明地支釋金澤滔。
他說:“這件事上,我贊成金澤滔局長的意見,對于損害浜海利益,還要給我們扣屎盆子的行為,我們必須堅決反對,要采取扎實措施防止和阻止這種盜竊行為。”
張軍的態度基本確定了會議的基調,便連高海明局長也不再堅持自己意見,而且對于財稅部門來說,更看重的是工作實績和地方黨政領導的觀感。
大家就圍繞如何防止和阻止這種盜竊行為,擬定了幾點意見,加強稅收征管法的宣傳,抓住典型,狠查狠罰,嚴厲打擊,對于企業違反法律法規規定,接受轄區外的發票和稅票代扣代繳業務的,嚴格按規定處罰。
最后采取何種形式向上級反應南水市的違法行為時,局班子產生分歧,胡文勝和高海明還是持謹慎態度,最后決定,先形成書面材料,搜集證據和資料,以迎接省局調委人員的調查,屆時再視情況決定。
金澤滔心里不住冷笑,只要形成書面材料,到時就由不得你們藏著掖著,不捅個底朝天,還真洗脫不了這種恥辱。
會議一直持續到快十二點才結束,金澤滔松了口氣,打擊代開發票、代扣代繳稅款行為,終于成為全局上下的共識,這是推進該項工作的前提和關鍵,領導思想認識不到位,就很難深入開展下去。
金澤滔并沒有回自己的宿舍,直接去了張晚晴的家,在西州,連續兩天和王雁冰膩歪在一起,除了沒有突破最后底線,卻是和張晚晴沒有什么差別,但就是這一紙之隔,卻令得金澤滔差點沒憋出內傷。
從會議結束到張晚晴家的路上,金澤滔幾乎是火急火燎的,輕輕擰開張晚晴的門鎖,那聲清脆的彈簧跳動的聲音,此刻聽來卻如天籟一樣的美妙。
房間漆黑一片,自己回來,并沒有通知張晚晴,希望能給她一個驚喜。
熟門熟路地奔張晚晴的臥室而去,借著窗外的夜光,金澤滔可以隱約看到張晚晴熟睡的輪廓,玲瓏剔透的身材曲線,讓僅僅離開這具胴體才兩晚上的金澤滔,卻感覺那么的漫長和渴求。
他甚至來不及先去洗個澡,直接扔了行李,一個魚躍,直接往張晚晴身上縱去。
張晚晴睡眼蒙隴下,看到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差點沒有魂飛魄散,金澤滔連忙說:“是我。”
張晚晴剎那就清醒了過來,滿心滿腹的歡喜,低低地歡叫了一聲:“你回來都不跟我說下,我起來給你弄點宵夜。”
金澤滔將她橫抓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將亂咬亂啃,象個餓極了的孩子,張晚晴剛給開墾的土地,正是肥沃得流油的時候,這一送一投,兩人已經情迷意亂。
分別二天,對二人來說,都有些久長,少年夫妻,氣血正旺,如今小別重逢,心中渴望,卻是比破瓜頭晚,都要強烈得多。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一個柔情似水,一個身堅如鐵,只是堅鐵遇火,這百煉鋼也得化為繞指柔,當進入溫柔鄉時,金澤滔只覺得頭皮都要炸了開來,全身毛孔都興奮得倒豎。
還沒等他屏氣斂息,張晚晴卻全身突然一僵,臻首高高抬起,長發垂肩,一動不動地,只有急促的呼吸和不斷翕動的鼻翼,才昭示著她此刻瞬間達到高峰。
金澤滔愣了一下,張晚晴突然的快樂,來得毫無征兆,金澤滔還在發愣的時刻,只覺溫暖濕潤中,突然急速地痙攣起來,正如鍛打堅鐵的鐵錘般,反復錘打著百煉鋼。
張晚晴還在頂峰飄渺時,金澤滔只覺后椎骨一涼,仿佛打開了閘門似的,長嘯一聲,便如張晚晴一般,一瀉千里。
兩人抵死纏綿著,前后不過幾分鐘,幾乎沒有經過任何的前奏合音,就直達全曲的最高音區,既突兀,卻又是那么高亢激昂。
兩人一前一后,就完成了平時需要歷時個把小時的屢戰,但此戰之短促,卻又令兩人回味無窮Q
或許根本就是因為思念,就能泛濫成災,根本無需深入,就能灰飛煙滅。
金澤滔感覺今晚兩人都突然間成了武林高手,大道至簡,大象無形,大音希聲,刪減一切繁文縟節,直指道心,直達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