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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何悅沒有對象,沒有戀愛,沒有婚姻,難怪何父何母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過有關戀愛的事,卻是一直默許甚至鼓勵自己和何悅交往。
何悅說完了自己的事情,仿佛一塊重石落地,看著金澤滔,柔柔地說:“你沒有找女朋友嗎?”
金澤滴遲疑了會兒,說:“有一個在談。”
何悅扭頭看向車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聲音有些飄忽:“沒帶她回過家嗎?”
金澤滔說:“沒有。”
張晚晴心里面有很深的負罪感,總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父母早早離世,唯一的親人奶奶沒等她成年就去世了,連村里唯一還關心著自己的鄰居一家,也都先后離奇辭世。
村里有人甚至傳言,張晚晴是天煞孤星,凡是和她親近的人都要遲早要被克死命中注定要孤獨一生。
她深愛著金澤滔,卻不愿跟他有著更進一步的關系,她只想站在幕后,默默地注視著他揮灑長袖,縱橫馳騁。
她是個固執而又有堅持的女人,無論金澤滔怎么勸說,她都堅持把自己隱在身后。
金澤滔記著她的好,她的愛和她的愛人日記,他試著去溶解她內心世界的堅冰0
張晚晴流著淚說,她已經很滿足,做我的男人就夠了,我已經死而無憾。
金澤滔和何悅都各想著自己的心事,在車子進了南門市區后,金澤滔掏出一份文件,遞于何悅。
文件記錄的是浜海酒廠銷售公司稅務調查中發現的問題,單從記錄紙上寥寥幾筆進銷貨,何悅憑著她扎實的財稅業務功底,和敏感的紀檢干部專業嗅覺,她就可以斷定這家銷售公司存在很大問題。
金澤滔把酒廠的情況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說:“等會兒,我想看看南門市喜貴批發部,從初步檢查情況看,我們很懷疑這家批發部,是浜海酒廠轉移國有資產的大本營。”
何悅眉頭擰成結,看著金澤滔說:“浜海酒廠如果是個漏斗,那它的銷售公司就是漏斗頸,而最終這家喜貴批發部就是經過過濾后的盛器了,浜海酒廠的效益沒有留在漏斗里,而都流向這家批發部了。”
金澤滔沉默了一會,說:“先看看吧,浜海酒廠廠長任命還需地區同意,所以嚴格來說,我們浜海還無權查處,更不用說我們財稅部門了。”
何悅猶豫了一下,把這份文件裝進自己的公文包,說:“一起看看吧。”
金澤滔也沒有廢話,驅車直奔喜貴批發部,喜貴糖煙酒批發部坐落在南門市最繁華的中心大街,門面很氣派,往里面望去,裝修考究,富麗堂皇。
金澤滔將車停在門口,人還沒下車,批發部門臉里竄出一妙齡女郎,對著金澤滔畢恭畢敬地彎腰致意:“歡迎老板光臨!”
金澤滔看得目瞪口呆,現在類似的商業店面,特別是一些緊俏商品的零售批發商店,很少有這樣站門口的迎賓小姐,不覺對這尚未進門的喜貴批發部刮目相看。
其實金澤滔也是高看了這家批發部,批發部實施的是多銷多得的工資制度,批發部門廳也就三四個服務員在接待客戶。
正巧這位服務員沒人理會,又看到金澤滔駕著小車來的,就認定他是大老板,才讓金澤滔感覺意外。
服務員領著金澤滔和何悅看了門廳陳列的樣品,金澤滔粗粗一看,幾乎永州地區生產的副食產品都有代理,而且從服務員介紹中了解到,有些產品甚至要比生產廠家的出廠價都還要低廉。
金澤滔慢慢地逛至酒類柜臺,這里陳列的浜海酒廠生產的產品門類齊全,甚至都有些在浜海本地斷銷的十年陳,二十年陳糟燒0
金澤滔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張金色名片,遞于服務小姐說:“你們永州的糟燒白酒市場潛力很大,我希望和你們老板談談。”
服務小姐一看這張名片,就先被龍飛鳳舞的手寫簽名鎮住了,名字下面是一大串的頭銜,第一個就是越海環球酒類進出口公司白酒部經理。
現在盛行名片交流,名片幾乎等同于八十年代的介紹信,新世紀后的身份證,只是后來名片濫發,各種經理、總經理、董事長滿天飛,才逐漸淡出商務交往。
服務小姐匆匆地到里面打了個電話,又重新換了兩杯茶,才歉意地說:“兩位老板稍候,我們老板馬上就過來0”
金澤滔一邊飲茶,一邊打量起營業廳的布置,不時地發著嘖嘖的聲音,也不知道是褒還是貶。何悅還是第—次做這微服私訪的勾當心里既緊張,又不安,在她眼里,凡是貪樁枉法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自己這么做,會不會打草驚蛇。
只是看金澤滔輕松愜意,不以為然的模樣,不禁心里有氣,低聲說:“你知道自己在干嗎?”
