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八一,精彩。
面對范軍意的提問,李逸帆也沒打算做過多的隱瞞,而是直接就開誠布公了。
“沒錯,范記者,這件事絕對沒有那么簡單。你也知道,這樣的案子,別的暫且不說,光是這個女人當時在現場的瘋狂舉動,還有那么多受害者的口供,就絕對說明,這個案子,已經不能算作是交通事故的范疇了。哪怕就算這個案子,被劃歸到交通事故的范疇,在省城這樣的地方,發生了這么嚴重的交通事故,本地的新聞媒體,也應該做出一些反應,對這起交通事故,表示關注。可是你也說了,在本地的各種新聞媒體上,你沒看到一絲一毫的反應,這就說明這件事的背后,有著很微妙的關系。也可以直接說,就是這個女人的背后,站著一個非常有能量的人,最后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
聽到李逸帆這樣直白,范記者也感覺輕松了不少,按照自己的老板,也就是范主任的意思,這個年輕人,自己絕對不能得罪,更何況他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自己的恩人,自己應該報答他。
所以這點小事,自己應該是能幫就幫的,可是畢竟他是看出來了,這件事是被人為的壓制下來了,而能夠把這樣天大的案子,給壓制下來的人肯定是能量不小,最起碼也應該是省一級的干部。
別看他是所謂的無冕之王,更是朝廷喉舌朝廷臺的外場記者,可是現在可是個敏感的時候,正是換屆選舉舉行在即的時候。現在朝中的關系都是非常為妙的時候。
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貿貿然把這件事給捅出來。到時候說不定就得罪了那個朝廷大員。別看現在自己日子過的風光,可是如果得罪了那個級別的人物,人家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夠把自己給夾死。
在華國,無冕之王可不是那么好當的!
更何況之前他得罪了唐慶喜之后被開除的那件事,對他而言,就是一次前車之鑒。
所以在報恩和保住自己的飯碗,甚至是小命的選擇之中。他當然是毫無疑問會選擇后者。
得罪省一級的領導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要不然這么大的新聞,自己在省城這邊的同行,人家早就來玩命報道了,畢竟這可絕對算得上是個大新聞。
而那邊李逸帆也沒有停下,繼續對這個范記者說道。
“據我后來調查所知,這期事故里面的肇事者,也就是那個開寶馬的女司機,她的背景。還真是不簡單,因為她正是咱們北省組織部副部長范瓊芳的兒媳婦。而壓住這條新聞。不讓它見諸報端或者其他媒體,也正是范瓊芳的意思,甚至連這個女人,能夠從警局里出來,也是范瓊芳一手運作的。所以這件事背后站著的那個能量巨大的人到底是誰,你應該知道了吧?至于你具體會不會揭發這起事故的真相,我并不會逼著你做出選擇,畢竟這件事的來頭不小,你的想法,我也能夠理解,所以在良心,于事實真相面前,你自己做選擇吧,我絕對不會逼著你的。。。”
李逸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大致的給這范記者說了,而這個范記者在聽了李逸帆的介紹之后,也是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氣。
果然,這件事的背后主角的能量不小,一個省城的組織部副部長啊,這可不是他這樣的小記者,所能夠得罪的?
可是在一想起,那些資料上那些受害者的慘狀,以及那些死去的受害者的家屬,到現在也還不能夠得到賠償,反而是肇事者,現在已經是逍遙法外。
這讓范軍意的心里,很是矛盾,雖然在社會這口大染缸里已經混跡了多年,早些年剛出學校時候的棱角,早就已經被磨平了。
胸中的那一腔熱血,也早已散的差不多了,可是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一幕人間慘劇發生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明明能夠做些什么,可是卻袖手旁觀,這讓他感覺自己的良知,受到了挑戰。
一時間,他坐在對面,心里陷入了天人爭斗之間。
一方面他多年的社會經驗在告訴他,別參與到這件事當中來,不能報道這件事,否則等著自己的絕對不是好結果。
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內心深處那僅存的良知,卻又不斷在提醒著他,這件事你絕對不能袖手旁觀,自己那些北省的同行,已經在上級的壓力之下,三緘其口了。
如果自己這個代表朝廷中樞的喉舌,也要保持緘默的話,那么這些悲慘的受害者,將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說理去。
受害者的正義得不到伸張,而那肇事者,現在卻是逍遙法外,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把這件事拋到腦后,甚至可能下次在碰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她反而會變本加厲。
這次受害的這些受害者,也許就是一些和自己不相關的人,可是下次受害的對象,就有可能會是自己的親人,甚至是自己,這都是誰也說不準的事。
可是難道真的要參與進去?難道自己真的能夠舍棄,自己似錦的前程?
