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進輝傻了眼,這個臉可丟得大了,商雨亭他們卻在門口不停地往里張望,小諾眼睛賊尖,看到大門里兩邊墻上打滿繁體書寫的歡迎橫幅,離門口較近的一條是熱烈歡迎方飛小姐光臨唐人俱樂部。
商雨亭尖叫道:“是方飛哪!哥,方飛!”
金澤滔前世今生都不是什么追星族,一時間想不起方飛是何方神圣,小諾卻哼起了一首歌,金澤滔聽得耳熟,卻是現在南門大街小巷隨處可聞的一首金曲《愿意為你》。
這首曲子甚至很多年以后都還被廣為傳唱,方飛獨特的嗓音以及她創造的“飛式”唱法并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磨滅,相反卻如窖藏酒般,歷久彌香。
即使金澤滔這樣既沒有音樂天賦,也沒有追星氣質的人,也對這首金曲耳熟能詳,十月的婚禮上,樂隊還曾經演奏過此曲。
章進輝還想上前交涉,金澤滔卻從手包掏挖了一陣,摸出一張灰撲撲的卡片,嘗試著遞了過去,說:“你看看這張卡片還能用不?”
迎賓小姐上下左右翻看了好久,也看不出這張卡片特殊在哪,至少和現在通行的貴賓卡相差甚遠。
金澤滔說:“如果不能確定,麻煩打電話咨詢一下屠國平總管。”
這張卡片還是當時的唐朝休閑娛樂中心的總管,愛穿唐裝漢服的屠國平給辦的,不知道走出于對提議改革經營方式的褒獎,還是真看好金澤滔的未來,反正屠國平給予他實行會員制后第一個序號,上面的NO1的號碼還是讓迎賓小姐迅速接受金澤滔的建議。
沒兩分鐘,大門里奔出一個男子,還是幾年不變的對襟中式上衣配肥大的直筒褲,留著板刷頭,正是自京城一別后,未再謀面的屠國平,屠大總管。
屠國平哈哈笑著和金澤滔擁抱,還不住地拍打著金澤滔的后背說:“剛測過一卦,我就說今晚就有貴人上門,果然如此!”
屠國平信命理之說,有事沒事起上一卦,人剛見面,就談起了他的八卦學說。
金澤滔說:“今晚和幾個家人朋友聚餐,忽然心血來潮,想來看看屠大總管,想來就來了,只是沒想到唐人俱樂部竟然這么大規模。”
屠國平呵呵笑說:“這個心血來潮好,人海茫茫,心告訴你要來,那就來,這就是緣分,就比如在最早的唐朝娛樂中心,我心血來潮,覺是應該跟你這個小伙子說說話,然后就有今天的唐人,在京城的時候,我心血來潮,覺是應該到東南逛一圈,然后就碰到你,也因此有了今天的俱樂部。”
金澤滔張大嘴巴,什么時候,自己竟成了屠國平的貴人,屠國平松開雙手,勾搭起他的肩膀,說:“你還別不信,還記得京城盧陽請客的那頓飯嗎?你講了幾個面條笑話,惹惱了中分頭,后來還有過一次拼酒,你們離開后,當時在場一個不顯山露水的富商跟我聯系,然后就投資了這家俱樂部,我是坐享其成,不出一分錢,就成了現在新俱樂部的小半個老板。”
金澤滔聽得呆了一會兒,才嘆息說:“還真是緣分。”
隨后,金澤滔向屠國平分別介紹章進輝幾人。
金澤滔和屠國平前面說著話,后面商雨亭三個小不點則新奇地東張西望,章進輝則在大門口等待著他的準未婚妻趙文清。
屠國平介紹說:“俱樂部地上五層,地下三層,算起來,總面積快要達到一萬平米,現在吃喝玩樂設施健全,每一個會員,都能在這里找到自己感興趣的項目,你們想怎么玩?”
商雨亭和小諾不約而同地高喊:“方飛!”
小忠沒什么選擇性,金澤滔點頭:“那就去聽歌吧。”
屠國平說:“今晚是是本俱樂部周年紀念日,為答謝廣大客戶的捧場,特地邀請港臺一批演藝明星舉辦一場小型的演唱會,也是為進一步打響本俱樂部的知名度。”
金澤滔笑說:“還真是緣分,倒是沒想到俱樂部都已經開張了一周年,祝賀!”
此時,屠國平已將他們領到三樓的一個大廳,里面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說:“這是年輕人的世界,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幾句,讓他們這些小伙子小姑娘在這里先玩上一會兒?”
商雨亭卻緊緊拉著金澤滔的胳膊說:“哥,哪也不許去,說好,今晚你要陪著我們,可不許離開我一丈距離。”
屠國平忍不住笑了:“一丈距離,那是丈夫,哪有妹妹這樣管著哥哥的?”