金澤滔漫不經心地說:“知道啊,我現在是環球公司的經理,來這里謠筆大生意,現在正等著他們老板。”
何悅抓著金澤滔的手說:“要不,我們先撤吧,呆這里渾身不舒坦0”
金澤滔呵呵笑說:“不用緊張,等會看我說就行了,紀檢干部要學會面對形形色色的人,要善于和各種千奇百怪的人打交道,紀委辦案不能總躲審理室里閉門辦案。”
兩人說話間,門廳外吱地停住一輛白色小車,車主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里面穿著件米黃色休閑西裝,外面套著件奶黃色豎領風衣,寒風一吹,衣襟飄飄,倒有點飄逸脫塵的味道。
服務員小姐恭敬地恭請風衣男入內,領到金澤滔跟前,說:“金老板,這是我們公司總經理,陳喜貴。”
金澤滔啞然失笑,難怪批發部的名字這么俗不可耐,原來是風衣男的大名。
金澤滔站了起來,熱情地握著風衣男的手,還大幅度地左右搖擺,令得風衣男陳喜貴都有點不知所措。
金澤滔搖著手邊說:“陳總,大名久聞啊,在西州就聽說了喜貴批發部是永州品類最齊全,價格最實惠的酒類批發部,還聽說陳總在永州很吃得開,人脈深厚,神勇廣大,朋友還建議,如果我們環球公司要經銷永州產的白酒,非得找陳總不可。”
陳喜貴讓金澤滔的熱情好客弄得一愣一愣的,正想開口說話,金澤滔拍了拍額頭,摸出一張燙金名片,說:“鄙人姓金,金濤就是鄙人,忝為環球進出口公司白酒部經理,專門經銷國內知名白酒,不要說越海,就是全國,論起白酒銷售,鄙人也是少有名氣的。”
陳喜貴接過名片仔細看過,態度比剛才熱情許多,小心地珍藏起名片,又重新握上金澤滔的手說:“金經理,做酒類生意的誰不知道你金經理,業內翹楚,商家大腕,久仰久仰!”
陳喜貴也遞過自己的名片,看著手中仿宋體印刷的名片,雖然工整卻毫無特色,金澤滔臉上浮起哂笑,卻隨即收起,但就是這絲譏笑還是讓陳喜貴看個真切。
陳喜貴心里也不免有些惱羞成怒,狠下決心,非要設計一張讓人耳目一新的名片不可。
何悅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泛著虛假的笑容,說著虛偽的套話,帶著虛浮的光環,進行著虛幻的交易,心里卻浮起奇怪的念頭,難道金澤滔真做過白酒經銷商,怎么看都象個久歷商場的滑不溜秋的生意人。
金澤滔收起名片,說:“陳總,鄙人這次主要是考察永州白酒的生產經營情況,環球公司需要進一步拓寬國內白酒進貨渠道,也需要更多,更有實力的白酒供銷商能加入這個大家庭,浜海糟燒酒,我們白酒部一致認為該品牌白酒潛力巨大,前景廣闊。”
金澤滔說到這里就閉口不言,陳喜貴卻興奮得直打擺子,要是能加入這個隊伍,成為這家環球進出口公司的供貨商,毫無疑問,這對自己來說將是一次重大機遇。
陳喜貴眼珠一轉,說:“不知金總有沒有安置下來,如果沒有,給喜貴一個機會,先安頓下來,中午我們再邊吃邊聊?”
金澤滔沉吟了會兒,答應了他的要求,陳喜貴親自打電話給金澤滔兩人登記了兩個高級商務房間,陳喜貴放下電話,兩人驟然間都感覺親近了不少。
接下來,兩人就談天說地,話題主要圍繞全國品牌白酒,說到后來,金澤滔忽然說:“聽說浜海糟燒還有超過四十年陳的洞藏精品,以陳總的廣大神通,想必一定有辦法弄到。”
超過四十年陳的洞藏老燒,那已經不是酒,都成文物了,基本上也是解放前釀制,按傳統工藝窖藏的陳釀,其文化價值遠高于其物質價值0
陳喜貴遲疑了會兒,面露欽佩說:“金經理果然是白酒通,連我們浜海酒廠的洞藏老燒都知之甚詳,很多土生土長的浜海人甚至都不知道浜海糟燒還有洞藏酒。說起超四十年的洞藏精品老燒,我手頭倒有件四十五年的洞藏老燒,不過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