一時間,這個范記者,陷入了天人交戰的氛圍當中,很難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而這時候李逸帆也是嘆了口氣,算了吧,事情就是這樣了,自己也做出努力了,實在從這方面動不了賴茅他們一家,自己還可以從別的地方選擇突破口。
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去挑戰一個省的組織部飛副部長的,哪怕他是所謂的無冕之王也不成,尤其是華國這樣的環境下,又有幾個能夠稱得上是真正的無冕之王的?
“范記者,你放心,我絕對不勉強你,你自己好好考慮一番,如果你要是覺得,這件事難度太大,明天你就可以回京城了,我絕對不會為難你。不過你如果選擇留下來,記錄這件事,把這件事反應回去的話,哪怕在朝廷臺那邊這條消息被斃了,我想那些無辜的受害者,還有他們的家屬,也會謝謝你。畢竟你的出現,代表著你們業界的良心,總比那些在事發后,連露面都不敢露面的省城記者,要強得多。”
李逸帆說完,起身離開了這家咖啡廳,而范軍意則是坐在哪里陷入了沉思。
業界良心,呵呵,他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如果自己要是真的能被稱之為是業界良心的話,自己也就不會這么猶豫了,恐怕在自己看到資料,怒發沖冠的那一顆,就已經有決斷了,那用的著像現在這樣的進退兩難。。。
李逸帆離開了咖啡廳,上了車,直奔醫院,去看望老爸和秦明亮去了,他們兩個在醫院里已經躺了兩天,根據醫生的檢查判斷,兩人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今天中午就可以出院了。
到了醫院,果然老爸和秦明亮,早早的就已經處理好的出院手續,這時候正等著出院呢。
幾天沒回家,也沒敢把這件事告訴老媽,所以老爸這兩天和老媽聯系的非常少,再加上剛到省城視察新買下來的酒廠,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這讓老爸對省城的經商環境,有點心灰意冷,正打算回家呢。
李逸帆也沒多說什么,老爸是可以回去了,這樣也好,他回去了,自己就少了一份牽掛,可以在省城被剩下的事情完成。
和老爸又交代了幾句,老爸才和秦明亮他們一起乘坐同一輛車走了,而李逸帆則是選擇留了下來,他告訴老爸,他還得處理一下接下來的手尾。
老爸也沒多說什么,畢竟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辦事有他自己的分寸。
剛送走了老爸,李逸帆的電話就響了,原來正是好幾天沒有露面的趙東亮,這家伙自從李逸帆來到省城最初的那幾天,帶著他去參觀了一下郊區那個廢棄的半導體工廠之后,然后就消失沒有露面了。
原本說要簽合同來著,可是這幾天他一直沒怎么出現,再加上這幾天連續出事,李逸帆也早就把這檔子事情給忘到腦后去了。
沒想到這時候,這家伙又突然冒頭出來了,接起電話,趙東亮在電話里的語氣聽著很高興。
“逸帆,事情終于敲定下來了,合同我都準備好了,怎么樣,咱們在哪里見面?把合同給簽了吧?”
“那好,咱們就先去那個工廠那邊在看一眼,如果沒什么其他狀況的話,晚上回程,咱們就把合同簽了。”
“呵呵,那好,我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下午兩點多,李逸帆在省城北郊的那個8086工廠和趙東亮見了面,這一見面,趙東亮就開始和李逸帆是大倒苦水。
“逸帆,這幾天讓你久等了,可是對不住了,可是京城那邊突然發生了一些事情,要我趕緊回去處理,這就耽誤了這么一段時間。呵呵,也用不著瞞著你,還是關于這8086工廠的事情,上面想要把這個工廠處理掉,很多老一輩們不甘心,我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說服他們。”(