商雨亭理直氣壯說:“我這是替大管著呢,你這俱樂部妖魔鬼怪太多,我哥心地善良純潔,一不小心就不知被哪個狐貍精給騙了。”
金澤滔和屠國平兩人面面相覷,屠國平苦笑著說:“真是剽悍的妹妹,行,行,我不霸占你哥了,俱樂部沒有妖魔鬼怪,是你這姑娘心里的古怪念頭太多。”
屠國平踉蹌離開時,金澤滔氣惱地刮了刮商雨亭的鼻子:“以后可記住了,到一個陌生地方,不要隨便說人長短,知道嗎?”
商雨亭乖巧地點了點頭,喜洋洋地拉著金澤滔往大廳里走去,早跑進去的小忠揚著手在遠處高喊:“哥,這邊,這邊。”
其實不用小忠這么拼命地占位置,早有屠國平安排的貴賓專職服務人員,引著金澤滔他們進了位置正中的一個卡座包廂。
等他們坐定后,金澤滔叫了茶水和點心,服務員還專門留下晚上演藝節目單,商雨亭三呼小叫地都從這張節目單上找到自己的偶像,金澤滔粗粗一瀏覽,還真是大手筆,就這些明星,都可以開個萬人演唱會,而且還能座無虛席。
如果請的是國內明星,金澤滔不懷疑屠國平有這實力,而請這么多的港臺明星,卻不走出錢就能辦得了的,現在國內對港臺明星入境走穴較多。
金澤滔敢肯定,這個周年慶應該是他的合伙人一手操辦的。他此時倒很好奇屠國平合伙人的身份。
沒過十分鐘,章進輝就帶著趙文清來了,還沒等金澤滔暗暗吁口氣,卻從趙文清身后閃出一張俏臉,精致得就象玉雕的五官,此刻俏皮地皺著鼻子,打量著金澤滔說:“是不是很驚喜本姑娘的突然光臨?”
金澤滔看著這雙細長的丹鳳眼,幾個月沒見,原來的短發開始留長,顯得更嫵媚嬌美,但不知道為什么,金澤滔卻只感覺心里一痛,她這是要改變自己,或者是跟往事干杯,或者是跟自己訣別。
金澤滔還沒說話,坐在身邊的商雨亭卻驚喜地叫道:“雁冰,你沒回家啊?”
來的正是西大學生王雁冰,在金澤滔的婚禮上,她和商雨亭同是伴娘,兩人因為同是學生,倒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只是女孩之間,再無話不說,也有自己的秘密。
王雁冰和金澤滔曾經短暫綻放的愛情火花,大約除了章進輝和趙文清,誰也不清楚。
金澤滔確實很意外,離春節還沒幾天,王雁冰竟然還沒離校,說:“確實很驚喜,坐吧。”
王雁冰白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金澤滔的另一側,說:“驚是有的,喜卻未必。”
趙文清也只能對著金澤滔歉意地搖搖頭,開始,趙文清對金澤滔的選擇還有諸多不滿,曾痛斥他始亂終棄,最后了解到,他和王雁冰并沒有邁出最后一步,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始亂終棄了。
更最主要的是,他和現在的妻子何悅認識已久,只是還沒有捅破最后一層紙,從西州回去后,就確定了和何悅的戀愛關系,說到底,他和王雁冰有緣無份,再說金澤滔現在也上到副市長,娶王雁冰為妻,目前并不現實。
金澤滔被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兩女孩還不時地湊頭說悄悄話,說是悄悄話,卻跟趴在他耳邊說話沒什么兩樣。
兩人說著女孩的話題,卻似乎一點也不避諱金澤滔,商雨亭還可以理解,在金澤滔心目中,她象個停止長大的孩子,越來越愛撒嬌,平時有點什么心事,也都愛跟他傾訴。
王雁冰的坦蕩,卻讓他一時間十分的難受,特別是當她傾斜過來的時候,飽滿的胸脯還有意無意地貼著自己的胳膊,狹長的丹鳳眼還不時捉狹地瞄過他。
金澤滔提議說:“說得這么投機,要不,你們兩坐一塊吧,你看,這樣你們也累,我也累。”
兩女孩齊齊說:“不要!”
小忠卻古怪地眨著眼,小諾也很同情地說:“哥哥這樣確實很辛苦呢。”
章進輝扭頭看場外的人們呼朋喚友,趙文清只能報以同情的微笑。
金澤滔只好無話找話:“雁冰,怎么不回家呢?”
王雁冰橫看了他一眼,說:“你很企盼我回家嗎?”
商雨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咦,雁冰,你這話說得好古怪啊?”
金澤滔只好抱頭不語,還真夠遲鈍的,連小忠都看出不對了,難怪都讀研究生了,還沒談男朋友,這方面不夠敏感啊!
這個時候,大廳的看臺上方,有司儀大聲宣布著唐人俱樂部的周年慶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